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献图这种事情几乎没啥风险,所以他做起来十分果断。
但是想要他勾连城中守将接应大军入城,这个操作就太过凶险了。
一个不好,甚至会危及到他自己的性命。
所以想要说动他更进一步,那就必须开出足够好的条件才行!
贾诩点头道:“正是如此!”
“主公可以如此回复张松,就说这张成都布防图虽然有用,但是能够提供给我军的助力太小。”
“就算破城之后,最多也只能让给他一方太守的职位。”
“可如是张松有办法接应大军入城,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等我军拿下成都平定蜀中之后,可以给他一个成都留守的职位!”
“张松此人既然能够背叛刘璋,那就说明他对于权势和官职看的极重,所以我们开出成都留守的官职,应该足够说服他冒险一搏了!”
所谓成都留守,这个职位其实跟一方都督差不多。
但是具体职权大小,却因人而异。
比如曹操打官渡之战的时候,以夏侯惇为许都留守。
但是夏侯惇这个许都留守只管军务和城池守备,政务方面的事情,曹操当时是托付给荀彧的。
再比如钟繇现如今被任命为侍中,领司隶校尉之权坐镇长安。
他这个职位,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当成长安留守。
但是相对于夏侯惇来说,钟繇不仅能够插手军权,他还能对于长安政务进行督导,可谓是文武在握。
庞统笑道:“一旦成都被破之后,整个益州上下都要归于我军统帅。”
“如果想要说服张松更进一步,咱们何不直接给他许一个益州刺史,或者官复原职,继续担任益州别驾?”
“毕竟这两个职位,可比成都留守更有吸引力啊!”
贾诩摇头道:“一旦我军平定益州之后,刘璋的益州州牧府必须彻底倒台,而且短期内,咱们也不会设置益州刺史或别驾的职位。”
“其中成都、汉中和南中地区,还需要分开治理。”
“成都方面可以委任一个留守之职,汉中方面可以委任一个汉中都督,而南中地区则委任一名南中都督。”
“唯有如此,才能彻底保证蜀中安定!”
吕布现在的职位,只是镇东将军,领扬州牧。
所以将军府之中其他官员,都必须要要在镇东将军府,或者扬州州牧府管辖之下才行。
比如陈宫和贾诩,吕布之下,他们两个的官职算是最高了。
可陈宫的身份也只是扬州别驾,而贾诩则是镇东将军府长史。
如果再设立一个益州刺史,无论镇东将军府还是扬州州牧府,从名义上来说都没办法进行管辖了。
而且州刺史是一方主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可以跟吕布这个扬州牧平起平坐的!
而且蜀中这地方向来封闭,万一向朝廷讨要一个益州刺史的职位之后,这个此时忽然坐断一方,从此不服镇东将军府管辖又当如何?
所以成都、汉中,包括南中地区,也必须要分开治理!
除非有一天吕布可以称公封王,否则的话,镇东将军府治下的地盘,不可能出现其他州刺史或者州牧的职位。
庞统现在还年轻,所以他有些搞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但是张松在益州别驾的职位上坐了这么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中关键。
如果真的许给他益州刺史,或者益州别驾的职位,他只会觉得镇东将军府根本没诚意,完全是在诓骗于他!
想明白其中关键之后,庞统对贾诩略一拱手表示受教。
吕布想了想则开口道:“如果张松真有本事接应大军入城倒也罢了,可若是他办不到。”
“或者是执行计划的时候被刘璋看出什么破绽开,然后刘璋再假扮张松手下心腹之人接应我军。”
“到时候咱们会不会,有些弄巧成拙了?”
贾诩笑道:“主公放心!成都城已经被我军彻底围困。所以咱们在攻城之前,可以在四处城墙之外垒造土山搭建高台,然后再调派目力较好的士卒在高台上窥视城中。”
“如果张松能够接应我军入城自然最好,如果他行动之时被刘璋所阻,这城中变故自然也瞒不过我军耳目!”
“而且话说回来,反正城池布防图咱们已经看过了。张松现如今对于我军而言,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如果他可以办成此事,对于我们双方而言就是皆大欢喜。如果他办不成,那我军就在城外作壁上观即可,根本无需下场!”
听罢贾诩这番论断,吕布同样笑道。
“既如此,就照着文和的法子去办吧!”
“张松到底能不能协助大军入城,就看他有多想要成都留守这个职位了。”
如果这事儿不成也就罢了,如果真的成了,顶多自己让他担任成都留守主管政务,然后再调遣一员得力干将主管军务。
只要不让张松掌兵权,再加上汉中和南中地区也分开治理,吕布倒也不怕他在成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事情商议妥当之后,吕布立马将张平唤来,然后将方才议定好的事告诉他,再让他返回成都报知张松。
对于吕布这个决定,张平倒是很识相的没有任何反应,只表示自己一定会把话带到,然后再来面见。
现如今大军破城在即,所以张平也顾不得继续耽搁。
拿到吕布的回复之后,立马就动身去往成都!
在张平离开之后,吕布亲自率领汉安县大军缓缓向前。
前方道路已经彻底通畅,再加上蜀郡和民夫协助,吕军的行动速度还是很快的。
从眼下进度来看,估计最多十来天,差不多就能赶到成都!
建安八年,八月十五,成都。
今日仲秋佳节,原本正是举城同庆之时。
可惜城外大军压境,刘璋也好,州牧府其他文武官员也罢,哪里还有什么佳节同庆的心思?
除了军中上下发了一部分赏赐之外,刘璋也没有在府邸之中举行任何活动,只是叮嘱大家不要小心大意,就让他们各自归家了。
张松府邸,书房之中。
将手中书信仔细看罢之后,张松这才对其子张表叹息道。
“看来吕布此人,到底还是没改掉当年贪得无厌的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