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允直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反对。
这种沉默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默认，众人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姜词不可置信：“柯恩长老早就已经死了，你们居然还要用他的血？他为南疆做了那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不对，他功劳大了去了，结果这样的人，你们居然是这样对待他的尸身的？”
姜词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了。
她一直有想过是柯恩长老生前用血喂养过蛊尸，所以才会对那些蛊尸产生某种程度上的震慑，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在他死后才做的。
闾丘允直抿唇：“这事情是我的错，他们是为了我才起了这个念头的。”
顾子凡眯眼：“你说。”
闾丘允直看着远方，似乎是在回忆。
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着众人，缓缓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以前，我的身体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多病多灾，许多大夫都断定我活不过十岁。即使有着最好的天赋，最好的记忆力，最敏锐的洞察力，也无济于事，还是会被人断定活不下去，还是会时不时的咳血，时不时的就晕倒。那种感觉，你们可以体会吗？”
众人沉默。
姜词几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即使他们很多是带着不幸和痛苦长大的，但是至少身体没什么问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们一直在过的日子并不是很差，与其他人相比甚至可以说是很好了，亲人朋友也不少，与这个相比，他们是真的不能体会闾丘允直说的感觉。
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父亲也很烦忧，他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看了无数的神医，最后在南疆定居了一段时间。”
佟芷晴皱眉，似乎在回想，半响后点头：“没错，你是还挺小的时候在南疆住了一段日子，特别受小姑娘喜欢，想给他送花都要看能不能堵到人呢。”
不过那个时候她成天都是泡在蛊虫窝里，哪里有什么时间关心那些事情。
偶然见过的几次，也只是被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孩子的聪颖和相貌勾住了眼，但是成日的繁忙还是打断了她日渐兴起的色心。
在多年后相遇是意外，不过想一想如果她那时候也如其他的小姑娘一般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也会看着这个漂亮好看又虚弱的小哥哥流口水的吧。
众人一脸黑线。
闾丘允直笑着点头：“难为你还记得，也算是给我作证了。以前在南疆住的那几年就是因为父亲终于找到了办法。”
姜词：“和蛊尸有关？还是说和柯恩长老有关？”
闾丘允直摇头：“准确来说，是和南疆的长央有关。”
姜词眨巴着眼睛，又是长央？
她听到长央的次数太多了，似乎在他们这里，长央是一种很神奇，神奇的几乎奇迹的一个生物，连留下一点血脉都成了一种奢侈。
闾丘允直：“姜姑娘大概还不知道长央有多难得，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姜词诚实摇头。
“那你可以问问佟姑娘，说来她也是差一点就参加了长央选拔的人吧？”
众人看想佟芷晴。
佟芷晴想了想，点头。
“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最后也没有参加。但是流传很多的一种说法是，长央的选拔在一种程度是血脉的重塑，改变人本身的血脉，成就一种新的血液。在南疆的历史里，长央的人数不超过五个，你们知道有多难得了吗？”
众人颔首，这么小的几率，确实是很难得了。
“可是，这种血液到底是有什么用处呢？”
佟芷晴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只有长老们才能知道的事情，不过我很确定的一件事情是，它很珍贵，也很难得，更难延续。以前，每次出了长央，都会得到整个南疆的人最高程度的保护，甚至也想了很多办法留下长央者的血脉，但是.......”
姜词：“没有成功？”
佟芷晴点头：“不止如此，长央者的身体很虚弱，异于常人的虚弱，血脉非常艰难，即使留下了血脉，延续个几代就会变成普通的血液。”
姜词沉默，默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这里有着很鲜活的律动，代表着一个生命还在快乐的活着。
佟芷晴必定是不会骗她的，但是这就有点解释不通了。
既然这个长央的繁衍和延续都这么艰难，为什么她却依旧能平安降生，这些年也没有什么身体虚弱的症状？
闾丘允直在姜词的眼神下沉默了片刻，有些迟疑的解释道：“长老说你可能是因为你的母亲用了什么办法，所以......”
姜词默然。
她的母亲啊......
“因为关于长央的传言，所以我们才找去了南疆，幸好的是我父亲和南疆一个长老关系很好，所以得到了一些内部的消息。治病有望，我们都很高兴，可是，没有长央......”
得到了病可以被治好，最重要的东西却没有了的时候，他整个心都是凉的。
姜词眼睛转了转：“所以，你们打上了柯恩长老的注意？”
现在想来，也只有这个能说得通了。
闾丘允直艰难的点头：“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才知道，他们居然是用柯恩长老的血来给我治病的。也是因为那次治病，让他们发现柯恩长老尸身保存完好，体内的血居然也是可以用的，然后......”
然后，柯恩长老的血就被用到了蛊尸的身上，现在的蛊尸几乎都有柯恩长老的功劳。
也是因为这样，柯恩长老的尸身由原来的重视变成了非常重视。
也是这样，后来柯仑长老才有底气传出消息，说南疆中有活了几百年的人，还是长老。
他也没有想到，柯仑长老居然可以到现在了还要利用柯恩长老一次，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们需要面对一个更艰难的事情，蛊尸在逐渐失控，但现在最重要的蛊尸还跟在了姜词身边，而姜词又是他们现在急需要的帮手。
所有的事情都很巧合，但就是这样的巧合早就了今天如此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