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烟这个名字,他们听过,却是从不敢轻易提起。
因为,她是那个人啊……
步莲华慢慢点了点头,他们的话,砸在心头,差点将她瞬间击晕。
见她乖巧,郁骐和郁骁心中却是一沉。
这两年,郁骥似乎有意在同广宋宋家作对,训练大批“尸引”,大量接受江湖上的买凶暗杀生意,用意实在是太过明显。
那就是,他要同宋规致作对,争夺他想要的东西。
他们二人飞快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打消步莲华心中的好奇为妙。
“莲儿,要是我和二哥告诉你,你可要乖些,乖乖在庄里,不能乱跑……”
郁骁将她搂入怀中,双臂收紧,像是怕她消失一样。
“嗯……我听话……”
步莲华喘不过气,推了推他,他才意识到手劲儿太大,赶紧松开一些。
三个人调整了各自的姿势,偎在床|上。
“莲儿,我们和郁骥,并不是一个娘生的。都说大娘人长得美,爹很宠她。可是,她在婚前便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就是玉随心……”
“玉随心年轻时,便时常云游四海,到处采药,大娘一度以为他死了,才嫁给了爹,没想到,就在大哥十岁的时候,机缘巧合下,大娘再次遇到了玉随心,并且,在一个大雨之夜,她偷偷从山庄溜走,打算去投奔玉随心……”
步莲华听得眼睛黑亮,心中竟遏制不住地怦然心跳,对这个故事莫名的好奇,忍不住插嘴道:“那个玉随心,也该成亲了,毕竟已经十年了……”
又是一个令人心折的爱情故事,红尘男女,总是逃不过一个“情”字呵……
郁骐点头,接口道:“是啊,那时我和郁骁还小,很多事情,都是从下人口中拼凑得知的。只听说大娘找到了玉随心,有情人却终不能在一起。很快,大怒的爹找到了大娘,将她带回了山庄,却再也没有人知道大娘的下落……”
步莲华禁不住握住了拳,直觉里,她预感到,这个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果然,连郁骁也忍不住有些动容,“从那以后,爹就开始不大管理山庄了,直到有一天,大哥偷偷溜出去……”
她惊讶,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他去找了玉随心?!”
忍不住投来赞许的神色,郁骐点点头,“他固执地认为,是玉随心害了他娘|亲,于是扮作孤儿,制造了巧合,被玉随心收养,认作义子。”
可怕的少年,倔强得无以复加,心心念念里,都是复仇!
叹息一声,步莲华止不住心酸,女子的敏感和聪慧,使她多少猜到了那令人心酸的过往。
“郁骥只比玉笙烟小一岁,二人以姐弟相称,玉笙烟极美,是江湖第一美人,早早便与武林世家,广宋山的宋规致定下婚约。却不料,在成亲的三个月前,郁骥一步步,精心设计,引诱了她……”
“可是,她还是嫁给了宋规致啊……”
步莲华不解,她如今不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宋夫人了么?
郁骁苦笑,点着她的眉心,“哪有这么简单!那可怜的玉家小姐,一心想着和郁骥私奔,郁骥承诺,要在她成亲那日,亲自来接走她,二人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她歪着头,“郁骥没去?”
他哑然,若是没去,还要好一些。
郁骐不肯卖关子,直接点破谜底,“郁骥信守承诺,果然在她和宋规致拜堂时出现,但却是主动对众人和盘托出,是玉家小姐诱|惑他,早已破|瓜,如今已非完璧。郁骥当时为的是重挫玉随心,为他的娘|亲报仇。”
却不料,羞愤难当的是玉笙烟,最重要的是,她被深爱的男人狠狠伤害,玉笙烟一心求死,却最终,被宋规致亲手救回。
“宋规致确实是个世间罕有的男子,他对玉笙烟的爱,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所改变,他们还是成亲了……”
说到此,连一向桀骜不驯的郁骐,也隐隐动容。
步莲华眼中,已有泪珠滚落,情难自已。
“可是郁骥他,不能逃脱心魔呢……”
她喃喃道,先前在他眼中看见的伤痛,却不是经过时间和空间能轻易消散的。
“他也算自食其果。”
郁骐冷哼,眼中流露出不屑来,却也承认道:“或许,过了很久,他才明白,或许他也是爱着她的。只是,郁骥不肯承认罢了,他认为那种爱,是对亲情的亵渎……”
他晃晃头,似乎要把这陈年往事都甩开,不料,待看清怀中人儿的神色,慌了。
他摩挲着步莲华的后背,安慰道:“别人的事儿,你哭作甚?”
她低低地哽咽啜泣着,只觉得喉头沙哑,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泪水不由自主地扑簌簌地往下落。
郁骐只当她小女儿心性儿,听到个缠|绵悱恻的故事,便禁不住泪水涟涟,忙将她拥进怀里。
生性多疑的郁骁,却隐隐不安起来。
这样的步莲华,是他没见识过的,多情得令他嫉妒。
“莲儿,听完了故事,你是不是,也要体谅一下我们为你整晚担心?”
他侧过头,将她的脸转到自己面前。敏感的耳|垂被他含入口中,轻|咬舔|舐。
有些心疼地抚上那红肿充|血的粉唇,先前被郁骐吻得湿漉漉的,像是涂着层晶莹的蜜霜。
“傻孩子,别人的事儿,你莫要担心了……”
郁骐一下下啄着她的唇|瓣,宠溺地说道,又抑制不住般地,缠|绵缱绻地在甜香的舌上流连。
这样刚毅跋扈的男人,竟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真令人咂舌。
嘴唇被他吻的好疼,肺里的空气几乎全被抽空,步莲华难过地一声呜咽,他才回过神,轻轻松开了手。
她无意识地伸手,手指滑过唇,刺痛的感觉,却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沉着眼,看着面前的郁骁和郁骥。
郁骁亦不语,凝望着她沉静的面容,只是那双瞳蓦地缩紧,有些僵硬地开口:“莲儿……你……你可是在为郁骥心疼?”
他聪颖而敏感,心底的一抹猜疑,终于落了实,却没来由地一痛。
深埋已久的心事猛地被人戳穿,像是一根三月的绣花针,穿透薄薄的心膜,惊得她一愣,眼眶中温热的液体再也止不住,终于滚落出浅浅的眼窝。
静默,令人窒息的静默。
卧房中,除了桌上,烛芯断掉时发出“啪啪”的声响外,安静得连三个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
就在步莲华要被这难堪的沉默逼疯时,郁骁忽而闪过一丝狼狈,声音里也带了一丝颤抖。
“莲儿,答应我……不要,不要爱上郁骥……不要丢下我……”
身后靠着的男人,闻言也是一僵,原本火热的指尖霎时冰凉起来,捏着她柔软处的手,一紧。
“莲儿,莲儿……”
一声声低喃,令她怀疑,这还是那个郁骐么?
步莲华闭上眼,将头转向另一边,扬起脸,拼命忍住泪水。
她盈盈的泪眼,叫他们难受,可更多的是,涌上强烈的占有冲动。
便是她对郁骥心怀情愫又如何?如今,令她夜夜娇羞,温柔低喃的,是郁骐和郁骁!
“莲儿,我要你……”
一只手猛地支起她的下颌,郁骥满眼虔诚爱恋地吻上来。
他是那样温柔,又那样绝望地吻着她。
终于,在她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他眷恋不舍地退开了唇|舌,嘴角处黏着一丝晶亮。
“你好甜……你是毒药……叫我上瘾……”
她泪眼婆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心有所属,却总是沦陷在其他男人的高超技巧下。
身体的细微变化,逃不过两个男人深沉的眼底。
被他和他的气息笼罩得严严实实,步莲华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浑身酸|软得像是一滩水儿,提不起劲儿。
黑亮的双眸透着淡淡的水气,像是只小兔子般无助地望向他。
这样的脆弱眼神,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还那么小,抓着郁骥的衣角,瑟缩地躲在人后。
这样的怯懦,更加激起他的**,不能自持。
眼前有白光交替闪过,像是雨夜的闪电,步莲华一哆嗦,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身子深处狠狠地绞紧。
郁骁呼吸不稳,放纵地闭上自己的眼,狠命地冲了几十下,伏在她背上,撩起她汗湿的长发,见她死死闭着眼,知她是昏厥过去,这才笑着亲了亲她的耳|垂,抬眼对郁骐说道:“这小东西自己体力不支,可把我弄得,也这么快就完事,真是丢人……”
*****
是谁?是谁在耳边轻声叹息?
无边际的黑暗,交叠模糊的影像,耳畔是温柔如水的声音,似情人的呢喃。
“小懒猫……外面都下雪了呢……今年的初雪……”
熟悉的深蓝色道袍在眼前绽开,少年小道士笑吟吟地伸过手来,“你怎么还不来陪我看雪?我等你好久了。”
“云翳?”
步莲华的眼眶霎时被晶莹温热的液体盈满,人像顿时模糊起来,看不真切,她好想奔过去。
可是,脚下彷佛生了根一样,半步不得移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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