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隧道?”
“对,好像是半分多种前,突然之间归云城那边有一两万玩家冲过来了,装备还不错,不过不是风雅阁的人,有两根箭塔直接被砸了,前线告急……”
“半分钟?”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
“现在不是管那个的时候,那边有地形优势,我们只埋了3分之一的地雷,扛不了多久,冲过了是大平原,到时候敌人一波直接围掉复活点,我们根本守不住!”
“赶快调人,赶快调人!”
语音频道内,大家一阵惊慌失措,关键时刻,还是剑荡有经验,听闻这一系列变动,还身处鸿海一侧的他的直接脱了装备自杀转至归云一边看了下情况,随后传回消息,“是真的,这边地雷最多只能拖5分钟。”
他边说边改着帮会公告,同时直接用坛主权限控起了翠蝶谷阵营语音麦序,讲的也非常言简意赅,“被偷袭了,鸿海那一边后排的输出学我自杀回来,站好高地守一波。”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帮里大家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打得风生水起的鸿海一侧玩家,此刻却陷入了呆滞,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不要说玩家了,连其他管理都一样懵住了。
咬我啊反应倒也不慢,毕竟是法师,有瞬步自杀起来快,有样学样的他到了西线之后立刻截了一段录像发到了帮会公屏。
陆明点开一看,却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之前连着两个礼拜一直风平浪静的西线隧道之内,此刻却已经被黑压压的一片红名所覆盖,大量散发着黄紫交接光芒的归云城玩家如潮水一般朝着“自己”——也是咬我啊录像主视角狂奔而来,扬起路阵阵沙土、荡出耳边滚滚杀声。
归云城这些玩家每往前走一步、血线会往下掉一分,一看知道他们这一路硬踩了大量铁蒺藜。
血掉的很快,但掉血再快也架不住人多,这段录像只有10秒,但是在这10秒之内,已经有超过1000多人的归云城玩家挤出了隧道涌进了翠蝶谷之,虽然一路踩了那么多地雷的他们血线已经见底构不成多少威胁,但他们身后的玩家血量却一个一个健康,如此逐级往后,视频一开始屏幕最多只能看到半血之人,到了视频最后,却已经再也见不到一个血线低于70的敌人。
看了这段视频,任何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援军,整张翠蝶谷地图将会毋庸置疑得在3分钟之内被红色的海洋淹没。
看完这个,大家也反应了过来,有些玩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也有些玩家在剑荡的示范之下脱下了装备,一时之间,鸿海城一线阵地,无数的白光交相闪烁,其他管理们也稍慢一拍得开始指挥起转移来。
“不要全自杀,前面要留人!”
“红尘、心黑,你们两个不要回来,归云那边已经冲出来了,你们回来也堵不住!”
“地法,来地法!”
“紫装武器以下的游侠不要来,箭塔全留给带控制的法师!”
……
陆明自然也叫了很多声,但大家此刻都乱了,任凭他再如何声嘶力竭,都只能让身边的一部分人稍稍冷静些许。
“这究竟怎么回事?归云城的人之前明明那么安生,怎么突然之间玩这么大……”陆明脑海猛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随后他直接点开了不服的头像。
“你让风月派人来的?”
“什么?”远在至尊驻地的不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归云城的人开始冲锋了,人很多,非常多。”
不服脑子转的也快,没等陆明再多做解释,便回道,“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这……”
陆明无言。
“是吧,柠檬说得对,既然不信,你何必来问呢?自寻烦恼而已;
不过呢,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一样要说,这个事情,确实不是我。”
“那……现在他们冲过来了,我们怎么应对?”
“你问我,我怎么搞啊,人都不在这里……你身边有显示器吗?直接拿手机拍屏幕来给我……”
陆明此刻,已经到了盛世帮租好的房子,用的自然是游戏舱,临时接显示器,哪里来得及?
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在管理语音里喊了一句,“谁用外接显示器玩的,用手机……”
“我来我来!”咬我啊瞬间接过了这个任务,过了十多秒,耳边传来了一阵电流,“嘶嘶嘶”地交换着,让人听了只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
“没办法,我在云海身边呢,要盯别的事情,动作不好太大,只能用手机远喊了,你们不要开麦,有事打字!
赶紧调人、赶紧调人,这么点儿哪够?
不要地法!封路有什么用?让人家落阵地补血吗?
来冰法跟毒法!直接拉召唤,冲出来的不要管,技能往隧道里面扔!
不要硬抗,也不要再调重甲了,分出口子来!让对面的人散开!
不要游侠!装备再好都没用!”
电流声太大,陆明即使屏蔽了周围声音依然很难听清楚不服说的是什么,非常遗憾,等明白过来不服说“不要游侠”的时候,他已经从复活点走了出来。
不过没事,他可以偷法师技能来放,这个可不会触发那狗曰的醉胭脂。
这边的场面,跟鸿海那一边,乱得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服的命令,核心目标有二,一是拖延隧道的敌军前进速度好诱发更多的地雷,二是通过火力密集度的不同“疏导”已经冲出来的玩家尽量分开变整为零逐一限制;
从结果来看,非常成功。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玩家们执行力高,而是因为这一波敌人根本没有战术心可言。
打得非常随性,重甲不保队友、奶妈见人奶不跟专人、输出有一半在后面猥琐点人——卡后面队友、另一半跟着大部队傻不拉唧往前冲——送死,明眼人一眼能明白这根本全都是散人。
散人确实是散人,但不管是装备还是等级都非常不错,面对拉车帮这些生活玩家,不说1个打3个,2个那基本是没有问题的。
拉车帮这边占下风,局势当然是掌控在归云那一方,他们自己乱,拉车帮这边算想稳、那也稳不下来。
更别说他们这边也同样自顾不暇了。
陆明不能理解了,这么多装备精良的散人,是从什么鬼地方来的?
这样的疑惑,倒是没有持续多久。
扛了一会儿,剑荡那边却传来了消息。
“狂狼那边有消息了,他们说账是他们的。”
姑奶奶自然听不懂剑荡的意思,“什么?账?”
“是苍月干的,风月那边一直在狂攻白帝城,苍月担心扛不住,派了工作室做诱饵炮灰,拉归云城散人玩家去了其他地图,
不光是我们,云梦西线所有帮会所有地图,现在都在被围攻。”
“这……怎么能这样呢!”姑奶奶义愤填膺得叫了起来,“他们担心自己打不过,让祸水东引来害别人?”
“为什么不能这样呢?想当年大禹治水也是用的疏而不堵的思想啊,有些道理,确实亘古未变;
并且狂狼那边做的也不算绝,他们疏、不是疏到一地,而是分散到了千公里的阵线,我找风清扬打听过,西线这边基本每张地图所需要面对的压力基本都是平均的,没有谁更吃亏;
并且人家还会主动过来背锅,苍月跟我说的是,如果有需要,他们可以派人过来支援。”
“支援?他竟然还有脸提支援?我们要支援,其他帮会不要了吗?我们跟他们又不是同一个阵营,到时候谁先谁后,不是明摆着的吗?”
剑荡没有多做解释。
陆明不懂了,“主动背锅很正常,毕竟这么大的事瞒也不可能瞒得住,与其到最后被人捅出来、还不如一开始主动承认摆一个姿态,
但我不明白,狂狼为什么要这么干?
是苍月疯了、还是妖狼疯了?
他们这么来,岂不是直接把西线所有帮会都得罪了个遍?”
算能守住白帝城,弊、也一样远大于利。
对这个问题,剑荡也很是不解,“你说的没错,这跟妖狼之前的一贯行动逻辑不符。”
陆明没有多提,转而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归云城那边,哪里能冒出那么多人?个礼拜他们在这边可是不温不火的啊?”
“这个我也问了下风清扬,他那边说的是,归云北线对摘星和尚月已经彻底转守,然后对临江那边……风月跟西来已经达成了和解。”
陆明懂了,丢了白帝城,被骂了一个礼拜的风月要找场子!
他瞬间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凉,这一波……压力太大了。
这,难道,是一个局?
神皇和风月,联手给妖狼设的局?
礼拜一的时候至尊为什么要拉那么多人去尚月打支援?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立威,为什么不去找钱塘城?
对手太弱,没有意义?
花点钱控制下舆论,普通玩家谁会谈这种事?
再者,至尊这一波高原之战,从结果来看,非但没有立威,反倒闹出了一地鸡毛。
按理说,双方玩家在心湖县口水起来之后,至尊要么加大力度一条道走到黑接着强攻、要么该果断换线。
但他们没有,他们没有任何后续应对措施。
而且那天晚青梅是提早了一个小时开始的行动,杀镜湖真人的时候至尊没有几个人在场,但飞影来之后,却没有勃然大怒。
这说不通。
唯一的解释,是故意的。
严格来说,杀掉镜湖真人,对归云和尚月任何一方而言,都没有实质性的战果得失,之前两边是在镜湖真人脚下对峙,现在则是变到了在心湖县城墙下对峙。
但从战略角度讲,青梅却拿到了一个高原据点。
有了这个据点,她们可以安然出兵归云,
但反过来说,风月也靠这个拿到了一个战略由攻转守的借口。
“国服第一大帮红颜”兵临城下,心湖县风雨飘摇危在旦夕,岂能草率行事?
另一边,靠着天山和昆仑山天险阻隔,哪怕天榜所有人都齐聚心之彼岸帐下,摘星城都休想讨到半分便宜。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能说得通了。
风月愿意配合演戏,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从北线脱身,解放出一部分兵力,以此为依托来跟西来讲和,临江城个月战绩也不能算非常出色,西来没有硬抗的理由。
这样一来,归云城绝大多数的兵力都可以集到云梦一侧,再加白帝城同样地处高原、狂狼支援势必要慢半拍,算提前得到了情报,也一样只能据守。
那神皇有借口“支援”了。
难怪至尊会打造那么多的攻城器械,这些个东西体形都不小、还需要安装固定,威力巨大但机动性很烂,打阵地战效果拔群,但攻出去的时候说句老实话用处不大。
是用来守的。
到时候白帝城告急,神皇直接振臂一呼展现一番高风亮节,集大量优势兵力挥师西进,顺理成章的能从狂狼手抢到不少肉。
搞不好,西线阵地一半都会落到至尊手。
归云城的“侵略者”是至尊赶跑的,而狂狼面对那些人却只有挨打的份,玩家们会听谁的话?这很明显的事嘛。
战场话语权的丢失,势必会掀起一波玩家人员流转。
这是妖狼绝对不能忍的。
所以,他才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分流归云散人,将这祸水引到其他地方,这样一来,算至尊驰援,流失的玩家也不会是他们狂浪的人。
想及于此,陆明不禁苦笑了起来。
这事儿,跟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关系,毕竟杀镜湖真人的是他嘛。
虽然说当时能考虑到可能出这种卵事,不说故意放跑,最起码可以尝试着多拖一段时间嘛。
夜一长,梦多,以苍月的脑子,看到至尊那么多人一直耗在心湖县,怎么可能没想法?
如果狂狼提前做好了准备,哪里会这么惨?
“这狗曰的神皇,净他妈算计人!”
陆明心里不由得骂了一句,但没出口,因为这只是他的臆测,没有证据,事情究竟是不是真是这样,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