紫川此时正在给蕴儿做鞋,见如兰先进来了,还拿给她看,道:“你看看我这鞋底子做得怎么样”
如兰笑着道:“姑姑的手巧,做的 自然都好,姑姑有客人来访”
紫川一抬头,就看徐来在门口磨蹭着,想进来又有点害怕的样子。
紫川忙拉下脸,道:“他来做什么让他回去吧”
“姑姑,人来都来了,您俩要是有什么事儿,说开了不好么”如兰劝道,“就算要回绝,也该当面把话说清楚。”
紫川还是倔强,道:“我没什么好与他说的,我自认身份低贱,不配与他说话。”
“紫川”徐来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一着急就自己进来了,“紫川,你听我解释,我知道错了”
紫川背过身去,冷冷道:“徐太医,您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我不该与你来往,你我不是一路人,您请回吧”
“紫川,我们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这些年,我们俩虽然都没有表白心迹,可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是不一样的,我对你也是如此。”徐来面红耳赤,大概说这样直白的话,还是不太习惯。
紫川脸也红的跟什么似的,当着如兰的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兰知道自己多余了,赶紧退下了。
紫川这才看着徐来,道:“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紫川,我们都不小了,我从前想着,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太医,俸禄微薄,在天都连处像样的宅子都没有,根本不敢肖想你,所以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不敢对你直言,怕你嫌弃我。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攒钱,就是为了为了能够有底气跟你提亲”
徐来脸『色』涨红,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紫川有些惊愕,又有些不知所措,道:“你我”
“紫川,我知道我娘昨天来说了那番话,伤透了你的心,可是那只是我娘一时糊涂,绝不代表我的心思,我只是错在没有及早跟我娘说清楚。她也不是个坏心眼的人,只是没见识,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如果你真的和我娘处不好,我就将她送回老家去,有我兄长和弟弟照顾着,也不担心她老无所依。”
徐来竟然为了紫川,要将徐老太太送走了。
紫川一听,忙道:“那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这岂不是不孝么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你是接她来享福的,怎么能因为我就把她送走”
“她那个『性』子如果不改,不只是你受不了,将来跟谁都处不好,还可能会给我招祸,也是我考虑不周,贸然就将她接来了。”徐来叹息一声。
紫川不赞同地道:“可她是你娘,别人能嫌弃,你总不能嫌弃的,你若为了我把她送走了,那我岂不是成了恶人吗我是万万不能背这个恶名的”
“紫川我娘已经知错了,只要你不介意,她必不会再与你为难,只要你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徐来恳切地问。
紫川很是犹豫,道:“你娘有些话是没错的,我年纪大了,恐怕没办法再给你生儿育女。”
“我不是为了要生儿育女才想要娶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徐来急的满头是汗,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紫川脸红红的,道:“可我也没有那么好,你不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也到了不『惑』之年,很多事情都想开了,人生在世,难得几回能随心而活,遇到一个知己不容易,我不想因为那些理由而错过你,因为我知道,错过你了,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徐来诚恳地道。
紫川还在犹豫,她知道徐来是个好人,也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人,本来她也对两人之间的未来充满信心,可是她没想到徐来的娘会反对。
“那让我见一见你娘,如果老人家还是反对,我是万万不能答应你的。”紫川算是退了一步。
徐来还没答应,那老太太就在门口,激动地道:“我答应的,我不反对的,我再不反对了”
紫川懵了一下,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就在外面。
如兰也噗嗤笑出来,道:“老人家,让您憋着别出声呢,您怎么就忍不住呢”
“我我这不是怕耽误了我儿的终身吗”老太太也有点不好意思。
如兰道:“紫川姑姑,老人家也发话了,她不反对的。”
“我不仅不反对,我还得给姑娘赔个礼呢,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误把珍珠当鱼眼珠子,这天都里到处都是达官显贵,我还以为我儿子在宫里当差,就是多大的官儿了,一时轻狂,您可别笑话我。”徐老太太挠着头道。
紫川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来忙道:“娘,您不是说见了紫川要把咱家的传家宝送给她吗”
徐老太太一听,忙走进来,从腰间『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了一块玉来,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道:“紫川姑娘,您别嫌弃,我知道你见多识广,也不稀罕这块玉,可这是咱老徐家的传家宝,只传媳『妇』儿,从前是一大块的,我生了三个儿子,就分成了三块,这块就送给你了”
紫川看了看徐来,又看看老太太,道:“这这我怎么好收呢”
“紫川,我是真心求娶你的,你收下吧。”徐来从徐老太太手里拿过玉佩,双手托着,要送给紫川。
紫川看了看如兰,如兰笑着道:“姑姑,您就收下吧,徐太医诚心一片,您要是再不给他台阶下,可就说不过去了。”
紫川红着脸接过来,然后道:“我我暂时收下,你若反悔了,我再还给你”
“不反悔,不反悔,这辈子都不反悔的”徐来激动不已。
徐老太太看到儿子这番情态,也笑着道:“他啊,尽随他爹了,当年他爹也是这样对我讲的呢”
紫川温柔浅笑,给徐老太太盈盈一福,道:“伯母,多谢您”
“哎姑娘,可使不得,是我该给你赔礼的,你还跟我这样客气,我真是无地自容了。”老太太忙托起紫川,心中愈发觉得羞愧。
紫川道:“伯母也是为了徐太医着想,我的确有不足的地方。”
“哪里的话,说起来,是咱们家高攀了,来儿他还是个鳏夫,承蒙你不嫌弃,我还挑三拣四,对你口出不逊,是我糊涂。”老太太也诚恳给紫川道歉了。
紫川道:“您不要这样说,我也的确年纪大了,哪有资格嫌弃别人呢”
“别说这些嫌弃不嫌弃的话了,重要的是你们俩情投意合,方能做百年之好呢”如兰笑着打圆场。
众人这才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