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们才吃上这顿饭,虽然有点凉了,不过还算可口。
杨鑫在他的小客房里睡了一下午,换了一套家居服从里面出来,他负责给吴病喂饭,我叮嘱他说:吴病只吃素食。
扯开吴病嘴上的胶带,他开始不停的说话。
“雨荷,我给你的坠子呢?你为什么不带?”
我端着饭碗从餐厅出来,无奈回道:“吴大哥,那个本来就是付景轩的东西,所以我还给他了。”
“你···”他还要接着说,杨鑫的一勺饭已经塞进他嘴里。
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得出,他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我说,不过风逸拉着我让我远离他。
吃完饭我被风逸推回到房间休息,他说我忙碌了一天必须早点睡,我很听话的躺在床上。
隐约听见客厅里男人们的说话声,我懒得仔细听浑浑噩噩的陷入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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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白雾将四周的建筑遮挡,我独自走在一条小径上,不知来处也看不见尽头,寂静的有些吓人。
我在哪?还有人吗?
不停的向前方奔跑,可始终无法逃离白雾笼罩的区域,腿好麻,感觉再也跑不动了。
“迷失自我的滋味不好受对吗?”忽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是谁?”
那声音重复我的问题说:“你是谁?”
“我··我是岳雨荷。”
“我··我是岳雨荷。”
声音一直模仿我,这让我很生气,于是我闭上嘴不再开口。
白色的雾气渐渐消失,我注意到旁边的建筑,原来自己回到了桃源镇,刚才一直在镇子里乱跑。
我找到那棵有树的房子,一步步走上台阶,伸手拉开破木板门,门内的场景十分熟悉,只是少了住在这里的那群人。
‘呜——哇——’奇怪的叫声从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传出,我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有东西在下面,好可怕···
胆怯的向门外退着,却仿佛置身在屏障之中出不去了。
叫声再次响起,我蜷缩身体双手将耳朵捂住,连一眼都不敢再看。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救命···谁来救救我···”嘴里反复嘟囔好像就不会那么怕了。
“呜——哇——你在怕什么?”地下室传出的声音询问我。
我反问它:“你是谁?”
“你是谁?”
它又开始重复我的话,这让我十分不解。
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答案不对,所以它才会一直重复我的话呢?
冷静下来我回答了它的问题:“我怕你。”
“我不会伤害你,你想见见我吗?”
这个问题我得考虑一下,外一这它长的非常吓人,就算了吧。
“你···是人类吗?”
“你···是人类吗?”
完了,它又开始重复我的话,只能回答见还是不见。
我犹豫着到底该怎么说,忽然听见耳畔响起熟悉的呼唤:“小雨···小雨···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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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睁开双眼,看见风逸的脸颊就在自己面前。
“老公?”
“小雨,你怎么了满头大汗。”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风逸拿来毛巾擦了擦我的额头,说道:“付景轩过来了,他在问话你要起来看看吗?”
我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午夜。
客厅那边传来沉闷的低哼,听起来不太对劲。我赶紧穿上拖鞋离开卧室,只见客厅中间的茶几已经被挪开,吴病依旧被绑在椅子上,付景轩站在旁边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抬起猛击他的腹部。
“你在干什么!!!住手!!”
杨鑫挡在我身前不许我靠近,冷静的说道:“他快说了。”
“你们疯了吗?你们这是在动私刑,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付景轩转过头看向我,充满杀气的目光令我不寒而栗:“闭嘴,他绑我的那天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我认识的付景轩,他凶狠并且残暴,透过他的双眼我看不见所谓的人性。
疯了···他已经疯了···
我一把推开杨鑫两步来到付景轩身旁,拼劲全力试图将他拽开。
“这里是我家!这里是我家!!你给我滚!!”
突然他的手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到眼前,冷冷的说:“他不值得同情。”
风逸冲上来为我解围,付景轩用力一推让我不偏不倚跌进风逸怀中。
“岳雨荷现在不是你爱心泛滥的时候,如果你坚持和这家伙一起,我马上带他走。”
我冷静了一些,想了想现在和付景轩硬磕肯定不行,他太自我很少听别人意见。
“让我问他。”
“你?”付景轩怀疑的打量我,我诚恳点头,说:“吴大哥会更愿意和我沟通。”
付景轩松开放在吴病嘴上的手,向旁边撤了两步。
我沉着气转身去到餐厅里又搬了把椅子,并让付景轩李风逸和杨鑫坐到沙发那边,接着我拿来医药箱简单帮吴病把脸上的伤口消毒包扎。
“吴大哥,对不起。”
“不用内疚,和你无关。”
他这么说我心里更不好受,为了缓解悲伤,我苦笑着说起刚才做的梦。
“很奇怪,我在卧室睡觉的时候梦见去桃源镇了,没梦见你,但是在那个地下室有个声音一直问我问题,错了它还重复我的话。”
吴病一脸诧异的盯着我,让我困惑。
“咳咳···咳咳咳···雨··雨荷,它在召唤你。”
“谁?”
“天芒真正的主人。”
“我不懂。”
“咳咳···”吴病咳的很厉害,我觉得他的状态不好,急忙找来剪刀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又是喂水又是找消炎药。
“吴大哥你怎么了?”
吴病勉强笑了笑回答道:“我快死了。”
“你别胡说。”
“是真的,其实五年前我就早该死了的···”吴病跟我说起他是怎么和天芒学府走到了一起。
五年前,吴病在启程去往国外任职的前夕得知自己没有被聘用,他心灰意冷准备自杀,一个人走啊走啊竟然不知不觉来到桃源镇附近,他已经几天没吃东西,疲惫的躺在荒地之中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混沌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被一个声音指引继而打开心扉,同时也了解到一位自称‘天芒’的神。
我是不太相信所谓的神仙之类的说法,但吴病对天芒神深信不疑,后来他的解释让我渐渐理解了这个‘神’的由来。
神之所以是被称为神,是因为他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