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洁见陈夫人也不帮着自己,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咬着牙浑身颤抖道:“妈!你怎么也不帮我!被人知道了,就知道了!犯罪的人是他,不是我!我有什么错!我做错了什么!我就要搭上一辈子嫁给他!”
“我不管!我反正不要嫁给他!我又不喜欢他!难不成我就要这样跟他过一辈子吗?妈,你劝劝爸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嫁给他——”陈思洁想到李启铭刚才那副样子,就恨得咬牙切齿的,而且她心里装着人,怎么可能接受李启铭呢?
她并不知道是自己那杯茶作的恶果,还当是李启铭喝醉酒才会侵犯了自己,所以心里头更加的鄙夷憎恨李启铭,哭得不能自已起来。
陈夫人见陈思洁这副样子,自然也是心疼不已的,她拍了拍陈思洁的后背,低声道:“思洁,你别犯傻了,人家可是李局长的独苗,别说你爸不会选择得罪他了,就算是——就算是你打到公安局,恐怕这件事情也不能如你所愿的,你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倒不如听你爸的话,将婚事定下来吧,李家的条件不错,也衬得起我们家的身份地位,再说了,两个人结婚之后慢慢处着,就有感情了,我跟你爸他们这一代人,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啊——”
听了陈夫人的话,陈思洁确定陈夫人也不会帮自己了,她的心情本来就压抑绝望,这会儿更是彻底的崩溃了。
陈思洁猛地站了起来,将房间里头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完了,大吼大叫道:“你跟爸这样过来的,谁要像你们!谁要像你们一样这样过来!我就是不想嫁给他!我要嫁人就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凭什么要嫁给他那个罪犯!你们要逼我嫁给他!我就去死!我死给你们看——”
说着,声嘶力竭的陈思洁居然猛地冲出了门口,跑到了阳台上,就要翻身跳下去。
陈夫人吓了个半死,猛地扑了上去,紧紧拉住了陈思洁,惊声叫着道:“老陈!老陈啊!思浩,赶紧过来拉住你妹妹啊!你妹妹要寻死!”
那边,陈厂长已经跟江局长初步定下了婚期,将江局长两父子送走了。
本以为这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想不到刚折返回来就听见说女儿要寻死。
陈厂长气得不打一处来,三步作两步上前,猛地将一只脚跨上去的陈思洁使劲拎着甩了下来,顺带还狠狠地补上了一巴掌。
“闹什么!你闹什么!你还嫌弃这事情不够丢人是不是!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是不是!混账!”陈厂长指着陈思洁骂道,“人家李局长点头答应娶你当儿媳妇,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嫁进李家,以后咱们在安乐县都可以 横着走了,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你寻死觅活的给谁看!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到陈厂长的斥责,陈思洁本来就崩溃的情绪变得越发的崩溃起来,声音尖锐地哭叫道:“这是哪门子修来的福分!我才不要这劳什子福分!你让我死了吧!我宁愿死我都不要嫁给那个王八蛋!”
陈厂长听着陈思洁大喊大叫的,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不耐烦地拧紧了眉心,看向了陈夫人,冷声道:“将她关起来,饿几天,我跟李局长已经定好婚期了,就是这两天过门,到日子就让她嫁过去,别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着,他冷着脸转身走了。
且不说这边陈思洁被陈厂长锁在了房间中等着嫁人,那边,李启铭从陈家离开后,想到江晓西方才漠然的眼神,只觉得整个人仍然是如坐针毡的难受,甚至呼吸都有些压抑。
最后,他还是来到了苏寻生的作坊中,想要跟江晓西解释这件事。
然而,来到作坊后,远远的就看到了苏寻味等一行人正在吃饭。
今天做了陈家的酒席,挣了钱,苏寻味这个当老板的自然也不会吝啬。
他们今天晚上吃的是火锅,涮羊肉。
羊骨头加上白萝卜炖的汤底,煮得鲜甜浓郁,汤色发白,羊肉都已经变得软绵软烂,蘸着麻酱,那味道简直是叫一个绝。
除了羊肉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牛肉,丸子,鱼肉,豆腐,各种的蔬菜,总之是各种各样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一行人一边说着刚才陈家发生的八卦,一边吃肉喝汤,苏寻生和左竟成还有江叙南甚至小酌两杯,气氛热烈,众人也都很开心。
李启铭甚至可以看的很清楚,苏寻生还时不时地往江晓西的碗里头夹菜,江晓西也没有拒绝。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跟形影单只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将他隔绝在了一个空洞的世界中一般。
李启铭甚至有些恍惚地想起来,他以前好像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有时候帮忙干完活后,苏寻味会做好吃的犒劳大家。
不管是火锅还是烤肉,还是普通的家常菜,他们都能吃得很开心。
是的,那个时候,他真的很开心。
但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为什么?
他明明应该跟从小喜欢的江晓西结婚,然后大家继续当好朋友,时不时一起吃吃喝喝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现在不仅形成陌路,甚至还变得如同仇人一般了?
刚才他爸已经明确告诉他,三日后要跟陈思洁结婚了。
他跟陈思洁只有过几面之缘,他居然要娶陈思洁?
而江晓西,也跟苏寻生领证了——
这事情,为什么会变得乱套了!
李启铭突然生出了一种恍恍惚惚,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他本来想要去找江晓西解释的,但是这会儿,突然不敢进去了。
他怕看到江晓西嫌弃,厌恶,甚至是冷漠疏离的眼神——
他怕从她嘴里头听到自己不喜欢听到的话。
最后,李启铭只是远远看了江晓西一眼,竟然仓皇而逃了。
他也没有回李家,还是去到了那个小饭馆,继续自斟自饮,将自己灌了个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