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月租住的这栋楼一共有四层,一层除了停放电动车外,就是租给了一家早餐铺子。二楼住着李三月和另外一位没见过面的租客,三楼是房东自己住着,四楼是天台。
至于那位未曾谋面的租客,李三月也曾产生怀疑,只是每次上下班时间都碰不到对方,想着大概是游戏设定里无意义的背景Npc吧 。
一连四天,李三月再也没有遇到过特殊事件,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正常的上班族,每天同bond一起上下班。
秉持着“吝啬+孤僻”的人设,李三月坐车从来不会主动掏钱,两人同车说话也都是bond先挑起话题,李三月偶尔附和两句。也不知道bond如何能忍受得了李三月,每天乐呵呵的准时准点接送他。甚至就连有一天下雨,李三月刚出现在楼下,bond一定会在两分钟后将车开到门口。
bond对李三月的称呼也从一开始客气的“李哥”到现在直呼“三月”,关系从普通同事一跃而成他单方面认定的朋友。李三月也稍微了解了一下bond展示出来的资料:本地人,未婚,单身,刚毕业。
今天周日不用上班,两人相约早上去看电影,然后中午一起打卡附近新开的海鲜自助餐厅,bond来接他。
李三月看了眼手机,bond发来信息:三月,我还有两分钟到!
李三月将手机揣进裤兜里,站在楼下早餐铺子前等着买早餐。
早餐铺子卖的有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茶叶蛋等,典型的中式早餐店。
“帅哥,吃点什么?”铺子老板问。
“一杯豆浆,两个包子。”李三月说。
“好嘞”老板麻利的拿了包子豆浆给李三月。
李三月接过早餐坐在铺子里,不紧不慢的吃着。
还没吃完,bond到了。李三月说请bond一起吃早餐,bond倒也没客气,点了一碗豆腐脑,两个包子。
“豆腐脑加糖”
“好嘞,帅哥”
李三月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boond,随口问了句:“你吃甜豆腐脑?”
bond点点头,舀了一大勺裹满黄豆粉和糖浆的豆腐脑塞进嘴里。
“嗯,个人口味。等会儿我们中午去吃的那家自助餐,我已经下好单了,看完电影直接去就行。”
“哦,确实每个地方,每个人口味都不同。”
……
下午五点多,bond送李三月回来,李三月回家前想到应该先去天台上收下衣服,免得等会儿还要出门。虽然是游戏,但是该上班,吃饭,出门买菜,睡觉,每样事情他都照常进行。
这栋楼的人晾衣服都是去顶楼天台,那里搭了四五根钢丝绳,晾床单被子不在话下。
李三月看着自己原本洗干净的衣服上沾染了脏污的痕迹,愤怒值达到顶点!直接跑去敲房东的门。
“怎么了呀?小李,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房东过了很久才把门打开,站在门口问,身上穿着夏天的大短裤和背心。
“房东,我要求查看天台监控。”
“监控坏了好久了没来得及修,你有什么东西在天台丢了吗?我在这里土生土长三十多年,可从来没有任何租客在我手上丢过东西。”
“没有丢,但是天台上的衣服被某个变态弄脏了”李三月咬着牙说。
“哦?怎么个弄脏法?”房东稍微朝外面走了两步,靠近李三月,作出倾听的样子。
“一些很恶心的事情”李三月迟疑地说。
“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房东又靠近了半步,距离李三月仅仅不到十厘米。
“你今天不是跟他出去约会了吗?怎么发现的?”房东颤抖着声音问,眼里闪着奇特的光芒。
李三月后退一大步,他看着仿佛陷入痴狂,越说越兴奋的房东,看着他发红发涨的脸,对方胡乱地伸手准备拉李三月的胳膊。
“你进来,慢慢讲给我听。”
房东的手避无可避,直接将李三月一把拽住。
李三月感到被抓住的地方像是水泥焊住一样,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做什么!”
在李三月即将被拉入屋内时,左手手腕处又传来另外一股拖拽力,将他往反方向拉去。
“三月!”
bond一个健步跑上前,反手就拉住李三月另外一只胳膊,将人拉向自己这边。
“bond!”
李三月大喊一声,和bond一起朝屋外用力,几番挣扎,房东突然松手,李三月直接倒在bond身上,两人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直直滚到台阶最下面才停住。
“这么不乖的!”
房东低沉着声音说,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到了李三月和bond面前。
“妈的,神经病!”bond护着李三月滚下台阶,李三月额头磕破了,bond倒没有受伤。他扶着李三月站起来后,就要上前和房东撕打。
是房东吗?那个偷窥的人,那个鬼!李三月看似慌乱的躲在bond身后,但脑海里在疯狂思考。
就在他几乎断定房东是鬼准备提交答案时,bond一拳头将房东打翻在地,两人扭打起来,场面变成了两人互殴。
李三月拿过放在通道里面的灭火器,走上前,双手举起灭火器,看准时机,狠狠地砸向了房东。
房东的脑袋破了一个洞,鲜血潺潺流出。bond原本被房东压在了身下,因为李三月的帮助,从他身底下挣脱。
李三月扶着bond,惊慌未定的喘气,眼里带着自己竟然动手杀人了的恐惧和不安。
“bond,房东是不是死了?”李三月眼里带着泪水,悄声问。
“别怕,我来看看。”bond安抚了李三月一番,松开手走上前将手指伸向房东鼻子处试探。
“还有呼吸”bond说。
李三月看着滚落在一边的灭火器,躺在地板上昏迷的房东,站在他身前保护着他的同事bond。
“怎么办?bond”李三月带着腔腔问。
“不怕,三月”bond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扔掉刀套,从背后将李三月搂在怀里,身体紧紧贴着李三月,呼吸从耳旁擦过。匕首被四只手捏在手心中。
“事已至此,我陪你一起。斩草除根,我有办法善后。”
bond的声音带着蛊惑,李三月的手娇软无力,全靠bond握住捏紧匕首,缓缓举起,走向房东。
就在匕首距离房东胸口只有不到三厘米时,李三月感受着几乎紧紧贴在他身后的bond的身体,突然仿佛受到惊吓般的哭着转身抱着bond,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bond.
“我不敢,我怕,bond,……”
“没事,三月,你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bond眼里闪着红光,鼓励的看着李三月,将匕首再次递到李三月手上。
李三月这次独自握着匕首,看着bond,眼里滑落一滴泪水。
“bond,谢谢你,不如,你也去死——”
随着李三月话落,调转方向的匕首狠狠地插进bond胸口,却不见鲜血涌出,bond脸上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
空间在此刻停止,李三月手上的匕首,最后一刻被杀的bond,躺在地上的房东,沾了血的灭火器,房子,全部如同电脑蓝屏一般,闪烁几次后,归为虚伪。
李三月站在一处黑暗的空间内,面前是悬空浮现的填空题。
“本轮游戏,鬼是——”
李三月知道,这是交答案的时刻了。他填上了bond的名字。
几乎是答案填下的瞬间,李三月在一声公鸡叫中,睁开了眼睛。
副驾上李元月正拿了一把小米去喂公鸡,手机上显示堵车已经堵了三个小时了。车窗外雪花如同飞舞的柳絮,飘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