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瞬间震怒，直接便要起手，“嘿？我说你……”
不服反正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我不能讲，香香妹妹你哪怕真要暴力我也还是这句话。”
“死开去！”被这么一激，留香反倒是把手放下了，“我是暴力的人吗？”
不服又开始喘上了，“是不是，那不需要我说，大家都看得见……”
看留香样子似乎又要发作，剑荡忙开口道，“好了好了，理由我就不问了，那好，你说那位三世兄弟不会去荆楚，那，他会不会愿意留在我们帮呢？
神威这技能，虽然说对火法提升不会很大，但全技能1个点的被动效果摆在那里，真说便宜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现实，以妖狼的财力，我估计……
300万左右他肯定愿意。
一下子拿到这么多钱，三世兄弟有什么理由留下呢？”
“没理由留，但也未必有理由走。”
“恩？”
“小几百万这个数儿吧，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挺多的，但对那家伙呢，远远不够。”
“哦？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是不愿意说？”
“嘿嘿，还算你没有笨到那程度。”
剑荡无语，“好吧，我也懒得问。
他那个人的技术呢……
反正我是认可的，能不能到流年的水平不好说，但看样子应该不会差太多。
毕竟当初就算是你认真去打都拿他没什么办法嘛。”
“嘿，”不服不服了，“那是小爷我让他，你以为？”
剑荡无视了这句话，“那你有什么办法一定能留得住他吗？”
“给钱咯。”
够直接。
“万一他到时候一口喊500万呢？”
“你放心，他不会喊这个数儿。
他至少会找你要5000万。”
……
陆明都忍不住吐槽了，“你疯了吧？5千万？你这……哪怕把我们帮卖了……”
下面的陆明就不太好意思开口了。
按现在情况下，卖个5000万压力应该不会很大。
他没讲了，留香却不高兴了，“个死奸商，就知道坏自己威风！5000万算个什么？我都不说以后了，就这礼拜给狂狼收东西都至少5000万起步！
才5000万算得了什么？
但我们凭什么给那个家伙啊？他是个法师，云梦城厉害的法师有几个不是削尖了头皮想往狂狼挤的？”
不服乐了，“所以，香香妹妹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说你有超充分的自知之明？”
“滚！少拐弯抹角来骂我！
我不管那家伙操作究竟有多厉害、意识究竟有多到位，我反正也没亲眼见识过，既然你们都那么说，那我姑且就认了吧。
但这又如何呢？他仅仅是个法师啊，充其量就是个打手而已。
就另外那几件装备吧，号弄起来之后好歹还算是能对团队做出些贡献，偶尔打架的时候喊过来好歹能镇镇场面。
就那件披风那效果，不是我说，即使弄到再好，又能怎么样呢？
这游戏最不缺的就是输出啊！
不管是干什么，只要是出去组队，只听说过找不到抗、找不到奶的，打手不满大街都是？”
“不是留香，这个你听我说，这游戏输出确实比较泛滥，但泛滥不代表随便找个人都行，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流年的操作录像就明白了，他的输出是没有间隙的、几乎所有后摇都可以卡掉到，走位和选人也都是滴水不漏，可以说，他是真正单凭操作做就可以让自己理论输出接近翻倍的，实战当中甚至可能还不止，他的号、越高端、和同装备水平输出职业的差距就越大。
可以这么说，如果认真打，流年能提供的火力，绝对要比广陵散和倾城来的高。
他那个号成本跟广陵散差距有多大，不需要我说吧？”
“哎呀好了好了，这些我都懂，但说到底还是个打手啊，他的厉害不在于他自己，而在于他们帮会那么一堆大和尚，要没有神皇按些人，他输出再高、又能有什么意义吗？
相比之下，我们帮肯定没有这样的条件呢过给他提供那么好的输出环境，那做出来又能如何呢？
并且剑荡你刚才是不是说越高端的号交给这样的人就越划得来？
那我们得堆到什么程度？
有这么多钱，那不宁愿招重甲？哪、哪怕没有非常趁手的澄装来撑，钱花出去总归不会太差吧？
那效果不比他好多了？
反正那件披风也就输出高点，有非它不可的应用场景吗？”
这句话倒是切中了要害。
确实，那件披风，强确实强，但再强也是量变。
不像其他几件，可以配合套路。
留香一番话，倒是少见得说停了众人。
最终还是剑荡打破了沉默。
“开两个打宝团如何？”
陆明一听，“给他提成？”
“嗯，”剑荡点点头，“高输出职业打pvp确实不见得能发挥什么大作用，但如果是打PVE，输出系还是要占些优势。
因为怪物的输出充其量也就那样，跟多任何和副本、其实平民玩家一样能抗住，强力重甲发挥不出来。
以三世兄弟的操作和意识，辅以正确的装备，只要他愿意去刷，效果绝对不会差。”
陆明不禁回道，“你这话……放到任何一个工作都是成立的啊……”
诚然，这世上绝大多数工作，技巧性都没有高到那个地步。
大部分事情，都是长则三个月、短则三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上手。
否则这工作本身就不可能存在。
技术性太强、培训周期长，就意味着这个产业无法规模化，在现代社会，无法规模化的行当，注定吸引不了投资。
现在的市场，基本都被大资本占据了，他们的资金量太大，不可能为了投资几万块的小生意去劳心伤神。
人家账上几个亿，花不出去人家心里急，还会说今天考察这家公司、明天看那家场子？
人家肯定想一步到位几个亿直接一笔全扔出去。
哪怕说放高利贷，都比在账上趴着让人安心。
因为在账上趴着只能吃活期利息，而资本家都认为自己比银行家聪明、他们断定自己拿钱出去投资绝对可以在零风险的情况下赚到比银行利息高十倍以上的利润。
这就是为什么时下会有那么多网贷的原因。
只能说，在风险和利润这杆天平面前，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利润。
剑荡微微一笑，“没错，我这话，听上去可能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但三世兄弟可能愿意信。
不服刚才不是说了嘛，他现在非常缺钱。
假如你是个HR，你要招销售，你会找什么样的人呢？”
陆明笑道，“当初我毕业的时候，曾经听人讲过，实在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就去卖保险。
去能找得到的最大的保险公司，面试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就表现得自己极度贪婪、极度缺钱就行，甚至直接当着考官的面跟他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能给我钱’这样的话都没有问题。
难听，确实难听，但保险公司就吃这一套。
越直白越好、越让人生厌越好，面你的那个虽然说心里会气的牙痒痒，但他绝对会录你，因为他招进来的人他也是会有提成的，只要你能让他觉得你能给他提供长久的饭票，你当着他面骂他祖宗十八代他也不会意见。”
剑荡也被这话逗乐了，“招打宝队这种事情，其实跟招销售没有本质区别，
都是给很低很低底薪，然后加上一个看似很不错的提成比例，再吹嘘个两句说其他做这行的现在都能拿到多少多少。
很多刚刚毕业的小伙子就吃这套。
两个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需要大量招销售的东西、绝大多数，价格相对于价值都太高，并且两个事情也确实是个人都能做。
打宝队呢，可能还更加，现实中的销售，卖的东西好歹还算是有成本的——保险算风险成本嘛，可游戏里有什么成本吗？
装备哪怕再好，无非也就是数据、要算成本那也是游戏公司的成本，对公会而言，只需要考虑人力成本，连水电费都不用顾虑。
只要招进来的人不中饱私囊、打到好的拿到外面去卖，那他对我们绝对是正效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自然也多一份收益。”
陆明略一皱眉，“你是觉得，胸罩那人……不踏实？”
“这个不太好讲，毕竟接触得也少，你不知道他人品就行如何，并且跟我们帮会也谈不上多深的关系，在利益面前，他会如何选择，嗯……确实值得商榷。”
不服立刻就商榷上了，“这点我可以作保，他绝对不会为了那么几件垃圾玩意儿就失去理智。”
“理由还是跟刚才一样，不能说？”
剑荡话语中，多少还带着那么丝戏谑。
不服回道，“好吧，我跟胸罩接触的也不算多，谈不上多信任他，但我相信给我提供情报的人。”
“是谁？或者这点也是不能说的？”
不服倒是大方得报出了两个ID。
“广陵散、风清扬。”
没有喊“老风”。
剑荡疑惑了，“广陵散？哪一个？”
“你难道认识第二个？”
剑荡没有多问，直接便点了头，“既然是广陵散那边流出来的，那我没有理由不信……”
“嘿！小样儿，合着我说的你就觉得真不了是吧？”
“哈哈哈，还算你勉强有些自知之明了。
我看三世兄弟现在也在线，那直接跟他谈咯？”
这态度变化……
要不是有“广陵散”的名头，陆明还真有些发虚。
这位大佬的事情，陆明了解的不多。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他对游戏的乐趣，绝不仅仅在于生意。
大概七八年前的时候吧，当时还没有群魔殿。
广陵散只是个散号。
在一个游戏里，他正巧跟北海养老院选在了不同的阵营。
待着的那个帮不算非常强力，有不少是平民玩家。
因为有他的存在，那样一个平民玩家占比超30%的帮会，做到了阵营第一。
然后各种被北海养老院吊打。
当时他做了一件在外人看上去非常愚蠢的事情。
一夜之间，他所在的那个帮会，不管是谁、不管跟他熟不熟，不管原来什么装备，都冲进了那个区职业排名前二十。
坊间传闻，那一夜他花了至少得2000万，帮他们帮的人砸装备。
白送，什么要求都没有！
甚至貌似还有四五个人是广陵散帮忙弄完装备之后直接退帮报名养老院的。
广陵散不管，连上世界骂都没骂过。
有人退帮？
收人。
直接发喇叭，进帮送这送那，包你如何如何。
当然，送的可能也就几千块钱。
然后，不管是谁，只要在他那个帮待一个礼拜以上，广陵散都会帮他砸装备砸到游戏顶级。
蠢吗？
太蠢了。
花了那么多钱，他依然打不过北海养老院。
因为板砖直接空降到了那个区。
一开始，是为了招揽他。
许以各种条件，广陵散面不改色。
从头到尾，就一个字儿，骂。
并且是带帮骂。
他也不管是北海养老院还是哪个帮，也不问板砖是谁，反正上来就是“我不管我兄弟装备怎么样，只要他愿意在我帮里待、那就是我兄弟！不像你们这群泥腿子，打不过老子就去请外援！”
然后还点名，点那几个当初拐着装备投敌的，“……回家吧，位子都给你们留着，只要你们愿意回来，我们依然是兄弟！”
真的，蠢到一定地步了。
但真得喊出了效果，回去了一个人。
几乎每一个区，广陵散都是跟北海养老院对着干的，非PVP游戏不进、并且每一个游戏都是在国服扛把子的养老院选了阵营之后故意去选敌对，逼得板砖空降了不知道多少次。
屡败屡战，胜少负多。
但确实圈了太多太多的粉。
因为他们是唯一一个在板砖亲自进服后依然能跟养老院打成55开的，也是唯一一个这么多年下来依然坚持要跟这个国服巨头对立的公会。
没错，其他公会，或多或少，都不会跟养老院正面影棚。
有些是自己退却，有些是板砖出面和谈、双方默契避让。
实际上，那个帮会也构成了日后群魔殿的雏形，那个帮会里有一多半人——80%是平民，后来都成了群魔殿的骨干。
唯独群魔殿，毫无合作精神。
可以这么说，中国十大超一流网游公会会长里，就数广陵散是最纯正的“玩家”，听人讲，他每天上线时间至少14个小时，并且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玩”，从来不会去管生意上的事。
他对网游和网游圈的了解，可以说超过了这世上任何一个人。
其他几位大佬，对游戏的了解，跟一般人比肯定要强得多，但终究不会深到广陵散那个地步。
可以这么讲，只要是游戏里发生的事，广陵散说东，那就是东。
甚至游戏公司可能都没他知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