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空,出现一团又一团血光,就像恶魔张开了血盆大口,朝仙道宗这里压来。
站在仙道宗峰顶望去,那血光就如同刺穿乌云的利箭,一层一层射来,惊人心魄,感到震惊同时,也升起一股危机之感。
大殿内,四周是由红色的玉石砌成,墙壁上雕刻有各种图案,山林水画,大鹏展翅,鱼潜水底,凡人牧农,就像一个全新的世界,神秘而雄浑。
这大殿没有屋顶,抬头便能看见厚厚乌云,殿内极其宽阔,左右各放有一排椅子,呈一字排列下去。
而在这些椅子的前面,则有一张令人惊心动魄的座椅,其上有三条红色的龙缠绕,散发出浓密的红色,如一轮太阳般耀眼。
此刻,大殿里站有几人,天、地、玄、黄四老均在,且黑白无常、王杵三人也与他们并列此内。
抬头眺望天空,黄老面色极为凝重,瞳孔收缩,背着的双手握紧,掌心全是汗水,因他已然看见,一团血光正缓慢笼罩着仙道宗的天。
“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无常黑发飘逸,抬头间眸光闪硕,他也算是半个化虚强者,自然能感受到,此刻正笼罩而来的血光里,怨气冲天,似要踏灭一切阻碍般。
“五怪又临,不知我宗能否度过这次难关。”说话的是天老,他面色有些阴沉,眼里闪烁出凶光和担忧,其知晓黑白无常二人心里有疑惑,故又继续说,“每隔十年,都会出现五个恶魔,众修称其为五怪,凡五怪所过之处,必是血光冲天,怨气弥漫。
而就在这几日内,正是十年之期,且这五怪,每一次出现的人都不同,或许有那么一两个,是上次出现过的,但大部分都是另一个人。
人虽不同,但他们所做之事则相同,那就是让这北冰大地,沐浴在鲜血中,于凡人和修士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
话语很平静,但黑白无常等人却能听出其中的凶险,那所谓的沐浴鲜血,并非说说而已,且黑白无常二人对五怪的了解,比之天老等人要多得多。
只是黑白无常二人未曾想到,会有一日遇到他们,且是为敌遇见。
于所有人而言,五怪就是一场噩梦,一场没有理由的杀戮,要么被杀,要么就是臣服于他们,要么将他们杀之。
但长久以来,从未听五怪被人杀过,哪怕是北冰六大宗门,也都不愿与他们发生冲突,大多都是委曲求全,送上一些五怪需要之物,借此来获得安宁。
“十年前那场五怪之乱,如今想来却有蹊跷,明明已经战到最后,他们却在赵志泽的劝退下,还真拿着一些东西离去。”回想起十年前的五怪之乱,天老眼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太过深思,仅仅只是一点便过。
十年前,强如仙道宗,也几近灭宗,若非五怪最后退去,或许如今已没有了仙道宗,此地必是一片废墟。
一切结果始于赵志泽,同样也结于赵志泽,因他让底蕴消失,故也因他让五怪退去,其中自然还有一些秘辛,只是现在无需去追究太多。
人已死,一切就随着散去,世间不会再有这个人,从前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
天空宁静,冲天的血光距仙道宗越来越近,让山上的众多禽类纷纷颤抖,如遇见神灵一样,跪伏在原地不敢动。
甚至就连众弟子,也都感到内心不安,纷纷从打坐中苏醒,一些曾经历过十年前那一战的弟子,无不面色大变,骇然中,身体有些瘫软。
他们是幸存者,但有的时候,幸存者比死亡之人还要痛苦,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幕,他们就难以静心,难以不去恐惧。
在见到空中血光来临的刹那,近乎二分之一的弟子发生惶恐,内心极为焦躁,他们握着手中的兵器,却没有丝毫安全感,身体瑟瑟发抖。
“完了、完了,如今的仙道宗怕是挺不过这一劫,哪怕是宗主以及众长老合力,恐也非这五位恶魔的对手。”有人心灰意冷,坐在门槛上,仰望天空那渐渐临近的血光,两眼无神的喃喃低语。
这一幕,发生在仙道宗各个角落,大部分弟子全都呈现恐惧神色,哪怕是一些近年入宗的弟子,也都听说过五怪名头,故而也跟着惶恐起来,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奈何他们更清楚,离开仙道宗,比不离开仙道宗还要死得更快。
有人惶恐,同样也有人信念坚定,有那么少部分弟子,修为大多都在元婴,他们的身体没有颤抖,紧握手中兵器,冷冷地抬头仰望天空,散出一股誓死之心。
“哪怕是死,我等……也要战!”这些弟子,几乎是成群站在一起,天、地、玄三门皆有。
他们,曾在峰顶见过楚凡,他们,是众弟子中,第一批叫出宗祖之修,已经重生过一次,他们不愿再经历一次,这次哪怕是付出性命,他们也要战到底,绝不退缩。
或许冥冥中有注定,他们坚信,宗祖绝非弱者,此次或许是仙道宗崛起的第一战,他们要战的辉煌,战的荣耀,哪怕死去,后来的仙道宗弟子也会铭记住他们。
血光,已经完全笼罩在仙道宗的四周,完全覆盖住了天空,本没有痛苦的叫声,但所有生灵却真的有听见,凄厉嚎叫,悲惨冲杀,不甘怒吼,癫狂大笑。
所有声音汇杂在一起,非常嘈杂,但又特别瘆人,仿佛这片地域恐怖无边,有无数厉鬼涌出,要祸乱世间一样。
天、地、玄、黄四老率先出现在空中,神情凝重地望着前方,沉默不语,随后,黑白无常二人才缓慢地踏空而来,能依稀看见,二人的目光有些复杂。
“仄仄,仙道宗的小子们,本大人前来收魂,还不乖乖送上前来,免受痛苦之伤。”随着声音的响起,五道身影自血光里走出,一步一步来到仙道宗上空,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