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没有掌灯,借着月光来到尘露的房门外,我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回应:“进。”
“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在屋子里怎么没点烛灯?”
“在等你来,我想你定是要来询问。”尘露脸上戴着鬼相面具盘膝坐在木床上。
我走向烛台准备点燃一支,分神的功夫忽敢背后异动,一把冰凉的匕首搭在我的肩颈,尘露从背后挟持住了我。
“你想干嘛?”
“我本不想杀你,可你知道的太多,此事事关重大,义父和暗影阁都会被牵连其中。”
我冷静的反问他:“杀了我你怎么和誉王交代?”
“既然你是偷偷过来,殿下便不知你去向,我将你尸体藏入地窖,待他寻不到你过些时日就会淡忘。”
“听起来你的计划也不怎么样,外一殿下在地窖发现我的尸体,后果非常严重。”
“只好赌这一次了。”尘露说完手上用力,我感受到皮肤被划开的疼痛,不希望第四次死在他手中,猛的抓住他的手踝向外推开。
鲜血已经顺着我的衣襟染红一片,我轻轻抚在伤口上用体内元素自愈受损的部位。
尘露杀意坚决,拔剑朝我袭来,我左躲右闪一再退让。
“尘露,我不会揭穿你的身份,你也不要把我当成敌人。”
“死人的口才最严,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怪我。”
他的一招一式都是想取我性命,刺客的杀伐果决显露无疑,我的手臂和双腿被开了几条口子,他仍没收手。
无奈之下我推出藏身在左臂里的水刃短剑,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剑···在你手臂之中?”他语气略显慌张,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也发现了我的,我们算是扯平了。”我说完反手一挥,剑气刚好划破他的面具,劈裂的两块掉落在地上。
那张和李风逸相差无几的容貌,让我愤怒的情绪渐渐平静。
“你早知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是,那天你打伤我时,我就知道了。”
“为何寻我?难道你知道我有真龙之背?”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当我是为了你背上的胎记而来的吧。”
“既然如此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义父曾说过,若世上有人发现我的秘密,只会有两种结果。”
“那是他说的,在我这,有第三种可能,尘露我不是你的敌人。”
他困惑的神情有些迟疑,我想他动摇了,这么久的相处他对我是有一定信任的。
“你就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吗?”
“你知道多少?”
“你的身份与皇族有关,想知道更多跟我合作,否则免谈。”
尘露快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推到在地,四目相对,他面无表情极度冷酷的说道:“我可不像殿下那般对你有意,你若是敢将我的秘密说出去,我必把你碎尸万段。”
我抽动嘴角,不屑的回应道:“恐怕你想太多了,把我碎尸万段你得有那个本事,你眼里的世界就这么大,像个小屁孩啥也不懂。”
尘露成功被我惹怒,抽出腰后藏着的匕首猛戳在我脸颊旁的地面上。
“又想杀我?不妨告诉你,我已经死在你手中三次,只是每次都不想和你计较,我是不死身,怕了吗?”
“我不相信。”
我躺在地上仰面看着他的脸,下意识的伸手触碰了一下,他厌恶的避开。
“还记得幻天子的话吧,我可是会妖法的女人。”
尘露皱着眉心若有所思,我推开他爬起身,拍拍身上灰尘,看了看破损的衣袖,继续说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你我都是如此,你把我当成神也好,妖也罢,不过是个称呼,你只要知道,我不是凡人就行了。”
尘露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怕是已经把我当成疯子。
我走到门前,伸手拉开一半,想起来找他的目的,轻声提醒:“别忘了对李傲的初心,如果有一天你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伤害他,想想你们一起的这些年,你拼了性命保护的男人,忍心成为他的敌人吗?”
“我不懂你这番话的意思。”
“不懂没关系,记着就行了。”我头也不回潇洒的离开,回净荷院的路上我随手修复浑身的伤,坏掉的衣服没办法了,反正李傲又看不见,睡前换掉就好。
李傲的卧房亮着烛光,我看了一眼推门而入。
“小荷怎么去了如此久?”李傲正坐在另一侧的桌案旁手持绢布擦拭他的古琴。
“呃···我肚子不舒服,殿下要休息吗?我先将被子铺好。”
他微侧着头,说道:“好。”
我从精雕细琢的木质衣柜中拿出一套白色的底衫,回头看向李傲,心想:反正他也看不见,很快就换好了。
“小荷明日陪本王出去走走如何?”
我背对着他的方向,手上忙着解扣子,反问道:“殿下的双眼还没恢复,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了,怎么办?”
“本王多日未出府,心里烦闷,想去闻一闻岚城初春的花香。”
我拿着干净衣物双手一扬披在背上,手臂穿过衣袖,系上腰间绳扣,回答道:“好啊,我明日陪你。”
“还要带上尘露,超云和墨殇。”
“大家都去哇?”
“你不喜欢?”
“不是~~人多热闹,我找厨子准备点好吃的,我们找个风景秀美的地方,铺上垫子往上面一坐,一边玩一边吃一边赏风景。”
“甚好,本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李傲的声音出现在我背后,我都没注意他何时靠近的,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脸颊贴过来,在我的耳畔旁低声问道:“小荷刚刚在做什么?”
“我··我换了件衣服。”
“难怪本王闻到一阵香气。”
“有吗?”我伸手闻了闻,没感觉。
“本王双眼无光,听觉和嗅觉却越发灵敏,就连小荷的心事也能洞悉几分。”
“真的假的?难怪瞎子爱给人算命,啊!!我不是说你瞎,誉王的眼睛很快就能康复,我是说···呀!”
李傲竟然咬我耳朵,他这一口不痛不痒,更是让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