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味这一出好戏,让周围看热闹的群众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了,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鄙夷之情,窃窃私语起来。
“哎哟,我就说,苏家都是勤快人,这日子应该过得不错才是的,但是到头来却这么省俭,原来这钱都填了陆家这无底洞啊。”
“可不是无底洞吗?过年要哭穷,上学要哭穷,这又是要人家挣工分,又是要人家给钱给肉的,可真是有脸啊,也就是苏家人性子好,好说话,要是换了别家,早就骂娘了。”
“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以前没钱要念书,用得着苏家的时候就一口一个亲家,现在要上大学了,就嫌弃人家苏家的胖丫头配不上自己了,想要攀更好的高枝了,又不想被大家说忘恩负义,竟然还弄了一出捉急的戏码,让苏家理亏,名正言顺地退婚。”
“啧啧,这乔富贵也是眼瞎,这陆云轩明显就是一头白眼狼啊,苏家以前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他这么毫不留情就反咬一口了,他就不怕日后陆云轩也这样反咬他一口?”
“那乔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人家订婚了,竟然还脱光了去勾引陆云轩,这简直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也就是他们晚生了几十年,要不然两个都应该浸猪笼才对!”
“难怪古人说知人口面不知心呢,这陆云轩看着斯斯文文的,谁知道背地里头心思竟然这么肮脏龌龊,简直比陈世美都要阴险,可怕得紧呢。”
“可不就是跟着陈世美学的吗?这亏得了苏家那胖丫头心大,那个知青也是个汉子,将这事儿扛下来,要是换了旁的,早就羞得投河自尽了。”
这位乡亲的话正好说到了点上了。
陆云轩当初想出这个捉奸在床戏码本来就是为了让苏寻味羞愤难当,然后投河自尽的。
不过,纵然他机关算尽,又怎么想得到苏寻味的壳子虽然还在,里子却已经换成了来自后世的苏寻味了呢?
围观的乡亲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还对着陆云轩和乔青指指点点的,恨不得用唾沫星子喷死他们了。
陆云轩平日里头也算是能说会道的,但是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狼狈难堪的一刻,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脸色发白。
而乔青,更是死死缩在了乔富贵的身后,捂住了耳朵,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乔富贵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此时此刻更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会惹出这么一摊子事情来,他千不该万不该留着那药的!
乔富贵看向了手里头拿着账本,一脸优哉游哉的苏寻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苏丫头,你也别念叨那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账本了,你今天想要怎么样,你直说就是了。”乔富贵冷哼了一声,站了出来。
苏寻味等的就是乔富贵这句话。
她不紧不慢地将账本翻到了最后一页,故意将声音拔高了几分,道:“这么多年,陆云轩从我家里拿走的钱和物总共折算是两千六百零五十二块,给你们抹个零,就算是两千六百块,既然是他要悔婚,这个钱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还给我们苏家才是,他给不起,你们乔家既然看中他做女婿,这笔钱,是不是你来还?”
竟然有两千六百多!
乔富贵本来预料就是一千块以内的,听了这个数,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这陆家母子也实在是太贪了!这不是将苏家当成冤大头呢!念个几年书的,哪里就要这么多钱了!
这是衣食住行都让苏家给包了!而且陆云轩手头还能有些余钱呢!怪不得整个平安村的男人都是黑黝黝的,就他养的白白净净的,像个小白脸似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将自己女儿迷得三迷五道的,一心一意要嫁给他。
乔富贵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的,几乎当即晕死过去。
两千多块钱,乔家的家境在平安村跟苏家其实是不相上下的,毕竟乔富贵手中有些权利,吃的粮食自然是不缺的。
但是他手上绝对拿不出两千多块的现钱出来。
陆云轩自然感觉到乔富贵眼底迸发出来的杀气,他当即站了出来,看向了苏寻味,一脸坚定地说道:“苏寻味,这账是我欠你们家的,应该由我来还,不关乔家的事情,就算我娶了青青,这账也是我结婚之前欠下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欺人太甚,连累无辜。”
陆云轩知青,这个时候他要是不站出来,在乔富贵心里头自己肯定就是个懦夫了,就算迫于眼前境况将乔青嫁给自己,心里头肯定也会对自己有怨言的,不会全心全力像苏家以前那样帮助自己。
但是自己站出来表态就不一样了,乔富贵的心里头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会心甘情愿将乔青嫁给自己,而且为了让乔青过上好日子,更会掏心掏肺对自己好,为自己谋下前程来。
陆云轩这番如意算盘倒是没有打错。
他这么站出来,乔富贵眼底冷冽的杀意总算缓缓消减了一些。
乔富贵心道,总算这小白脸还是有些良心的,知道撇清乔家,自己将这笔烂账担了下来。
“好啊,你要还是吧,那你说说你怎么还吧。”苏寻味可没有心思看着乔富贵和陆云轩玩弄心眼子,她只想要回苏家应得的东西。
就算是喂狗,也不想便宜了陆云轩这个白眼狼。
“我给你写个欠条,我会尽快还上,等我上了大学,我就在外头找个工作,每个月回家里寄钱,让我娘拿到你家还上,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能赖账。”陆云轩看向了苏寻味,咬牙做出了这个决定。
然而,这话一出,苏寻味顿时就毫不留情地噗嗤一下,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嘲笑来。
“两千六百块,你打零工一天能挣几块钱,这样子,岂不是十年八年都还不上?你做出这种事情就应该预想到跟我们苏家是恩断义绝了,既然是恩断义绝了,再拖着这账目藕断丝连的,是不是有些当了婊子又立牌坊的意思了?”苏寻味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