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大家府里的家生子。”辛鸢的回答不言而喻。
她真的就是出自皇宫之中的宫女。
也是,一般人家的婢女,怎会懂得这么多伺候人的法子,还做到如此完美。
辛鸢为她一双玉手忙完,马上又要退出去。
陆矜欢连忙叫住了她,指着一旁的凳子,让她坐下。
但辛鸢低眉折腰,不肯答应。
她见此也不强求,便又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听皇帝的消息:“昨日我们何时到的这里?”
“傍晚便到了。”
辛鸢回答得没有一句废话,却也不会再多一句。
皇宫里出来的宫女确实不一般,但陆矜欢总觉得她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只是一时间说不上来。
两人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矜欢便让她为自己找来几本书看看。
辛鸢十分好用,很快就给她带了一摞趣味十足的话本子。
本以为她会给自己看什么子集经史之类的书,这丫鬟做事实在太过服帖了。
在客栈无事可做,她又不好抛头露面。
只好默默在屋里看了一上午的话本子,看到有趣处,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等到用了午膳,也不见皇帝踪影。
她心里有些着急,面上不显。
只是在心里猜测皇帝去了哪里,她现在又是什么角色。
“夫人,大人回来了!”晚上灯火通明,蜡烛燃了一半的蜡油,方才听到辛鸢前来禀报。
皇帝回来了,但是面色通红,人看着眼神有些迷茫。
陆矜欢走近了便闻到一股熏人的酒气。
萧奕祈看到陆矜欢直接扑了过去,面上还是一副看到心上人的急切。
陆矜欢眼珠子微不可见地一转,气呼呼地将人拉到一旁凳子上坐下。
双手抱臂,瞪着眼前就算醉酒仍然俊美无变的男人道:“大人胡闹!这么晚了才回来,还带了一身酒气!”
她的一通指责就像蜀地的普通人家的妻子,教训自家不听话的男人。
倒是萧奕祈被说得怔住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嘿嘿一笑,赔罪似地贴上陆矜欢,抓住她的双手贴在滚烫的俊脸上,求饶道:“夫人便绕过夫君我吧,外面应酬喝两杯在所难免。”
“只是夫君罪过,害得夫人这么晚还在担忧我,没有好好休息,瞧这张好颜色,都憔悴了些许。”
都说世上男子最会演多情郎,看看皇帝一副脉脉情深的样子,平时那双冷漠的双眼便这样看着她,痴痴地望着她。
直直地望进了她的心里,害得她心悸。
她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眼神,故作害羞道:“大人怎可在他人面前对妾身这般,真是丢人。”
萧奕祈听了这话便不干了,直接将人一把搂进怀瑾,轻轻地拍了拍,“夫人乃我的心上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哪里丢人了?便是被人瞧见了也得说你我二人恩爱两不宜才是。”
接着便挥退了一旁害羞的辛鸢还有面色不动如山的张公公。
径直把人抱到早就准备好的净室里,他扬唇一笑:“夫人昨日太没用了,今日便与我同沐,补偿回来。”
还怕她不肯,萧奕祈又凑到她唇边亲了亲,尝到一种又香又甜的味道,本想浅尝即可。
他才放过她,逗弄地笑道:“今日用了什么,这么香。”
“是辛鸢伺候时给的香汤,妾身没有问她是什么。”
萧奕祈听了也知道是什么,应该是皇宫里常用的漱口的享堂罢了,只是他也用过,从不曾觉得有这般的好滋味儿。
看着眼前娇俏的人儿,不堪受理的模样,笑得一脸邪魅,“夫人情绪太弱了些,如何受得住?”
他可没告诉她,自己每回都收了力道。
“妾的身子自然不比之前了。”陆矜欢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害羞得都不敢抬头看他了,她配合演一出大人夫人的好戏,他似乎入了戏,但又没入戏,随时可以抽离的样子。
“你这身子究竟怎么一回事,比起之前似乎又弱了几分。”
可不是吗?
陆矜欢想起之前在傅家时,恶毒嘴脸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小厮。
还有同钱氏合谋刁难她的沈嬷嬷,眼神暗了暗。
她病了整整一个月才好了起来。
差点儿就死了,比起死,虚弱点又算什么。
皇帝现在假惺惺来问这话,有什么意思?
他要是想知道点什么,不需要打听,身边人自然会主动告诉他。
正因为他不想知道不关心,所以她那点儿事,才没有传到他耳里。
“早知道如此,就应当叫擅长妇女经的御医为你调理调理身子了,怪我在傅家时忙于正事,没有照顾好你。”
萧奕祈一副后悔的模样,叫人看了不知道还真以为有十分的真情。
但心知肚明的陆矜欢却从男人凉薄的眼底看了个分明,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只要大人现在以后都在妾身身边,妾就很满足了。”
她主动用双手缠绕上男人的脖颈,笑得媚眼如丝。
皇帝眼神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如愿地放开了她。
将她抱到床上放好,只是轻轻一笑,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如此痴缠的娇娇,还好你是被朕占了去,换了别人,朕不知道先杀了那个人还是先杀了你。”
这话叫陆矜欢听了眉心一跳,她不知道为何想起了那一年在甘恩寺遇到的男人。
那个与她擦肩而过,仅仅见过一次,却又救了她的男人。
等皇帝自己去净室洗浴时,她后怕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脖子。
还好,他什么都不知道,她这颗小脑袋算是保住了。
一身湿气皇帝回到床上,陆矜欢连忙去拿帕子为他绞干头发,一边轻轻地擦拭,一边好笑地摸了摸他的长发,“陛下这头黑发保养得真好,怕是令许多女子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