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打开帘子,没好气地道:“你拦着马车做什么?快让开。”
“王妃,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东方羡急切地道。
蓝月直接回绝了,道:“你不要拦着马车。”
东方羡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种当街拦马车的行为有点唐突了,忙道歉道:“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王妃能够帮我劝劝平宁。”
晏无悔对蓝月道:“跟他说,他和平宁之间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解决,我帮不上忙。”
蓝月将晏无悔的意思传达了之后,东方羡也不敢继续拦着马车。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马路上,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青云又走了过来,问:“世子?您与肃亲王府的人也认识?”
“没有……不认识。”东方羡摇头。
青云看着他,有些担忧,但:“世子您没事吧?”
“没事,我要回去了,姑娘再见。”东方羡又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青云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东方羡直奔了庆国公府,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见到平宁。
东方羡一路狂奔而至,想要进国公府,可是去被门房拦着,拒之门外。
无论他怎么请求也不得其门而入。
东方羡对门房道:“我不会离开的,我一定要见到郡主,我有话要对她说,麻烦你帮我通传一次,就一次,告诉她,我不见到他,绝不离开。”
说着东方羡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放到了门房手里。
门房仿佛接了烫手山芋一般,想要扔掉。
“就帮我通传一次,我不会对郡主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想见她一面,你去告诉她,我等她,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她肯见我,我就在这里。”东方羡满脸诚恳,让人动容。
门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道:“我这可是冒着被主子责罚的危险去替你通传的,你千万不要连累我。”
“你放心。”东方羡露出感激的笑容。
门房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对东方羡摇头,道:“郡主说她不见客。”
“你跟她说,我会一直等她吗?”东方羡问。
“说了,郡主让你走,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门房说完就关了门,不让东方羡往里面看。
东方羡也不在乎,就退下了台阶,走到石狮子旁边,靠着石狮子发愣。
他无论如何都会等下去,他相信平宁会出来见她的,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一定不会那么绝情。
来往的路人看到他,都纷纷侧目,东方羡本是个脸皮薄的人,此时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
一个时辰过去了,平宁没有出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平宁依然没有出来。
东方羡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直到凤之辰走过来,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平宁,我要见她。”东方羡的神色已经有些恍惚,大概是站了太久的缘故。
凤之辰问他:“你真对她动了真心?”
“是,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这样的感情。”东方羡坦然承认。
凤之辰心里颇有些烦躁,表情也充满了不赞同,道:“你把事情搞砸了,现在谈什么真心?”
“我知道我搞砸了,可是我依然要见她,我要告诉她我爱她,我很后悔欺骗了她。”东方羡看着凤之辰,目光里透着一股绝傲。
凤之辰愤怒地问:“你打算对他坦白?”
“她已经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东方羡道。
凤之辰吸了一口气,问:“既然她什么都知道了,你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与你退婚,就说明庆国公府和景阳公主都不会站到本王一边来。”
东方羡平静地看着凤之辰,道:“我知道,所以……请王爷高抬贵手,放我东方羡一家。”
“你说什么?”凤之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然后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东方羡道:“在下能力有限,家父也已经卸甲,能帮王爷的实在不多,请王爷高抬贵手。”
“你们益阳侯府打算过河拆桥?”凤之辰问。
东方羡道:“这不是过河拆桥,是请求王爷能网开一面,放我全家一条生路。”
“你觉得本王当初费那么大劲儿帮你爹把黑林部的事情给压下去,是为了什么?”凤之辰觉得东方羡实在可笑极了。
东方羡叹了一口气,道:“黑林部叛乱,家父去平叛,并没有做错什么。”
“黑林部只是内乱,不论部落首领是谁,都会对天元称臣,可你父亲却下令屠杀黑林部,还想栽赃人家叛乱?”凤之辰一张脸写满了嘲弄和狠厉。
东方羡微微闭上眼睛,再度睁开,他知道自己太异想天开, 辰王要的就是益阳侯府的臣服。
东方迅在南郡镇守多年,对军队的掌控力十分强大,就算他退下来,那些老部下依然牢牢占据着南郡驻军的高层。
如果益阳侯不再支持凤之辰,那就算现在南郡的将领是凤之辰的人,也依然在军中没有发言权,说不定很快就会被逼走。
凤之辰如何能够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呢?
凤之翼掌控着京畿营,而他手里却没有可以用的军队,这一直是他的弱势,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瞄上益阳侯府,抓住机会让益阳侯成为自己的人。
南郡可是有十五万大军常驻,凤之辰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娶平宁,我这辈子非她不可!”东方羡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为了个女人?你要跟本王翻脸?你要拿整个益阳侯府去讨好一个女人?”凤之辰问。
东方羡道:“这不是讨好,我也并不想和辰王翻脸,我可以保证就算益阳侯府不能再为辰王殿下办事,也绝不会坏了殿下的事情,我们会保持中立,谁都不帮。”
“不是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希望你能明白本王的意思,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本王对待敌人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凤之辰说完就拂袖而去。
他实在不能理解东方羡这种人的想法。
平宁哪有那么好?至于让他要死要活,甚至不惜用益阳侯府去当赌注吗?
凤之辰当然是不能理解的,因为他永远都把权力和利益放在第一位。
就像当年为了权力放弃他心中最喜欢的上官琴而娶了晏无悔。
又像他最后为了权力被迫答应与晏无悔和离。
他从来就没有最爱过什么人,除了他自己,哪怕他总是扮演着深情的角色,也都不过是一种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