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雄陡然白了脸,萧睿渊唇角一勾,眼里带着无尽的冷意。
眼前这个男人,他所谓的父亲,在母亲怀着他时,跟那个女人苟合,还让那个女人怀有身孕。躺在产房里的母亲“无意”中听说了这件事,才会受刺激难产坏了身子,最后郁郁而终!
母亲尸骨未寒,这个男人就趁祖父镇守边关来不及赶回,迫不及待的娶了那个害死他母亲的毒妇,接回了只比他小几个月的萧睿清。
他不会将母亲的死,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如果不是萧睿清肖想他的身份和地位,对他痛下杀手妄图夺取世子之位,看在祖父、看在同为萧家血脉的份儿上,他不会动他,甚至不会阻碍他的前途。
萧睿清在族中败坏他的名声不说,又暗中投靠对表哥威胁最大的恒王,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放过他。
在没有违背祖父遗愿的前提下,将萧睿清遣回祖籍看守族陵,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至于这个男人的愿不愿意,他根本不在乎!
“孽障!孽障!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孽障!”萧雄指着萧睿渊大声的怒骂指责,气得发红的脸上一阵扭曲,盯着萧睿渊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侯府真正的家主是谁,外人不清楚,他却无法自欺欺人,侯府精心培养的暗卫皆。若不是这个孽障迟迟不愿意成亲,他这个爵位早就没有了!
这个孽障对他这个父亲也好,对清儿这个弟弟也好,没有丝毫孝悌之心,这次清儿做错了事,就算这孽障顾忌着父亲的遗愿,不会对清儿怎么样,却也不会让清儿好过。
不说别的,一个世家贵公子被家族流放到祖籍,且终生看守族陵,若不是犯了大错,又岂会如此?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毁掉他的清儿啊!
面对怒火滔天的萧雄,萧睿渊冷淡的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已经不想再跟眼前这个偏心又糊涂的男人废话。
“你……你……逆子!”
萧雄暴跳如雷,食指颤抖的指着萧睿渊,气的险些闷过去!
那道冷冰冰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惩罚小儿子一事,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两眼死死地盯着萧睿渊,萧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和怨恨,也只能暂时咽回肚子里!
哼,只要他还坐在侯爷的位子上,只要他还是侯府的“家主”,那些族人就不敢怠慢了清儿,他倒要看看,一年后,没了太子这个靠山,这个逆子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等守在门口的侍从通报,书房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推开,只见一个容色美艳、风姿绰约的华服贵妇一脸急切的闯了进来。
“侯爷,清儿还小,他是受人蛊惑才会做错事的,妾身就清儿一个孩子,求您不要把他送回祖籍,不要啊!”华服贵妇一进来,就直直的扑倒在萧雄面前,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似的,抱着萧雄的腰腿,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华服贵妇不是别人,正是与萧雄通奸苟且、未婚先孕、害死元配,最后成为威远侯府当家主母的卫氏。
原来,萧睿渊一踏入侯府,卫氏就收到了消息。萧睿清暗中出手暗杀萧睿渊这件事,还是她鼓动的,当初听说萧睿渊中毒活不了,就觉得老天开眼,站在了他们母子这边,每天在心里无数次诅咒萧睿渊快些毒发身亡。
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得知萧睿渊不仅没死,还被人治好了,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萧睿渊知道了他们母子俩的所作所为,从而被报复。
这次萧睿渊气势汹汹的回来,卫氏直觉不是好事,便让人留意书房里的动静,得知唯一的儿子要被赶出京城,一辈子看守祖陵,她就彻底坐不住了!
卫氏一路匆忙的赶过来,发丝有些凌乱,头上簪着的金步摇胡乱的晃动着,脸上沾满了泪痕,看起来十分狼狈。然而,她生的美艳,又是这么一副娇柔的做派,即便已经三十八岁,看起来却十分年轻。
柔弱美丽的女子最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果然,萧雄看到卫氏如此,脸上一改先前的怒意,不顾旁人在场,直接搂着卫氏柔声安慰起来。
萧睿渊早就知道门外有人偷听,也知道那人会给卫氏通风报信,可是在卫氏进门的一刹那,本就冷冰冰的脸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眼底的恨意掀起一阵阵狂澜。
此时,见两人黏黏腻腻的搂抱在一起,顿时恶心无比,再也不想看这对男女一眼,直接从旁走过出了书房,走到门外,萧睿渊脚步一顿,对垂首等候的护卫厉声吩咐道:“天黑之前,你们就‘送’萧睿清出城,否则,自去十一那里领罚!”
“是!属下明白!”几名护卫神情一肃,整齐划一的大声应下。
跟随卫氏过来的一堆丫鬟仆妇唬了一跳,再一看如同煞神一般的萧睿渊,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两股战战,恨不得缩在墙角里,一辈子不出来才好。
萧睿渊回头看了书房一眼,听见屋子里没了人声,很快又传来两道凌乱的脚步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等碍眼的两人出来,便带着护卫们扬长离去。
卫氏急急忙忙的从屋子里出来,就只看到拐角处的一片衣袂,身子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摇摇欲坠,被后面跟出来的萧雄快一步上前
出来的萧雄快一步上前接住了。
卫氏柔弱无力的靠在萧雄的怀里,泪眼婆娑的泣声说道:“侯爷,侯爷,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不关清儿的事!当年若不是妾身倾慕侯爷,情难自禁又有了清儿,姐姐就不会生了心病,早早的去了,世子爷也就不会迁怒清儿,毁了清儿的前程,这一切都事妾身的错,是妾身的错啊!妾身愿意替清儿守族陵,您去求求世子爷,让世子爷把妾身赶回族籍吧,清儿是无辜的,呜呜!”
这一番话,虽是卫氏在责怪自己,但是听在萧雄的耳中,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
求?让他一个父亲去求长子放过小儿子?天下间,只有儿子求父亲,没有父亲求儿子的道理!哼,那个逆子恨柔儿(卫氏的名字),恨清儿,岂不是也恨着他?
现在,那个逆子这次报复清儿,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报复他这个父亲?不行,决不能放任这个逆子逼走清儿,他必须阻止!
如此想着,萧雄先前剩下的那点理智,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卫氏悄悄抬眼,看着萧雄阴晴不定的脸,眼里划过一抹得色!她趁热打铁,继续挑拨:“侯爷,您知不知道,清儿与恒王交,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侯爷,为了咱们整个侯府啊!您也知道,太子……太子是那个身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
说到这里,卫氏猛地顿住,连忙掩住嘴,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忌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萧雄又哪里不明白她未尽的话里隐含的意思,不由得心神大震。
是啊,太子的身子早就破败不堪了,圣上跟前又有能干的恒王,他哪里还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现在,那个逆子已经成了那些王爷皇子的眼中钉,欲处之而后快,一旦太子倒下,整个侯府都会跟着那个逆子遭殃!
不行,他要想办法,绝对不能让那个逆子牵连到侯府,毁了侯府百年的基业!
“柔儿,你说的对,清儿投靠恒王是为咱们侯府着想,根本就没有错,错的是那个想把咱们一家害死的逆子!你放心,就算这次清儿被送走,爷也会想办法让他回来,以后咱们侯府,定会交到清儿手上!”
想到这里,萧雄紧紧地搂着卫氏,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恨恨的咒骂萧睿渊。
“侯爷——妾身知道,妾身就知道侯爷最能干,最疼清儿和妾身了!”卫氏听了这番话,小意的奉承着,菟丝花一般紧紧地依靠着萧雄。
女人的言行让萧雄很受用,最后在卫氏有意无意的暗示下,竟然真的想到一个“绝妙”主意。
……
威远侯府发生的事,远在柳杨村的莫颜自然不知道。此时,她正在空间里的挖坑,准备把萧睿渊派人送回来的人参埋在灵泉边上,让它继续生长。
得知这棵人参已经有了九百五十岁,虽然有些遗憾不是千年人参,无法立即炼药给太子解毒,但她还是很激动,小心翼翼的将人参放在坑里埋好浇水,又给另一棵高年份人参浇了一遍才安心了。
有空间这个“时间加速器”在,这两棵人参只需三到四个月就能长成千年人参,再有灵气的滋养,其药效定然比野外生长的千年人参高出一大截。
出了空间,莫颜就带着三兽去了果园。
好吃好喝喂养了大半个月,已经长大了不少的五只土狗看到莫颜,摇尾晃脑的奔了过来,不惧毛团虎视眈眈的目光,亲昵的蹭着她的裤腿,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显然十分高兴。
几个小家伙被喂过稀释后的灵泉水,虽然没有生出灵智,却比寻常的狗崽机灵的多。本来犬类天生嗅觉灵敏,莫颜身上又洋溢着浓郁的灵气,因此它们对她有种发自内心的亲近感。
莫颜蹲下来,笑眯眯的摸着它们圆滚滚的身子,从空间里拿出五只茶叶蛋一一喂给了它们,陪它们嬉戏了一会儿后,便开始观察果子的生长情况,偷偷地给果树浇灵泉水。
现在,每棵果树上保留着两到四个果子,只要不发生严重的病虫害,这些果子都能顺利长大、成熟。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整个果园的果子加起来也不少。况且大楚最缺的就是这些稀有水果,到时候让颜君煜高价出去,哪怕只能分到其中的五成,也能分到一大笔银子。
养在果园里的鸡也生长良好,不仅会吃,下蛋也勤快,果园里的杂草、虫子全成了它们的食物,每天早上和傍晚给它们喂些米糠拌菜叶就可以,压根儿费不了银钱。
至于另一座山上的药田,因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照料,莫颜就只能花几个时辰耗在里面,好在药田里的草药都是空间出品的种子,除了浇水、除草、预防虫害,倒是不用担心会出现病害问题。
等她将该浇水的药田浇了一边稀释的灵泉水回到家时,已经到了傍晚。
吃了晚饭没多久,莫吴氏就一个人摸黑过来了,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眼睛红红的肿的厉害,显然是狠哭过了。
莫吴氏紧紧地握着莫颜的手,未语泪先流:“颜丫头,我要跟莫永福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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