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抬抬手,道:“公主客气了,快别多礼,老夫受之不起啊!”
穆轻轻自然还要客气,道:“恩公别这样说,要不是托您的福,我的命也保不住了,哪儿还有今日呢?”
其实这话也不算说谎,没有容初相救,她也活不到现在。
“机缘巧合,救了公主,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公主不必总挂在心上,一切皆是缘分。”容初捋着胡须,故作高深道。
这一番表现,倒是让他这个神医的身份更让人信服了。
穆恒咳嗽了两声,对穆轻轻道:“轻轻,还不引荐一下?”
穆轻轻才想起来似的,道:“恩公,这是家父,穆国公。”
容初点点头,就算是见了礼,穆恒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客气道:“久仰神医大名,这厢有礼了!”
容初道:“穆国公客气了,我也是受公主之托,特意来天都一趟,公主说她的亲兄弟生了重病,请了许多大夫也束手无策,老朽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姑且一试罢了,如果在下也无能为力,还请国公爷见谅才是。”
“神医只要肯出手,必然不同其他大夫的,我们相信您老的医术。”穆恒恭维道。
容初摆摆手,道:“国公爷要是这样说,老朽可真就不该接这个病人了,神医不过是个虚名,天下若真有包治百病的大夫,那定然是个骗子,能不能治好,还要看病人的病情,能治,我尽力而为,不能治,那也是老朽能力有限,国公爷要是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那我才能放心给令郎医治。“
穆恒听了,倒觉得这神医是个实在人,不像是那江湖骗子。
“神医这话在理,我又如何是个不明事理的呢?只是听闻神医医术高明,想着兴许能有什么好法子,若是真的治不好,我们也断然不可能怪神医的。”
穆恒表现的非常通情达理。
容初微笑着点头,道:“穆国公如此通情理,老朽要是再推脱,那就是我不识趣了,更何况老朽和公主还有旧交,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容初冲穆轻轻笑了笑。
穆轻轻忙接话道:“恩公说这话,真叫我感动,若病的不是我亲弟弟,我还真不好意思劳烦恩公千里迢迢赶来天都,恩公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
穆恒也赶紧表态:“神医放心,我国公府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穆国公别弄错了,我可不是贪财之人,说实话,行医多年,真不差那点儿银子,主要老朽很欣赏公主,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容初表示自己来这里,完全是冲着穆轻轻。
穆恒自然会更感激穆轻轻在其中起的作用。
小赵氏在一旁,却完全没有感恩的样子,反而戒备心很重地观察神医和穆轻轻。
容初道:“我看病的规矩,公主有没有给你父亲说过?”
“哦……我一时忘了,还不曾提过。”穆轻轻一副羞愧的样子。
“无妨,那我就跟穆国公把话说清楚吧,病人要送到我这里来,我不会上门看诊。再来就是我看病的时候,旁人不要插手过问,若是不放心我,不叫我看就是了。”
小赵氏听了,再也坐不住,问:“送到您这里倒是没有问题,可您看病的时候不许旁人过问,这一点,我怎么能放心?那可是我儿子,若是你给医坏了,我们找谁去?”
“这位是国公夫人吧?老朽还是那句话,要是您不放心,可以另请高明。”容初一副我不怕没病人的样子。
小赵氏生气了,道:“哪有这样的大夫?你用什么药,怎么治病,总也要和我们说清楚,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跟您说,您一个不懂医不懂药的人,能理解吗?”容初反问。
小赵氏道:“我不理解,自然有人理解,我们可以问别人。”
“那您还是不信任我啊,如果您能请得到比我高明的大夫,又为什么要请老朽过来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容初说的让人哑口无言。
穆恒立刻道:“神医,您不必和她一个妇道人家理论,她见识浅薄,不懂这些,就按照您的意思办,我们将儿子就托付给您了。”
容初道:“有穆国公这句话,老朽才敢放心给令郎看病,您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绝不敷衍了事。”
“那就多谢神医了,要是您能救了我儿子的性命,那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他日我穆恒必有重谢。”穆恒郑重地给容初鞠了一躬。
容初丝毫不避讳地接受了,嘴上倒是客气得很,道:“穆国公行此大礼,真是折煞老朽了,快别这样!”
穆恒也不能责怪,只当人家神医被人捧惯了,不是很懂“礼让”二字。
容初又问了一些穆辰的病情,还假意斟酌了一番,装得真跟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一样,把穆恒唬的一愣一愣的。
穆恒心满意足地带着小赵氏离开了,穆轻轻假装和神医久别重逢,一定要多留一会儿,和神医叙旧,单独留下来。
等穆恒夫妻一走,穆轻轻急忙问:“不是让你找别人来假扮吗?你怎么自己扮上了?他们可都认得你,若是被看穿了,这戏可就砸了。”
“他们不是没看出来吗?别说他们了,连你一开始不也没看出来?”容初自信地道。
穆轻轻还是心有余悸,道:“小赵氏这个人非常精明,她要是搬过来,每天都和你见面,未必不能发现破绽。”
“放心,就算她住在这里,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容初笃定地道。
穆轻轻提醒道:“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别坏了大事。”
“这小赵氏你是弄来了,可太子妃在哪儿呢?”容初转了话题。
穆轻轻道:“小赵氏只要来了,太子妃就不远了,最多这两天,穆仙儿必然会来的。”
“这么肯定?”容初不知道穆轻轻哪儿来的自信。
“你放心吧。”穆轻轻窃笑一声。
小赵氏和穆恒刚出门,就看到了一辆有东宫标识的马车从门前走过去。
小赵氏疑惑了一下,问穆恒:“你看那辆马车……是不是有点眼熟?”
“马车不都差不多么?”穆恒一点也没有在意,他心里想的还是穆辰来这里看病的事儿。
小赵氏摇头,道:“不对,我分明看到了车上有东宫的纹样,不是东宫的车,谁敢乱用?不怕掉脑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