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很荒诞。
但是沈白汐醒来,冷汗已经浸透了枕头。
梦里的宁深就和她笔下的喻凌一样,失去了她,然后放任自己坠入深渊,对世界满心阴郁仇恨。
还有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人,指着宁深讥笑讽刺,“你是怪物,懂什么爱!如果不是你把她囚禁起来,她怎么会死……”
梦里的宁深被彻底激怒,将那人一同拉入万丈深渊。
沈白汐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半晌不能回归现实。
直到手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温暖。
转过头,对上宁深忧虑的目光,“做噩梦了?”
“没事的,醒来就好了。”他安抚地拍着她的手背。
昏黄的壁灯照落在身上,勾勒着清浅温柔的轮廓。
沈白汐在他眼睛里只能看见温柔和深情,同她梦境中根本不是一个人。
她反握住宁深的手,朝他身上靠过去。
“宁深。”沈白汐闭了闭眼睛,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嗯,我在。”宁深专注地看着她。
想到自己要说的话,沈白汐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忽然有些期待。
“我们结婚吧。”
依靠的胸膛忽然变得僵硬,宁深好像被点中穴道,眼珠都不能转动一下。
这个反应,虽然在沈白汐意料当中,但还是让她觉得可爱,故意直起身歪曲他的反应,“你不愿意?”
“我……”宁深僵硬地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就像灌了泥沙似的哑,努力地吞咽了两下,却依然没有好转。
然后他局促地眨了眨眼睛,“我没有戒指。”
沈白汐:……
戒指是重点吗?
她觉得好气又好笑,白皙的手指点在宁深胸前,意有所指地说:“这里,是 我的。”
沈白汐的本意,是她已经得到了宁深真挚的心意。
但是这个动作做完,眼前忽然闪过陌生的一幕。
一个男人将手伸向自己胸口,鲜血从指尖滴落,掌心却出现了一枚熟悉的骰子。
沈白汐脸色陡然苍白,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一万根针一起扎下来一样。
她这个反应,同时吓坏了宁深,“汐汐!”
“我没事。”
奇怪的反应只持续了几秒钟,然后又重回现实。
沈白汐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给了宁深一个“别担心”的微笑,但是刚才那一幕,在她脑海里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虽然她不在乎戒指和形式,但是宁深在乎。
所有关于沈白汐的事情,他都想做得越多越好。
如果现在不是深更半夜,他都想直接拉着沈白汐去民政局。
既然现在就扯证不现实,那就先做别的事情吧。
宁深艰难地压抑着狂热的内心,陪沈白汐重新入睡。
在沈白汐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那一刻,宁深猛地坐起身,悄无声息地拿着手机离开卧室。
担心吵醒沈白汐,还特意关上了卧室的门。
随后,他走到阳台上,开始打越洋电话。
婚纱、戒指、捧花……
他全都要最好的。
宁深——
一个以一己之力,搅得全世界顶尖婚礼策划师、婚纱设计师、珠宝设计师不得安眠的可怕男人\\u003d \\u003d
沈白汐这一次睡着,没有做可怕的梦。
但是许久没有出现在她身边的阿离,却出现在梦中。
小小的狐狸好像受了伤,可怜巴巴地蜷缩成一团。
沈白汐看得心疼不已,走过去轻轻摩挲它的头顶,“你怎么了?”
“别担心,汐汐。”阿离抬起头,有力无气地说。
“那个骰子……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关于它的秘密,但是汐汐,你做得真好。”
沈白汐在阿离身上,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制约着阿离,让它不能随便说话。
“骰子……”沈白汐又想到自己眼前刚才晃过的一幕。
随着她的话音,那枚鲜红的骰子忽然出现在她掌心,散发着柔和的光。
但朝上的赫然是x。
按理说见过骰子沾满鲜血的一幕,沈白汐应该会排斥它。
但她却不自觉收紧五指,把骰子牢牢地握在手心。
没有人能看见,骰子里散发出来浅浅的星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了沈白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