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琱充满男性味道的命令,让陷入了迷|情之中的上官岚微微一震,她的手本能地抓着他胸口的衣襟,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她刚一张口,“不要”两个字尚未说出,他的舌头便趁机递进了她的樱|桃小口,经过最初短暂的探寻,他很快便掌握了诀窍,开始不断地吸吮挑逗着她的舌尖。
上官岚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呜咽,被这陌生的折磨惊骇到,她曾被太子赵岑这样吻过,但当时只觉得满心的恶心,好像全身爬满了蛆虫一样的恶心,恨不得整个人立即昏厥过去才好。
但是,此时此刻,被熊琱吻住唇|瓣,他甚至还放肆地舔|吮着自己的舌,吸取着自己分泌的甜津,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恶心,而且还……很舒服。
是因为喝多了酒吗,为何自己的头脑此刻晕晕沉沉,却不是不省人事的那种,而是略带微醺。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初春的桃树下,小酌一杯桃花酒,午后小憩,任由漫天的桃花瓣洒落全身,醒来时一身清香扑鼻。
上官岚绞眉思索着,浑然不觉自己已然失神。
忽然间,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熊琱满含笑意的双眸。
他轻轻松开她的唇,却并不离开,只是轻轻用自己的唇贴着她的,吐出一口带着淡淡酒香的热气,似抱怨一般轻喃道:“我吻你的时候你还在想别的事情,我生气了,我嫉妒你刚刚在想的那件事。”
带着一股撒娇似的口吻,说完之后,熊琱自己都讶异,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能说出如此矫情的话语来。
上官岚错愕地瞪圆了眼睛,等反应过来之后,她才微微勾唇笑道:“我刚才在想,你是个蠢货。原来,你还嫉妒你自己是个蠢货呀?”
熊琱被她的温言软语逗得一愣,有些傻呆呆地笑了起来。
她就是这样,严肃的时候面罩冰霜,令他甚至还会有些小小的惧怕,然而不经意间也会流露出些许小女儿的姿态,妩媚调皮,让他惊喜之余不知不觉地跌进了她的温柔网之中。
于男人来说,这不就是最想要的女人嘛?令他敬畏,令他爱慕,令他疼惜,又令他神魂颠倒。
如良师,如挚友,如女儿,又如情|人。只要她一人,便满足了他对女人的全部幻想和要求,觉得此生得此一人足矣。
熊琱忽然出手,再一次地捧住了上官岚的脸,掌心滚热,他满眼虔诚地凝视着她,犹如凝视着女神像。
“九小姐,我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可我愿意去拼,去学,你能不能……”
他本想说,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功成名就那一天。
然而这样的话语,对熊琱来说,真的说出口,却并不容易。他本就是寡言的人,这种承诺,毕竟听起来太过虚无缥缈,他挣扎着,依旧没有完全说下去。
上官岚盯着他的双眸,看见里面自己的倒影,忽然莞尔一笑。
“说什么过去以后?只有当下才是最最重要的,莫要忘了,这一刻,只我和你……”
说罢,她起身,主动相迎,投入熊琱的怀中。
上官岚的樱|唇馨香红|润,吻上他紧紧抿着的薄唇,辗转厮|磨,流连吸吮。
熊琱又惊又喜,喜出望外,颤抖了一下,继而用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柔|软|娇|躯。他抱得那样用力,像是要把她纳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直到上官岚承受不住,低低嘤咛一声呼痛,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连连道歉。
“熊琱,抱我出去,我想吹吹风。”
上官岚觉得有些气闷,尤其喝过酒之后,头脑微微发沉,刚刚又被他亲吻得阵阵眩晕,所以她立即找了个理由,想要出去透气。
事实上,她是担心,再和他在房间里独处下去,说不定他血气方刚,忍耐不住,兽性大发地把自己压在身|下,凶猛掠夺。
“好。”
果然,熊琱沙哑地应了一声,艰难地站直了身体。
他深深吸气,努力让脑子里那不断闪过的旖|旎画面散去,他虽然年轻,未经人事,可这毕竟是人类的本能,无师自通,不用学即会。
看向上官岚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欲|望,以及淡淡的羞怯。熊琱既想要得到她,又生怕亵渎了她,内心中天人交战得十分厉害。
他取来上官岚的红色皮氅,为她穿好,系好风帽,将颈边的那一簇白色绒毛也轻轻拍开。
此处不比出尘谷,虽然距离并不算远,但天寒地冻,算是苦寒的朔北之地。
又找到一个暖手炉,塞在上官岚的手中,让她捧在袖笼里,装备完毕,熊琱这才推开门,牵着她的手臂,和她一起走出别苑。
原来,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停了。
触目所及,天地间一片银白,空气里无比清冽,似乎也并不很冷。
上官岚甩开了熊琱的手,雀跃着跑向雪地中。她专门去找着大|片大|片的雪地,在上面踩出一行行脚印。
“看,这上面只有我的脚印,只有我的啊!”
她回首,举起手向着熊琱挥了挥,一脸兴奋地大喊道。
多年以后,他仍记得这一幕:年幼的长公主红衣黑发,站在茫茫雪地之中,恣意奔跑,放声大笑。
未来的她拥有这一片大陆,至高无上,是大陆的唯一主宰,然而熊琱却多么想要问问她,是否还记得这样一个凄冷中又不乏温暖快乐的除夕之夜。
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人无声地站立着,事实上,是他先来此的,只不过,后来的两个人此刻眼中只有彼此,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每逢佳节倍思亲,难以入睡的宋规臻独自走了出来,拎着一小壶酒,未料到,只喝了两口,便听见了上官岚的笑声。他也不知为何,找了一株参天松柏,躲在了树后,并未现身,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她和熊琱二人,渐行渐远。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他从一开始,便只能这样远远地守望着他们……
*****
除夕夜后,又过了两日,初二一早,出尘谷派人来信,请上官岚和熊琱初五进谷。
“知道了。”
上官岚看了信,随手打赏了来报信的人,她虽然和上官诚等人交恶,但却向来不为难下人。
原来,经过十多日的救治,上官诚性命无虞,已经好了很多,如今只需要静养上一个月即可。只不过,他心胸一向狭窄,此次当众败给熊琱,难免心头愤恨,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哼哼,要不是我熊大哥心慈手软,他早就去见阎王爷了,还在这里摆大少爷的谱!我大哥也没向他这么牛气哄哄呢……”
苏栩落低低嘟囔着,发着牢骚。
“你大哥苏正平年少成名,江湖人称‘玉|面公子’,据说其人正直无私,当然不是上官诚那种人能够相提并论的了。”
上官岚将信折起来,压在一边,微笑着接口道。
“那是,我大哥真是个好人,才貌双全,而且他至今尚未婚娶。姐姐,若不是我猜你看不上我大哥,我原本还真想把你打晕了,一路拖回我苏家,让你做我大嫂呢!”
苏栩落洋洋得意,歪着头,振振有词地说道。
上官岚只觉得好笑,这小姑娘分明是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一些,不知江湖险恶。
“既然你把你大哥说得如此好,为何还会觉得我看不上你大哥呢?不如改天我也去见见,说不定,还真就看对眼儿了呢……”
她故意逗逗苏栩落,不料,话音未落,一旁的熊琱已经皱眉截断道:“不许!”
众人一惊,全都齐齐看向他。
熊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说了什么,一时间颇为尴尬,连忙解释道:“上官谷主还健在,正所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可以自己私下就去定终身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心虚,毕竟,他是担心上官岚真的看上了那个什么苏正平,若果真如此,自己岂不是错失良机了。
“好了,不要开玩笑了。来谈谈正事。”
上官岚收敛起笑意,伸出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沉声道:“我这里你二人大可以一直住下去。只不过,初五我就要和熊琱进|入出尘谷,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不知道你们二人有何打算,是在此留下来,还是……”
宋规臻和苏栩落对视一眼,这里虽然俨然世外桃源一般清幽,然而两人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心里还是喜欢热闹,上官岚和熊琱一走,只剩下他们两个和采蕙,外面天寒地冻,整日缩在屋子里,也着实无聊。
“你不是说,你们苏家很厉害吗?能不能带我去见识一下?”
一直没开口的宋规臻忽然朝着苏栩落开口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几日,他仔细研读了几本描述泰岚大陆地理风貌的著述,了解到苏家所在的山脉正处在燮国南北交界,地形险要,实乃天然屏障。
若将来有一日,两国交战,此处必为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宋规臻有心亲自前往,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