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人虽然平时很低调,但是他们的人缘并不差。很快的,裴大太太妯娌三人被绑架的事情,就瞬间席卷了整个大院。
陈家。
‘砰’地一声,收到消息后急急赶回陈家的陈奕,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面对低垂着眉眼的叔公,还有脸色难看的父亲陈澜......向来镇定而带着点瘫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暴怒的情绪。
“我先不求你们陈家的人对我跟父亲多好,反正我们也不是你们陈家人的血脉。”陈奕自嘲地笑笑,然后相当奚落地看着对方,咽着自己的怒火,然后克制地说,“但是你们这个时候对裴家出手,不但显得特别的愚蠢,而且摆明了陈家人就是脑残,是被人推出来当炮灰的。”
“陈家几十年攒下来的人脉,名声,还有底气。就因为你们冲动行事,而且干的蠢事,甚至是根本没有经过任何扫尾的动作,直接让我们陈家被钉在了大院的耻辱柱上,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被揭过去!”
“够了!”陈奕的话说的这么难听,也让沙发上的几名老者跟中年男子相当没面子。其中一名到现在肩上还停着一只鹦鹉的老人,首当其中地对着陈奕骂道,“你一个靠着我们陈家的资源才变成少尉的废物,居然胆敢质疑我们的行动?!”
“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陈家,你跟你爸早就应该要在路边冻死饿死的!跟裴家交好本身就是错误的,他们一家人标榜什么对华夏尽忠,但是这种封建思想、都这年代了还有谁会理?”
“别忘了你当初给裴修那个小贱种找的房子,可是我让人盖了要卖钱的!现在那个地方被他们碰过之后基本就废了,你怎么就不帮我算算我的损失?”
看着陈澜跟陈奕难看的脸色,老者搓着肩上的鹦鹉,然后相当不客气地说,
“是,我们陈家是生不出儿子。但是这不代表我们陈家就没有后了。”
“七叔公,阿奕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他也不是没有道理。”陈澜年纪本来跟裴风差不多大,可在陈家多年,硬生生先是磨死了他的妻子,接下来又蹉跎着他跟他的儿子!嘴上说的好听要帮忙,但实际上反而是靠着他们给陈家打基业,“现在上头的风声很紧,先不说咱们家到底为什么要跟裴家过不去......但是现在直接对着自己人出手,还都是一个大院里的,本身就是直接撞在人家的神经上。”
“你懂什么?”另外一个中年人不屑地看了陈澜一眼,然后瞥过气得浑身发抖的陈奕,又对七叔公说,“我说叔公,咱们根本不需要跟他们父子废话。反正我跟弟弟的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也用不上他们,干脆直接除名赶出去吧!”
陈奕心中一惊。
陈家人的精子活性普遍偏低,不孕不育这是中西医,看遍世界各大名医密医都无解的。之前王昭的木系异能让人起死回生,本来陈奕还想着要不要请她来帮陈家人试试......
结果,原来他们早就已经找到人帮忙,所以才会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要把他们父子给拔除吗?
“既然你们始终没有放弃培养自己的孩子,那为什么当初还想要抱养我爸?”陈奕觉得这些人简直神经病,“我爸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他这些年为了陈家做牛做马,临到这个时候还要被你们这样对待!我们的确不是陈家的血亲,但是他也是你们从小带到大的,小猫小狗都已经养熟了,你们连我们父子都没办法接纳吗?”
“好了,阿奕。”陈澜整个人看上去彷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但他是个比较尔雅的人,跟裴亚相比并不遑多让。不过他跟裴亚不同,后者那是人前人后两个样子,而陈澜由里到外都是一样的,“如果您们都是这么想的,那么也确实不要勉强,我们这就去递交申请,不会影响到陈家的正统继承权。”
陈家虽然没有生他,但是当年在雪地里将他抱回来大院养着到大,甚至让他可以结婚生子,的确也是再造的生恩养恩都占了。
他当然也不甘心被这样对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国情也是这样。他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以陈家人的个性,陈澜是不指望对方能有多大方的放他们走。唯独抱着微薄的希望,好歹能够在不要他跟陈奕的命的情况下,放过他们父子。
“我们陈家人把你从大雪天救回来,你可还欠着我们一条命呢!”前面说话的中年人毫不客气地说,“而且什么影响正统继承权?你们根本就没有上过我们的户口好吗!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陈奕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意思?
陈家的确就算生不出孩子,可前面几代人算下来,旁支人口的确也还是比裴家多出不少。他跟父亲本就自觉是被抱养的,就算被以继承人培养,但实际接手到的势力跟资源,连这些整天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叔伯都还要不如。
‘晨曦’本来该收到的整年军饷,甚至还曾经被人拿去一夜赌个干净。要不是陈澜跟陈奕有点积蓄,又有裴修等人的帮忙,陈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陈家人没有军事头脑,也没有这方面的资质。好多人都还是砸钱才拿到的二三流大学学位,在整个大院理早就是笑话好多年。但是他们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还觉得自己特立独行。
也因此,陈家很多事情,是捏在叔公们的手上,可却是他跟他父亲在处理跟奔波的。否则,他也不用在‘晨曦’的考绩都还没拿到的时候,就得奔赴各国去执行任务,然后把军功白送给其他陈家的人?
结果现在,他们父子为这个家族付出这么多,不但连半点感谢都没有拿到,甚至人家还要嫌弃他们做的不够多?!
“陈奕,我知道你不甘心。”七叔公逗着肩上的鹦鹉,晾了陈澜父子好一阵子,甚至连沙发上好几个中年人都睡过去之后,这才缓缓地说,“但是我们陈家到底有没有亏待你们父子,这本帐,你们大可以好好自己算一算。”
“还用算吗?”陈澜淡淡地看着七叔公,然后摇摇头,“你们到底想要我们父子做什么才肯放手?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