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霄带着晏无悔回到了逸城,部队依然在各处按兵不动,静候命令。
他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会见云盾派来的使者。
当晏无悔看到使者的时候,惊讶不已。
“王妃别来无恙?”天鹰老翁笑容可掬地问。
晏无悔惊叹道:“你就是天鹰老翁?天啊……没想到我们早就见过了。”
天鹰老翁道:“很荣幸能与王妃相识。”
“当时多亏你帮了忙,否则我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出俘虏营呢。”晏无悔笑着道。
老翁摇头,道:“您出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出去却还是靠王妃帮忙。”
晏无悔很纳闷,问:“我没记得帮了你什么忙啊?”
“王妃让我看到了老夫活着出去,还有用武之地啊。”老翁笑嘻嘻地捋着胡须。
晏无悔问:“莫非当时老人家您就算准了今日之事?”
“倒也不是算准了,而是觉得老夫能为天下大同略尽绵薄之力,也比苟延残喘活在俘虏营里有用。”天鹰老翁道。
晏无悔点点头,由衷感到敬佩,道:“老伯能胸怀天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实在是令晚辈佩服。”
天鹰老翁道:“王妃身为女子,却有比男儿更广阔的胸襟和气度,能一力促成此事,也着实令老朽叹服!”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凤九霄咳嗽了两声,晏无悔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只顾着和天鹰老翁说话,忘了介绍凤九霄。
天鹰老翁也忙作揖,道:“草民天鹰,拜见肃亲王殿下!”
凤九霄抬手,道:“匈奴来使不必多礼,请坐吧。”
“多谢王爷。”
晏无悔道:“王爷,这位老伯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在阳城助我离开俘虏营的那位老人。”
凤九霄刚刚从他们的谈话里也得知了。
“本王多谢老翁相助之恩。”凤九霄拱拱手。
天鹰老翁看得出凤九霄和晏无悔夫妻感情十分好,道:“王爷客气了,我也是天元的子民。”
“既然是天元的子民,为什么会成为匈奴的使者?”凤九霄故意问。
天鹰老翁也不生气,解释道:“老朽是北方人,生活在边境,从记事起就不断经历着动荡和战乱,家父在老朽刚出生就死在了战乱中,家母含辛茹苦将我养到十岁,也死于一次战乱,老朽被一个师父收养。”
“家师是有一半匈奴血统的人,武艺高强,学识渊博,是个真正的世外高人,对于战争,他一向持反对态度,更不赞同我因为战乱失去亲人,就对匈奴人心怀仇恨,反而教导我要理性看到战争,仇恨只会滋生更残酷的战争,让更多人失去亲人失去家园。”
“后来我去了匈奴,在那里与匈奴人生活了很多年,才发现,匈奴人并非我从前想的那样,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当中不乏良善之辈,也有备受战争之苦的可怜人。”
天鹰老翁叙述了自己多年来的经历。
“收云盾这些孤儿为徒,也是无心插柳,没想到后来他成了统一匈奴的雄主,更没想到,促成了这一次大战。”
天鹰老翁说到此处,眉头深锁,眼神黯然。
“老朽一直深以为很,以为自己教出了一群野狼,为此自我惩罚,索性将自己送进了大牢里。”天鹰老翁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在俘虏营里的事情。
晏无悔恍然,道:“原来如此。”
“可是见到王妃之后,我知道,自己就算自我惩罚,去坐牢也没有多少意义,也许应该为这场战争做些什么,才是我真正该去做的事情。”
天鹰老翁对晏无悔道。
晏无悔点头,道:“老伯,你说得对,所以你我才能在这里见面,共同阻止这一场战争,结束匈奴和中原之间近百年的仇恨。”
天鹰老翁点头,道:“我代表匈奴云盾可汗,送上匈奴的停战书。”
凤九霄让人接过来,过了一边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在和谈期间,保证绝对不会动用武力,禁止一切冲突。
天鹰老翁道:“云盾希望能够保证在贵军包围下的五万匈奴兵马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凤九霄道:“本王会定期派送粮草给他们。”
“云盾可汗的意思是,王爷能否将那五万人马放回去?”天鹰老人问。
凤九霄笑了一下,道:“在和谈没有结果之前,恐怕不能放人,也希望云盾可汗能够理解。”
天鹰老人道:“如果要和谈,双方必须互相信任,云盾已经写下停战书,自然不会违背约定,只是贵军一直围着那五万人,是不是也该显现一些诚意出来?”
“围而不打,没有断了粮食供给,这已经是我方的最大诚意了,不是吗?”凤九霄反问。
晏无悔也道:“老伯,您应该理解,我方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提出和谈,是真心向往和平,只要和谈协议签订,我军自然会恭送这五万匈奴人马离开。”
天鹰老翁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
“不知贵方的使团何时能够抵达?云盾可汗希望能够尽快进行和谈。”天鹰老翁道。
凤九霄道:“最快十日内就会抵达。”
“那老朽就将这个消息回给云盾可汗,可汗的伤还需要休养,听闻王妃医术高明,不知可否再提供一些帮助?”天鹰老翁问。
“是不是药不够了?”晏无悔问。
天鹰老翁点头,道:“云盾可汗因为要制服显贞,所以伤上加伤,还需要一点药。”
“嗯,我会准备好让您带回去。”晏无悔慷慨道。
会谈的地点就定在了逸城。
凤之翼和凤之辰也终于在十日后抵达了逸城。
使团入住之后,凤之翼和凤之辰便来拜见凤九霄了。
两人将皇帝的意思转达给了凤九霄,虽然凤之翼和凤之辰是主使,但和谈之事还要凤九霄拿主意。
凤九霄道:“陛下对本王在奏折里提出的一些建议有什么想法?”
“父皇说十七叔的建议非常好,都应该加在协议里。”凤之翼回道。
凤九霄点点头,道:“你们刚到,一路风尘仆仆,先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再过来议事。”
凤之辰和凤之翼便告辞离开。
出来的时候,凤之辰忽然瞥见了一个身影,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