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芥羽老远就看到柯南一个人坐在门口,孤零零的,并没有留在病房。
他有些惊讶。
按照柯南对小兰的在意程度,此时应该会寸步不离地待在小兰身边才对。
“你不进去吗?”
柯南抬起头,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浅灰眼眸。
“我……”柯南犹豫了一下,随后只是解释,“我出来透透气。”
话音刚落,身边就坐下来了一个人。
柯南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望月芥羽:“望月警官不进去吗?”
望月芥羽低笑:“我看里面挺热闹的,就不打扰了。”
他说的是实话,里面的毛利小五郎似乎正在和妃英理说着什么,妃英理低下头翻动自己的包包,随后递出手帕,让毛利小五郎擦一下脸上的汗水。
毛利小五郎有些粗鲁地接过手帕,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但是擦汗的手明显有些抖,耳根慢慢变红。
空气陡然暧昧起来。
柯南不用看里面的场景,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见证过多次那对父母的爱情,他已经习以为常。
柯南有些尴尬地为毛利夫妇辩解:“他们一直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还请望月警官不要介意。”
望月芥羽嘴里噙着笑,慵懒地靠在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声音淡淡:“其实挺好的。”
即使他们一开始如何争吵,最后依旧为对方神魂颠倒。
这也是爱情的模样。
望月芥羽不稀罕那些感情,但是他也会为别人的幸福会心一笑。
“倒是你,今天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望月芥羽问道,“是因为小兰的事情吗?”
柯南将视线转移,最后落在自己的脚边,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一只手落在他的头顶,将之前被毛利小五郎揉起的翘毛压平,重新给他整理好发型。
“小侦探也会有解不开的谜团吗?”耳边是青年略带笑意的调侃。
柯南偏过头,离开青年按压的手掌:“这个世界上总有未知的谜团,人总是要面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而小兰,是他最难解开的谜团。
望月芥羽轻笑:“可是你现在似乎非常苦恼。”
柯南下意识反驳:“没有。”
虽然望月警官已经帮过柯南很多次,但因为望月警官和琴酒的那层关系,柯南依旧保持着那份警惕和防备。
望月芥羽却没有因为柯南的反驳而放弃这个话题,而是自顾自地点起头:“那么看来就是有了。”
柯南没有说话。
望月芥羽伸出手,抬起了柯南的下巴,嘴里轻啧:“奇怪了,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子,现在却像是失恋的小狗一样,看上去倒是挺可怜的。”
柯南原本有些颓丧和迷茫的情绪瞬间被望月芥羽这句话冲散了。
他咬着牙说道:“我不是!望月警官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望月芥羽就是笑。
逗小孩真的很快乐——
不过就是容易哄不好。
望月芥羽:“有时候思考,并不能解决问题。”
柯南总算是抬起头。
“人的思维永远是局限的。”望月芥羽淡淡说道,“与其思考着现在解决不了的问题,还不如去试试现在自己还能做的事情。”
现在……能做的……事情?
望月芥羽:“当人在犹豫的时候,往往证明自己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你难以割舍另外一个答案,所以在自己心中不断说服自己罢了。”
柯南觉得眼前这位望月警官真的好神秘。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以漫不经心的方式展露出自己的态度。
“时间不早咯。”望月芥羽看了一眼手表,随后站起身,“想必那个女孩醒来,能够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会很高兴吧?”
柯南眼眸微垂。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望月芥羽:“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他转过身,微微偏过头:“顺着自己的心走下去吧,要相信这个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
银发的青年警官说完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边重新扬起一抹笑,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人的来就和他的走一样,如此惬意的姿态,却扰乱了一位侦探的心神。
柯南目送着那个人的背影,心中却兀地做好了决定,最后长出了口气:“他可真是个神秘的人。”
他掏出手机,给灰原哀发去一条短信。
见一面吧。
工藤新一想——
最近的发生的事情好多……
再不“见”一面,他就要“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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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小白挥挥手,贺原凇川双手捧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好。”渡边小白轻轻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再见!”贺原凇川挥手。
司机缓缓发动车子,渡边小白眼见着那道人影慢慢变小,他侧过头,发现自家老大正看着手机发呆。
“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渡边小白推了推望月芥羽。
望月芥羽回过神,熄灭屏幕:“没事。”
自从将琴酒送回去后,这个家伙似乎就断联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招。
“那边,好像是阿笠博士的车吧?”渡边小白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因为车速过快,当渡边小白指出来的时候,他们的车已经走远了。
望月芥羽收敛了心神,对渡边小白说道:“是工藤新一。”
“诶?”渡边小白十分惊讶。
不是用柯南,而是用工藤新一,这说明现在主角恢复了身体。
“仅仅是因为小兰吗?”渡边小白趴在窗口,“那个过程不是很痛苦吗?”
每一次的变化,用筋脉寸断的痛苦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是因为有人值得。”望月芥羽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笼罩了他的视线,“再痛苦,想一想那个人,好像就不痛了。”
他按下车窗,烟雾瞬间飘出窗外。
渡边小白懵懵懂懂:“这里的人好像都很脆弱。”
他们将“痛”这个词看的很重,也很排斥,当做一件不好的事情。
“傻孩子,那才是正常的。”望月芥羽有些温柔地挑了挑渡边小白额间的碎发,“我们只是将痛看作了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当它就和笑,和哭,和愤怒一样,那么就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而不会感觉到异常。
红桃们受伤就不会痛吗?
他们只是没有这个概念罢了。
当经历了千万次的痛后,他们就已经能够麻痹掉这种感觉了。
死亡不会带来恐惧,那么痛苦也就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