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离开大宛时间不长,斧正工作的难度并不大。第二日江欢就牵头改革组,召集内务司,掌兵司,巡捕司以及近处的皇城司开会。
巡捕司的谢广,内务司重新归位的芒种,掌兵司因为李延安去了西境物语国未归,所以来的是一位常务副司长,加上昨日被自己大闹一场吓得至今还战战兢兢的司长皇普端格四人,并同改革组组长胡文生还有三司少保,一共六人参会。
瞥了眼一旁眼神幽怨的女书记员,三司少保掷地有声的道:“我听闻自我离开大宛这段时间,很多当初工作组推行的新政得不到执行,下边每多推诿扯皮的,此事当真吗?皇普司长。”
被点名的皇城司司长瞬间冷汗直冒,“回少保,有个别官员确实是有些懈怠了!不过您放心,昨日我就给司里开了会了,凡是改革组安排的任务一定优先完成!谁要是再敷衍,就把谁的帽子摘了,按律问罪!”
一旁的胡文生补充道:“皇普司长所言不虚,昨日他们就将之前当街行凶的两人给问了罪,如今已经下了天牢!”
三司少保满意的点点头。
皇普端格暗中向胡组长投去感激的一瞥:这兄弟,真能处!
将手头工作捋顺了一遍,确定了再无遗漏后,江欢对在座的各位官场同仁讲道:
“诸位,这大宛官场改革一事,受益的不仅是普通百姓,连我们在座的也应该能够感受到它的好处!以往繁琐复杂的政务流程精简后,大家务虚的时间少了,外界的口碑也好了。大家能节省出更多的时间去走访,调研,为下一步更好的政策出台做准备。一举多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啊?!”
“新政是大宛官场的一股清流,就拿如今我大宛与别国的战争举例:我们把国内搞好了,后方基础打得牢了,将士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样才能放心,才能更好的为大宛而战吗!”
“历史的进程有反复,有波折,但是总体还是向前的。新政是皇上亲口夸赞过的,百姓们也是真真正正得到过实惠的。所以说我们绝不能让它倒退回去,这段时间的反复也有好处吗!”
“它让我们看清了谁是新政的忠实拥护者,也让我们认清了是哪些人在搞当面一套,背后又是另外一套的拙劣把戏!去伪存真,我们要总结经验,让真正想干事,能干事的人才上位,让那些只为自己,不顾百姓的蛀虫下台,还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样,我提议,在大宛全境再次发起整风,为期一月!对那些又有所冒头的违规违纪行为,我们发现一起就要打击一起,绝不姑息!”
“另外,因为我们打败了大易,如今又占了大半个物语,官员储备明显不足。工作组这边打算在大宛举行首次公务员考试,具体事宜由胡组长和这边的丁三协理跟大家汇报。”
会议很充实,大宛的官员们再次忙碌起来,就连大皇子也被三司少保亲自调来当起了公务员考试的主考官,可见工作组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各方对工作组的动作也很满意,毕竟三司少保不计前嫌,让再次冒犯自己的大儿子担纲如此重任,能亲自参与工作组的工作进行磨炼,起码段江河就很满意。
身边人忙忙碌碌,将官场平衡术运用的愈发纯熟的三司少保却很闲,闲的只剩下时间来不停刮髓了。
这一日,三司少保静极思动,打算到东边的大遂去看看苍狼部落的那群少男少女们,看看他们如今生活的怎样了。
由于大宛和大遂皇室世代交好,因此两国间的官道未受大战的影响,江欢带上裂耳在官道旁的荒野间疾行,不消两日便到达了大遂北边的沙丘城。
沙丘城顾名思义,此城建于大陆上有名的和泉沙漠南侧,东西环山,只有南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再往南百里就是大遂的商贸重地冶城。
江欢递出通关文牒给当值的守卫,获准进城,而后一路打听,找到了阿大阿二当初所说的萨满他们落脚的沙丘武馆。
武馆占地极大,两米高的大门附近人员进进出出,江欢看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名认识的苍狼部落的人,这寻思是否要进去探问时,大街上一个庞大的商队引起了江欢的注意。
“大宛商会”,的旗子在十几辆马车上随风招展。
“胖子的买卖做到这儿来了!”地球人和黑猫靠边站了站,夹在了围观的人群中。
队伍打头的是一名骑马的中年镖师,长相敦厚,腰中别了两把短刀。跟随在他的身后的一匹黄骠马上,一个英武少年如标枪般端坐,肩上用帆布包了一把长条形兵器,正是苍狼部落的萨满。
一年不见,这孩子的脸上已经染上了风尘之色,多出了一丝稳重。
旁边有路人跟朋友讲道:“胡两刀这回又要押镖去大宛了,这半年他们镖局的买卖好的很呐!”
“谁说不是呐!一个半死不活的镖局在他手下风生水起的,胡老镖头养了个好儿子啊!”
“嗨,什么能力不能力的!这大遂这么多家武馆人家凭什么用他沙丘武馆的?还不是他们傍上了人家大宛商会的大腿了!”
有吃瓜群众爆出猛料:
“人家商会的东家看上了他武馆里的那朵带刺玫瑰喽!”
“此话当真?二赖子,你可别无中生有的瞎咧咧,小心让武馆的那群蛮子割了你的舌头!”
被唤作二赖子的那位不服气的当街一指:“你们看看,过来的是不是武馆的木槿,在她旁边的就是大宛商会的大老板有名的胖球胡大海。你看他俩的模样是不是有一腿!”
果然,在商队中间位置的马车旁,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并肩而骑,胖子不知跟对方说了句什么体己话,引得对方笑的花枝乱颤,还顺势将手中的马鞭打在了对方后背上,只是打时势大,落得极轻。
路人不由爆出惊叹,好端端的鲜花被一头肥猪给拱了!
嘈杂的人声引起了打头少年的注意,前方的萨满回头看了眼凑在一起密谈的胡大海和木槿两人,不由鼻子一哼,懊恼爬满一脸。
这细微的动作被人群中吃瓜的欢哥看了个正着,我靠!有内幕啊!
商队往城南行去,江欢在两侧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几道不怀好意的气机,随即决定先不与萨满等人相见,而是赘在了队伍后边远远的跟着向南。
傍晚,商队在野外安营扎寨,伏身在驻地外围的欢哥又看到了一出好戏。
萨满和木槿结伴出了营地,在无人处先是激动的争辩几句,到最后吵了起来。
吃瓜的一人一猫调动全身炼气,运足耳力将对方的争吵内容听了个一字不漏:
“木姐姐,这胡大海对你心怀不轨,我劝你远离这个死胖子,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
“萨满,你把话讲清楚了,大海怎么就心怀不轨了?当初要不是他父亲帮忙,我们能逃出青阳城吗?这几回不都是凭着他的人脉才让咱们镖局接了商会的活吗?”
“人家胡大海帮了我们这么多,你怎么不知感恩还无端诋毁别人呐?况且你骂人也不对!日间你还多次顶撞他,你做的不对!我要你明天向他道歉!”
“让我向他道歉?我跟他道个锤子!”萨满气哼哼的扭头看天。
青衣女子见对方这般态度,气的跺脚,跟着重重“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满脸怒色的少年狠狠的向一旁的矮树上擂了两拳,而后一脸懊悔的慢慢跺回了营地。
不远处一人高的草丛中,一人一猫两眼放光的对视着:
这趟大遂没白来,吃瓜群众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