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小路打从包厢的气氛变得严肃开始,就已经相当乖巧地坐在旁边什么话也不敢说。一来绫小路很清楚这种事情自己也插不上话、更是听不懂;二来事情已经超出控制,还有一点儿阴谋在其中;三来竞拍的过程肯定不是她一个小小筑基期的人可以参与,炼器谱也不像之前的沧浪剑一样能够通过共鸣的方式让炼器谱选择主人。
但,如果这东西是真的,想必以耿铸师兄的习惯,还有师父的脾气,也绝对不会放任着让这东西变成别人家的所有物。
“叫停没有意思,直接跟着竞拍吧。”凌冬大师兄身姿笔挺,右手轻轻地压在桌面上,手指张开,透出一股无声地张力,还有要争斗的意思在其中,“百珍阁既然已经示意平管事这么做,那就表示他们早早地回避与三大七大沟通的渠道,这么明显的问题,想来其他人也会注意到才是。”
正如同张淼很难驾驭沧浪剑一样,这一本炼器谱如若真的是两次大灾变后的遗留物,先不说看不看得懂,就说换成普通的势力、也绝对不可能保护与掌握得住才是。
七大的人都不敢说有此底蕴与实力,更可能是擎天宗内部才有这样年纪的存物。看着竞拍现场呐一双双通红且狂热的眼,稍微还能保持一点理智的人,都绝对能感觉到这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的拍卖物件。
“我也才两年没有回过本部,但要说被人给控制的话应该是不可能的。”耿铸师兄深吸一口气,显然他的心里也并没有平静到哪里去,“这几年我一直都有跟本部的人保持联系,可以非常确定最少跟我联系的人都没有问题......而这批拍卖品进入百珍阁连我都没有收到消息,更没有听说百珍阁总部有特异提高警戒的规格......”
“照你的意思,要是真的出问题,大概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是本部从内开始反被控制?”凌冬大师兄敲着桌面,回想起他们进入是否城开始的每个细节,敛目思索。
“百珍阁内部虽然气氛轻松,大家也都是一起拚搏在冒险历练的第一线,但管理上的规矩其实很严格。”耿铸朝两人简单地解释他们的系统,还有自己当初可以加入百珍阁、掌握到这么大的权力地不易,“光是审查与培养的制度,还有复查,交叉盘点,更有定期筛检货品的情况,如果像今天这样规格的拍卖品,十三名掌事最少要到七名才行,整个拍卖的过程中更是需要亲自坐镇。”
“可是我今天一个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感觉到。”耿铸师兄表情阴森,因为越说,他才更加直观地发现到事情有多么的不对劲与离奇,“是否城的警戒也松得不正常,虽然城内的气氛还可以......这次是我失职了。”
“你既不是阁主也正在休假,出了问题可以发现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可能还要把这份责任往身上背?”凌冬不同意地摇头,不算安慰地说:“现在我们知道情况不对,也已经通知宗门了,一会儿长老他们会派人过来处来的。”
事情涉及的范围比较深,凌冬自己也并没有自信可以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外面的人一个个看着都有点疯魔,这样盘算起来,或许连平管事都是被不知不觉引导的。
“那今天的拍卖品都是正常的吗?”绫小路坐在旁边无声地听了半晌,然后提出一个自己很疑惑地问题,“竞技拍卖会既然都已经订下高规格,无论主持的人还是参与竞拍的人应该都经过多方的评估才对。”
“这也是为什么要请长老们派人过来的原因。”凌冬点点头,对绫小路的敏锐很是满意,“也就是说,这份名单上的参与人,肯定有搞出这件事情的家伙的目标在其中。”
“不管怎么样,先弄明白是谁,后面要推论起来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事情当然也没有这么容易,但好歹是个比较明确的指向。但现在比较无奈地是因为不清楚实际操控的辐射范围有多广,所以三个人只能先在包厢里面待着,然后猜测隔壁包厢的人状态如何。
竞价的金额已经来到了上万上品灵石,虽然对比前面来说当然高得离谱,可若真的以熬过两次大灾变的资历来看,这金额不过是个添头。可最可怕的是大家的狂热模样,很显然从语气与动作来看已经完全的失去了理智。
“最可怕的莫过于之后的实物竞拍。”耿铸师兄有些心焦,他刚刚的判断是认为,弄出今天这场紊乱的人,目标应该是参与竞拍者的某一项藏品。
问题是每个修士的小金库向来都不会对外公开,即使是亲近的人,总是会有几分隐瞒才是。更何况竞拍叫价都是以个人的心底预期作为衡量,然后拍卖场估价师做结论,到底会不会逼出对方手中的那样东西也是一个不怎么好说的情况......所以耿铸师兄觉得花这么大的阵仗做出这样的事情,从根本来说就不怎么靠谱。
“也可能他们要的就是所有人的私库。”凌冬大师兄半点也没有危机当头的危机意识,依旧冷静地说:“而且你不要忘了我们三个人也在名单上,也就是说,我们其实也是对方的目标。”
“至于为何我们三个人没有受到影响,这也是之后需要仔细调查的结果......还有,邀请我们过来的人是你,中间你也顺利竞拍到宗门要的东西......”
绫小路悄悄地看向耿铸师兄的苦瓜脸,不由得心生同情。这意味着耿铸师兄同样会被凌冬大师兄列入需要考察的怀疑名单当中,甚至连同他竞拍到的那一样东西,都必须经过交叉的检验才可以进入天一门当中。
“但师兄要竞拍这东西,不是宗门给的任务吗?”绫小路当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很多自己无法介入的责任与鸠葛在其中,不过她觉得耿铸师兄肯定没有也不会被判宗门......至于有没有错信他人,这就不在自己涉猎的范围内了,“那天一门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也会有些微妙吧?”
“天一门内不当然也要进行清查了。”凌冬大师兄点点头,并没有被冒犯的意思,眼神依旧犀利且清明,“应该说只要过守过这个消息的人就有嫌疑,不管事被操控还是跟着一起起舞,总归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