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凯曦猛地坐直,原本眼底慌乱变成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看着黑鹰,“队长!我能自己洗。”
冷月修的身影已经走进了卧室房内,轻飘飘地声音传出,“听从命令。”
黑鹰大咧咧地一笑,难得地带着些看热闹的心思,“抗议无效。”
成凯曦上半身靠进沙发里,摊平,生无可恋地摇头,“行……”
冷月修再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空着手,身上的装扮倒是没变,路过客厅的时候,看成凯曦还在那仰着,嘴角勾起,可以恶搞菜鸟的日子又回来了。
他出来的时候没见黑鹰,应该是在调水质,冷月修没出声,直接出了门。
他径直上楼,重新站在9层会议室门口,里面的争论没停,他看了看时间,不过才过了15分钟,照他们这个争论的样子,短时间根本不会有结果。
他双手一推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冷月修走到会议桌前,“这儿的水怎么没停。”
一个穿着高级套裙的女人高傲地开口,“我们这个俱乐部,那可是跟自来水厂单独供水的,和其他用水走的不是一个线路,自然水还能用。”
说完还不忘扬着下巴,冲冷月修翻了个白眼。
对于这种拎不清的人,冷月修压根不理会,他看着梁永安,“水有问题,你们的人没直接喝生水吧?”
梁永安一愣,身子往前一探,皱着眉头,站起来,手臂撑着桌沿,“什么意思?”
“自来水里面的病毒含量超标,如果直接饮用的话,可能被感染。”
“如果只是用来清洁,没有沾染伤口,那问题应该不大。”
在座的人紧张地面色松懈了一些,有两个在角落的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地继续看戏。
这种第一时间不自然的神色没逃过冷月修的法眼,他看了那两个男人一眼,“你们最好现在就通知下去,禁止饮用自来水,喝的话要烧开,还有不要直接清洗伤口这些。”
梁永安招手叫来一个男人,吩咐道,“快去,按这位武警同志说的做。”
其他人听就连梁永安认同冷月修的身份,之前趾高气昂的气焰才收敛了一些。
被吩咐的男人急匆匆地拉开大门出去办事,会议室内重新安静下来。
“商讨得怎么样,时间不等人。”冷月修问着。
会议室的人面露难色,还有一些人脸上不忿的表情重新爬上脸颊,碍于冷月修武警的身份,按捺着不敢发作。
梁永安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武警同志,不是我们不抓紧时间,是这个方案根本没法定。”
“根本没有下一个合适的迁移地址,更何况我们这儿的人还这么多。”
“迁移意味着还要打包能带走的行李,最重要的就是吃食这些,无论如何,从这里离开都不是一个最优的选择。”
冷月修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那你们选择和外面围住你们的丧尸刚正面?”
梁永安脸色大骇,“怎么可能!”
“那就是自寻死路。”
冷月修此话一出,压抑得众人直接暴起,拍着桌子怒骂“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说话的。”
“你来就是来咒我们死的吗?”
“你的上级是谁,我要投诉你!”
为首的几个人骂完,其他人跟着附和,眼看着就吵吵起来,他们只敢吹胡子瞪眼,谁也不敢凑上来动手。
梁永安看眼下情势不对,急忙冲着冷月修道,“武警同志,交给我,您先去休息,稍后我去找您。”
本来跟梁永安一头的幸存者一听这话,更是暴跳如雷,“梁永安你个孬种,你别告诉我你要把我们卖了,跟这不知道哪来的毛头小子胡闹!我是不会离开的!谁说都不好使!”
那位中年男人的女伴也中气十足,“没错,谁让我们离开这,就是断我们的活路,我跟他拼命,难不成他敢对我们动手吗?!还反了天了!”
冷月修看着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一个头两个大,他开始怀疑来这里的决策是不是变成了多管闲事。
最初本着排查那只体型高大的小头目的目的,进来之后,试探之下,发觉这是人为恩怨,那么就不一定是小头目丧尸的圈养计划,那么他们完全可以直接脱身再想办法确认,继而从新上路前往物资补给点,以及和队友汇合。
梁永安看着冷月修低垂的眸和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打鼓,他不知道冷月修的真实身份以及真实目的,以他们携带的武器,把他杀了夺权都没问题,更别提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继续活下去。
还不等冷月修离开,厚重的会议室大门被人慌张地推开,刚刚下去传话的男人白色的t恤上沾满鲜血,“出事了出事了!”
冷月修眼睛一眯,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面上不显,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那男人慌得腿一软,被脚边的矿泉水箱子一绊,直接摔在了地上,他急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往梁永安眼前冲。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急忙往后躲闪,神色大惊,一时间吵闹也不见了,都噤了声。
唯有冷月修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挪动,跟个黑煞神一样矗立在那。
男人惊慌失措,“出大事了,下面……下面的人打起来了!”
“我到的时候……看见张力那小子在咬别人!”
“我以为他们同学闹着玩,过去拉架,他疯了一样袭击我,我才躲开,他……他……他……”
见男人神色惊慌,像是回忆起令人惊骇的画面,人都结巴了起来。
梁永安急忙扣着他的肩膀,“他怎么了快说!”
“他生生把旁边姓林的那小子脖子撕开了,溅我一身血!”
话音刚落,沉闷的响动声传来,冷月修偏头看去,一个带着金链子的中年女人跌坐在座位上,她脸上都是不可置信,手掌掩着嘴巴。
另一个男人从人堆里扒拉出一条路,急匆匆地冲到梁永安旁边,死死地扣着男人的手臂,“你说谁!”
“哪个姓林的!你说清楚!”
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被突然的质问搞得有些懵,他看着焦急的中年男人分辨了两秒,“你……你儿子。”
中年男人一把推开跪在地上传话的男人,脚步虚浮地冲了出去。
掩着嘴巴惊愕的中年女人也动了,她慌张地扶着会议桌往门的方向走,其间还带倒了几把椅子。
嘴里还哆嗦地呢喃“张力,张力你怎么能咬人呢。”
看这神色,应该是肇事者张力的母亲没跑了,等俩人相继离开,报信的男人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大喘气。
“在几楼?”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发问的冷月修,随即又全部盯着报信的男人。
男人的肩膀因为恐惧而抖动,根本没有听见冷月修的问题。
冷月修大步走到男人旁边,揪着他的衣领,严肃发问,“几楼!”
“五……五楼,餐厅。”
冷月修松开,男人重新跌坐回地面上,“看住他,最好拿绳子绑起来,封锁五楼,如果有从五楼逃上来的人,全都关在房间里隔离,照我的话做。”
说完,冷月修也冲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其他情绪激动的人这会儿工夫早就傻了,都直愣愣地看着梁永安,谁也不敢动。
在大楼内出了人命,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潜意识里遵循法律的秩序,心中都是惊愕与忌惮。
梁永安也不愧是这里的负责人,他率先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没站稳,踉跄一下,紧接着就叫着他的两个心腹,按冷月修说的吩咐办事,从会议桌抽屉里拿出绳子,把一身血的男人五花大绑起来。
被绑起来的男人这会也反应过来,声泪俱下,没有理智地嘶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冷月修一路疾行,顺着建筑中部的步梯,一路急匆匆地下楼,就连守在七楼的两人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五楼早就乱成一团,有这会儿的工夫,倒在地上的不止姓林的男孩儿一个,浅色地砖上到处都是鲜血。
被吓坏了的学生还有其他年轻人都缩在角落,而始作俑者那个叫张力的孩子,仗着身高体型优势,按倒了一个又一个同学。
当然,刚刚跑下来查看的两个中年人,张力的母亲和姓林的父亲,全遭了祸,现在捂着手臂惊悚地躲在一旁。
冷月修赶到的时候,地上至少躺着七八个没了声息的人,更多的人身上带着伤。
他的面色一沉,心里也给这些人判了死期。
那个中年男人失了儿子,心中悲戚,没力理智,从惊恐中转化成愤怒的野兽,没有章法的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张力正趴在一个人身上撕咬着血肉,靠近还能听见吞咽的咕咚声,让人遍体生寒。
男人用力地一砸,张力被外力推搡着让开了一些身位,露出地上人的身体,衣服被扯开,皮开肉绽,肉都外翻了出来,更显眼的是被咬得坑坑巴巴的血窟窿。
张力嘶吼一声,黏稠的血液随着气流的喷涌,溅了不少血点子到男人脸上。
男人卡了个壳,双目圆睁,恶狠狠地掐住张力的脖子,试图想要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