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离离的空间规则都无法潜入，其他人更不要妄想。
从外围进攻同样不现实，不要说九州各势力无法统一，军阀混战，
就算有人统一九州，集结所有军队也攻不进去。
横跨几百公里的战场，没有任何补给，不能睡觉，甚至不能休息。
人类的耐力有极限，三五日不睡觉，普通觉醒者战力十不存一。
加上戾气浸染，加上无休止的战斗，加上高原反应，加上看不到胜利的绝望。
能撑几天？
三天？
还是五天？
不要说那些寄生蠕虫、异兽战力彪悍，就是它们站在那让你打，人类都赢不了。
在绝对的数量面前，战力没有意义。
刀剑会卷刃，能量会耗尽，精神会枯竭，顶级传承者再强，也不是永动机。
秦军百万尸兵，似乎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厮杀持续。
一条条寄生蠕虫钻出地面，一群群血尸扑上来，被铁血战阵无情绞杀。
与此同时，一片片秦军倒下去，化为虚无。
大多尸兵没有血肉残骨，能量耗尽便会消散，有尸骨的不足万一。
它们不怕死，不会退，只知道无条件执行命令。
再往深处，蠕虫血尸减少，被一团团血肉巨兽取代。
三五米高的肉块，身上布满触手和骨刺，如同一座座移动堡垒。
后面隐约能看到十几米高的巨兽，影影绰绰看不清有多少。
秦俑为先锋，骑兵手持超五米长马槊进攻，步兵手持两米高青铜盾防守。
四位九阶首领级尸将被江宇按住，严令他们不能插手。
现在不过是热身阶段，绝不能浪费顶尖战力的能量。
江宇越深入越疑惑，杀了这么久，为何一个古神没看到。
他记得清楚，盘古残躯孕育出了七位古神，末世十年后才在九州各处陆续被发现。
几乎杀不死，也基本没人去杀。
没有具体时间，幸存者发现时古神早已壮大，守护者不计其数。
何时开始发育，无人知晓。
古神虽然早已死去，但残躯有基础意识，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入侵。
还是说，杀得不够多，不够深？
也是，盘古残躯覆盖数百里，这才哪到哪，最多也就是在表皮扎了根针。
江宇要做的是攻入盘古残躯深处，斩断他的根基，抹除他的魂魄。
盘古复苏不是绝境，七位古神复苏不是绝境。
真正的绝境还没开始。
等七位古神在九州各处收集到足够资源，返回盘古残躯将其彻底唤醒。
到那时，九州才会陷入真正的绝境。
灭世就是如此，一波接一波，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尽头。
有人熬下来，完整的保存了灵智魂魄，跨越了纪元。
他们被称为新纪元的创世神。
有人没有熬下来，只有肉身跨越了纪元，没有灵智，只有杀戮本能。
他们被称为旧纪元的破坏神。
还有一些更为恐怖的存在，他们跨越了一次又一次纪元。
没有身体，没有魂魄，以凡人无法理解的状态存在着。
他们被称为大道，或者规则。
何离离跟随记录，她不敢再出现，不能插手，不能被规则惩戒，不能死。
江宇要做的事让人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她必须记录下来，不放过任何细节。
失败与失败不同，记录下细节就可以复盘，总会有后继者可以成功。
不能让后继者得到启示的失败，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这一刻，何离离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宇要她全程跟随。
从踏入秦营开始，让她事无巨细记录下来。
两人达成了默契，何离离几次出现在不远处，没有现身，空间波动能感受到。
江宇视而不见，偶尔会下意识看向她，只是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适度保持距离。
半个月过去，数百万秦军只剩一半，依旧看不到盘古残躯的尽头。
空气中逸散的能量密度越来越高，至少证明他们没有走错路。
不需要地图，不需要指南针，只要向着能量最浓郁处进军就不会错。
远处，血色雾气浓郁，什么也看不见。
脚下没有了路，成了一片血海。
江宇放开感知，借助万魂幡精神加持，依旧穿透不了雾气太深。
不过，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此处是能量戾气最浓郁的核心位置。
以血湖为中心往四周，能量逐渐稀薄。
何离离在不远处现身，深深看了江宇一眼，撕开空间闯入迷雾。
就算做不了什么，占个视野也好。
只看不动手就不算干预，万一里面有不可控状况...
干预，也就干预了。
已经抵达核心，此后的事有她没她区别不大，存放影像晶石的戒指她已经送了出去。
送去了琴岛，交给了清虹。
吼——
嘶吼声响起，随着声音爆开，血红雾气开始沸腾，在血海上空形成了一道水龙卷。
恐怖的向心力吸取周围一切，无视敌我。
何离离极速后退，体内能量瞬间少了小半，那是种被直接吞噬掉的感觉。
以她的空间规则，竟然不能完全躲避。
“小心，它可以吞噬能量，不要靠太近。”
何离离高声示警，江宇闻言唤出轮回塔挡在身前，万魂幡在空中铺开。
雾气汇入中心，慢慢变得稀薄。
当众人看清雾气后的景象时，脸上震惊到做不出表情。
江宇同样愣住，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菜鸟，他见识过杀死过很多上古巨兽。
穷奇、九婴、麒麟、玄龟...
那些上古异兽全加起来，与眼前的巨物相比，不过是它的饭后甜点而已。
巨兽人首羊身，张口吸干雾气后从血海中爬上岸，晃了晃脑袋。
随着晃动，空中宛如下起了血雨，腥臭味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