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文冲一直陪着没有离开小镇,到最后见裂耳头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已经能够跟虬髯大汉跳跃玩耍时,这才满脸不好意思的凑上前来搭话。
原来他有办案公务在身,如今小镇惨案已破,可惜的是凶手一死一逃。作为案发时唯一的当事人的江欢,需要跟他一起回去作证,才好结案。
不好为难人的欢哥也想为小迪的案子划上句号,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这一日,正好有商船经过凤岭渡,二人一猫便告别小镇众人,上船南行。
三日后,指着远处慢慢显出轮廓的一座巍峨城池,文冲对江欢道:“大宛国都到了。”
江欢上船后便已摘下面具,文冲惊异却未多言,显然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接近城门,文冲拿出办案文牒,守卫对二人客气的放行。文冲领着江欢在宽阔的青石板大街上又走了有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占地极广的大院外头。
院外立着一个高高的石碑,上书“大宛国巡捕司”几个金边大字。文冲熟稔的对门口两个披甲守卫打过招呼,引着江欢向里走去。
两人进到一个大厅,大厅内整齐摆放着数十张木桌,桌后一群文官模样的人在忙忙碌碌的誊写文案或是在整理卷宗,显得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文冲走过去对一人说道:“北边凤岭镇杀人案结案。”对方抬头看了眼文冲,而后答道:“你到甲字房笔录。”接着继续低头翻检手中卷宗。
文冲示意江欢跟上,两人进到大厅后头,拐了一个弯后,推门进来一个房间。
屋内两人显然认识文冲,微微点头示意后,一人问询,一人持笔记录。听文冲讲完整个案件的过程后,邀了文冲跟江欢在文案上边签字画押。
此间事了,文冲向当值的领班请了半天的假,专门带江欢去巡捕司附近的客栈为其租了一间上房,临了抢着付了房钱,对江欢解释道这算是江欢协助办案的补助,巡捕司会给报销。
一旁的江欢不禁心中对巡捕司的主官大赞。白天办公时的井井有条,看得出效率极高。再加上有如此人性化的政策,难怪会让人心生好感。
因此,当文捕快说道今晚几个相熟不错的同僚请客,希望江大侠赏光时,欢哥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晚上,聚仙楼四层雅座内。
文冲给江大侠介绍了在座同僚。竟有一名巡捕司的副司长,名字叫胡文生。余下的是文冲的领班沈通以及一个处的不错的捕快甲田。本来应该还有一个与文冲同去凤岭镇的张姓捕快的,可惜人已死在了镇上。
开席自是缅怀一下逝去的同僚,接着大家跟文冲打一圈压惊酒,再次为新结识的江大侠接风洗尘。江大侠一不摆高手的谱,二不拘谨,接地气,显然见过大场面(欢哥心说:哥们好歹也是官场里打过几年滚的人!)。
众人纷纷对江大侠心生好感。
特别是胡文生。这人文举人出身,在巡捕司属于文官带武将了。从他手下这几人言谈可以看出,众人对他很服帖。这人三十几岁,年纪轻轻就官居要职,做了巡捕司的三把手,要么是上边有人,要么是能力出众,或者两者兼有。
这胡司长讲话也不文邹邹,该粗鲁时粗鲁,可谓 刚柔相济,他与江大侠惺惺相惜,二人直叹相见恨晚。后来胡司长诚邀大侠来巡捕司屈就,就算只挂个虚名也行,有了这层官身,在城里办起事来也方便,会省去很多麻烦。
江大侠没想在大宛久居,只好推脱说考虑考虑。酒至方酣,一桌人却又说起大宛国宫内夺嫡一事。
说是大宛国当今皇上生了重病,眼看将不久于人世。膝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正为这皇位争得不可开交。据胡司长说,现在是大郎得一干贵族和商会的支持,二郎得到朝内大臣们的辅助,虽然明面上作为长兄的大皇子有优势,但皇位争夺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如今这二虎相斗,顶上的老子态度又不明朗,咱老百姓就别掺和了,看戏就行。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有说,酒壮熊人胆。这不,与酒友们分别后,欢哥找了个僻静之地小解,一边还含糊不清的哼着:浏阳河,你弯过了几道弯!
几名大汉擒了一人,往这边走了过来。领头的见到一个肩上扛着一只大猫的醉鬼正在摇晃着身子嘘嘘,往地上唾了一口,骂了句晦气。转过头照着被抓者脸上扇了一巴掌:“庸医!你他娘的不会看病就别瞎说。”
不料被打之人脾气挺大:“谁说我是庸医!哪个说我不会看病!明明是李员外精气不足,生不出儿子,偏偏要怪她娘子的错!你放屁!”
“吆呵”,旁边的小弟大怒,拳头雨点般落在那人身上,把他打的哭爹喊娘起来。
应该是一起医疗事故,酒鬼暗道。
舒服了的酒鬼往另一边轻轻瞟了一眼,微微摇头,正待转身离开。突然又睁大自己的眼睛,往那边看去。
被揍的人疼的在地上不断翻滚,不经意间,自胸口衣服里掉出一物,有点眼熟。
欢哥酒醒了大半,下一秒鬼魅般出现在人群中央,探手将一块牌子抓起。令牌与自己的那块模样一致,只是颜色不同于自己的银白色,而是金黄颜色的。自己的那块刻着一个“乙”字,这块上边的是个“甲”字。
欢哥伸腿将打人者通通踢飞,而后躬身扶起地上已经是鼻青脸肿的一人。
一众打人者从地上爬起做鸟兽散去,被打者哼哼唧唧的冲江欢致谢:“西西宁”。牙被打掉了!
“这牌子是你的?”江欢问他。
“西窝伺服阁窝大”······
搞了半天,江欢才明白,这异人组的令牌是这人的师傅给他的。他师傅是异人组的甲字行走,跟阿大阿二一样。因为自己接触过的异人组的人对自己都很好,所以爱屋及乌,欢哥决定帮这个人一把,正待有所动作。
却见这人用手对自己脸上被打的地方一阵揉搓。然后欢哥惊奇的发现,那些刚刚还是红肿流血的地方竟然消肿了,颜色也在慢慢的复原。
那个人略显得意的说道:“驴洞艺术”。
肩膀上的裂耳想挠人!
那人收好令牌,冲江欢道:“蹲鞋大舅,武艺术根糕,优石岛筒哥哥兆握。”
这位大哥冲欢哥潇洒的微笑,摆手,然后走开。
留给欢哥一地的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