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李三月以前曾看过一部西方偶像剧影片,吸血鬼男主背着人类女主在幽深高大的树林间穿梭。月光成为他们的背景色。
李三月没有被他们的爱情感动,倒是被美景吸引。
他向来喜欢这些大自然的景色。
郝蕴弦揽着他,出于自然反应,他也伸手环住了郝蕴弦的脖子。
提气,飞起,偶尔在房檐边,树梢头,高石上,作为短暂的落脚点,片刻后再次足尖轻点,飞了起来。
傍晚的夕阳温温柔柔,春风沉醉,蝴蝶飞舞,紫色,粉色的野花开满了山坡。
李三月兴奋的看着脚底下,身边,飞速掠去的风景,以一个从来没有的角度欣赏着这一切。实在是新奇极了!
人类从古至今都有飞翔的梦想,飞机虽然也能载人上天,但始终不是靠人自身本源的力量。装在铁壳子里,与真实的在空中飞翔,却是两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大概飞了十多分钟,郝蕴弦揽着李三月停在了小青山的一处山谷里。
大约很少有人来这里,进入山谷几乎没有路,两人是从上面飞下来的。
山谷挂着一条瀑布,水流不大,但也让整个山谷充满了水汽,偶尔几声鸟鸣,衬托的山谷越发幽静。
“这里我还没来过。”
李三月踩在瀑布下游的一处大石头上。额头上冒出了细腻的汗珠,是方才太兴奋的缘故。
“这是我们三个外出历练时,无意间发现的秘密基地。李叔叔,你等我一下。”
郝蕴弦说着运起功法,几个呼吸间攀岩到了瀑布旁边的陡崖上,那里挂着一些藤蔓。郝蕴弦一手抓住树枝固定住身形,一手摘了几串野果又飞了下来。
他将野果用水洗干净,捧到李三月面前。
巴掌大的叶子上,躺着一大串成熟的几乎快变成紫红色的类似葡萄的果子。带着一点白色糖霜,很是诱人。
“尝一尝,这个果子味道很奇特。”郝蕴弦说。
李三月伸手拿了一颗塞进嘴里,郝蕴弦眼角眉梢都是放松的笑意,他看着李三月的表情。
李三月咬破果皮,酸酸甜甜的汁水便溢满口腔。不是很腻的甜,夹杂着果香。
“这是什么水果?像葡萄,吃起来又比葡萄更紧实。”
“没有名字,还是意外发现的。”
“你不吃吗?”
“你吃吧,我不爱吃甜食。”
李三月吃着果子,郝蕴弦拿出腰间挂着的玉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笛声缠绵悠扬,带着喜悦与放松之意。李三月舒展眉眼,坐在大石头之上,看着夕阳下的山谷,很是惬意。
一曲毕,两人皆不言语,感受着片刻内心的宁静。
“好了,回去吧,等会儿你们三个还得回青云派。”
“李叔叔,我有一事想问。”
“什么事?”
“你有考虑过成家的事情吗?小缘已经长大了,他也会成亲,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那你呢?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郝蕴弦状似无意的问。其实眼神牢牢盯住李三月,不肯错过一丝表情。
“我都三十六岁了,已经不去想那些事了。每天种种菜,养养鸡,你们来了,做好吃的招待你们。就这样挺好。再说了”
李三月拿出对外的说辞“小缘娘去的早,我也没有那个对不起她的想法。”
因为太多人给他做媒说亲,李三月在来到小青山后,直接搬出“亡妻”这个说辞,拒绝了所有想给他说亲的村民。
“李叔叔!何必欺骗我呢?”
郝蕴弦气得笑了一声,站起身,拉住了李三月的左手举了起来。
“我方才无意间摸到了你的脉象,分明男子元阳还在。哪里来的亡妻?甚至小缘也不是你的亲生孩子吧!”
李三月挣脱两下,没有挣开。他一个普通人,自然抵抗不过习武之人。
觉得有被冒犯的李三月隐忍着情绪。
“小缘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又如何?我教养他长大,这也是事实。我与小缘之间,早已情同父子!”
“李叔叔,你误会了!”郝蕴弦急忙解释,同时松开了手。
“我只是不希望你把我当其他人一样,给同样的说辞,欺骗我。”
“毕竟,我……”
“爹!回家了!”
李庙缘突然出现在山谷内,吓了二人一跳。也打断了郝蕴弦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李三月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甚至因为李庙缘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
“小缘,你来多久了?”李三月问。
“刚下来,你们在聊什么?我们该回去了。不然门禁之前回不了门派。要挨罚了。”李庙缘笑着问。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好,走吧”李三月说。
“回去的路,我带我爹就行。”李庙缘这话却是对着郝蕴弦说的了。
三人不再言语,天色确实昏暗下来,待回到李三月家里时,区雪怡早已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三人回来了,高兴的上前迎接。却发现三人面色都有些古怪。她满脸懵逼,看了眼李庙缘,又看了眼郝蕴弦。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别看了,走了。”
李庙缘拍了一巴掌在区雪怡头上,进屋收拾起李三月给他们准备的零食,朝肩膀上一丢,走到门口看着还站着的剩下三人,无奈的上前,给了自己爹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想我,这次我们三个人要跟贺师兄去伽马岛那边历练,最快也要半年才回来。慢的话,一年也有可能。”
“爹,别听陌生人的话,别跟陌生人走,你就乖乖在小青山,等我回来,好吗?”
李庙缘身姿挺拔,如今李三月仅仅到他肩头而已。所以,当李庙缘抱着他时,在外人看来,更像是抱着一只娇小的娃娃。
“好,爹等你回来。”李三月回抱住李庙缘,拍了拍他的后背。
李庙缘有些不舍得将脑袋埋在李三月肩膀,狠狠蹭了蹭,闻着李三月身上他从小闻到大的味道,眼圈有些潮湿,又被他压了下去。
“走了。爹。”
李庙缘咬咬牙,抬起头,定定看了一眼李三月。似乎是想要将他爹的样子深深烙印在脑海里一般。
“多大人了。”
李三月摸了摸李庙缘的脸颊。他看得出,自己的孩子,似乎有些想哭,又在隐忍着。
“那我们走了哦,李叔叔,下次回来看望你!给你带礼物呀!”区雪怡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李叔叔,我会给你写信的,也会给你带礼物。”郝蕴弦紧接着开口。
这并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李庙缘和区雪怡很了解他,三人从小一起习武,一起玩耍,彼此什么性格如何不知道?
郝蕴弦说得好听点是稳重冷静,说的难听点,他很少有看得上眼的人。大部分同门师兄弟,他都一碗水端平,不过分热络,也不会冷淡对方。但这是第一次,他说要给一个人写信和带礼物。
他说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李庙缘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又不能发作。感觉自己比爹在他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里,那个忍者神龟,还要能忍了。
“走了走了!天真黑了啊!”
李庙缘一手拉一个好友,脚下捣腾得飞快朝山上跑去。
一眨眼人就不见了,空气中似乎还传来了李庙缘最后留给李三月的一句话。
“爹,等我回来啊!”
李三月无奈的笑笑,转身回了院子,锁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