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睿吓到了,缩到柳屹身边:“妈妈,小姐姐怎么了吗?”小睿还小,对顾藤锁几乎没什么抵抗力。顾藤锁年纪小,会玩,花样多。确实哄得小睿很开心。甚至,他这两天都有点“冷落”胜思。
柳屹不想孩子受到牵连,弯身说:“小睿,你带弟弟妹妹上楼好吗?”
又看了眼顾藤锁,柳屹说道:“你也跟去。”
摇摇头,顾藤锁还很固执:“小妈,我要待着。”
而此时,柳正肃听到“小妈”这个称呼,浓眉再次皱起:“陆荆舟,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荆舟回:“我并非心虚,而是希望您冷静地解决问题。”
柳正肃处于滔天怒意中,猛地一拳往陆荆舟脸上招呼。
“外公!”吓得小睿,赶紧跑到柳正肃面前。“您为什么要打爸爸?”
陆时睿喜欢喊陆荆舟“爸比”,严肃的时候,比如现在,就会喊爸爸了。
陆荆舟摸了摸儿子的头:“小睿乖,爸爸没事。爸爸和外公在讨论问题,小睿和小姐姐一起去楼上,看《美食总动员》怎么样?”
而柳正肃,意识到孩子在。缩了缩拳头,软了软脸色,但始终不太好看。
小睿其实很喜欢看皮克斯总动员系列的电影,可这次他心思不在。可他要听话,他弱弱地看着陆荆舟。扫了眼柳正肃。吓得好像不认识了。又走到顾藤锁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姐姐,跟小睿一起,带弟弟妹妹走,好不好?”
才看了好戏的开头,顾藤锁是不想走的。可陆时睿那可怜样,让她于心不忍,烦躁地说:“行行行,上去。”
柳屹见孩子们都上去。才对柳正肃吼:“爸,你为什么要打陆荆舟?你难道不清楚,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吗?”
出乎意料,柳正肃半点没受触动:“阿芫!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没有用,连我女儿的老公有私生女都管不着了?阿芫,你说我该感谢他是吧?可我今天落魄成这副样子,又是拜谁所赐?”
柳屹没有想到,柳正肃还在记恨:“爸,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阿芫,你不要因为感激他,就由着他背叛你就忍气吞声啊!”柳正肃恨铁不成钢,却始终不能对柳屹下重口。
陆荆舟插进他们的对象:“爸,首先,我没有背叛吃吃。那个顾藤锁,并不是我的女儿。如果你不信,我已经去做亲子鉴定,结果过两天就会有。至于为什么留她下来,关系到别人的隐私,吃吃也知道,我不方便宣扬。不过我保证,我会让她走的。”
陆荆舟说话那腔调,再大的火都能消下去。显然,柳正肃的火大得不行。
别扭着脸色,柳正肃转过头,问柳屹:“阿芫,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屹点头。她之前是催着陆荆舟的,后来也不急了。顾藤锁在陆宅,她反而能知道顾藤锁的动向,而在外面,她还要担心顾藤锁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不管是孩子失踪还是江时延这种事再来一次,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柳正肃的火很难消,陆荆舟似乎也不想多劝。柳正肃甩甩手,摔门而出。
而陆荆舟则站在原地,动了动挨揍的嘴角。
柳屹看了眼柳正肃走的方向,又看了看身旁的陆荆舟,抉择两难。最后,她还是找到了医药箱,给陆荆舟做了最简单的处理。亚有夹扛。
她有点生气:“我爸打你,你还躲不过?”
挺享受她全身心服务,她跪在他身边,软软甜甜的香气扑鼻。他老实道:“打到了,他比较容易消气,比较容易冷静。”
她拾掇好,重重摔上医药箱:“你是不是傻?让别人消气就挨打?以后我生气了,打死你都可以吗?”
“如果陆先生这么不识时务让陆夫人这么生气,打死也罢。”
瞪了他一眼,她反倒没这么生气了。
她把医药箱放好,绕到他旁边,小孩子一样扯了扯他的衣袖:“陆大叔,我们怎么办呀?”
“嗯?”他像是对待宠物一样,顺了顺他的头发。
“我爸,我不知道,他心里还积恨。”她对那一瞬间柳正肃的自然反应,还是很后怕。
陆荆舟倒是理解:“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和你爸肯定是敌人。就算不是敌人,肯定是老死不相往来。你爸也是辉煌过的人,心气高很正常。你有空可以问问他,对以后什么打算。别说跟我有关系,他比较能接受。”
点头,柳屹道:“反正,我觉得,我们这样很不容易。我爸要是因为恨你伤害你,我不会原谅他的。”
柳正肃是生养之恩,陆荆舟是再生之恩。而且,她爱陆荆舟,他们有了孩子。
因为小小的顾藤锁,矛盾有变大的趋势。
她一定要制止。
“大叔,年初几天,你忙不忙?要不要出去走走?”柳屹提议。她想到,可以让顾藤锁一个人待在陆宅,他们一家人出去啊。
陆荆舟摇头:“等顾藤锁这事过去,她不会安分的。”
柳屹心底是认同陆荆舟的想法的,点点头:“那我上去看看孩子们,说实话,我还真担心小睿和她待久了受影响。”顾藤锁一个人住,柳屹睡前,都会和小睿聊聊天,问问他一天干了什么。
可能顾藤锁之前做的事太“惊世骇俗”,她也和陆荆舟一样,放不下心。
陆荆舟没有多说,柳屹走后,打了很多个电话。其中包括问江时延到了没有,状态如何。
江时延状态很不好。
心里的坎,只有自己过去,陆荆舟也不是特别会安慰人的。之前柳屹出了问题,他感觉到,却不能敏锐地发现问题,白白蹉跎两人的时间,甚至差点,他就选择走远了。
但是他会一直关注江时延的,他太了解江时延,所以担心江时延会做出让人跌破眼镜的事。
柳正肃毕竟一大把年纪,没有玩离家出走,回来了,但是对陆荆舟脸色不好。在饭桌上,柳正肃也甩脸色,一吃完就上楼。什么下棋什么散步什么活动都没有,小睿巴巴去敲他的房门,都没有敲开。
晚上,柳屹哄完孩子回房,路过柳正肃房间时,看到门缝里漏出稀疏的光。她脑子里思绪万千,最终,她敲了敲门。
“爸爸。”她的声音软糯低柔,跟小时候撒娇似的。
正因为如此,绷着脸、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柳正肃,才会起身给她开门:“阿芫。”
“爸爸,”柳屹反手关上门,也没有坐,隔了几米和他对视,“你也知道,陆荆舟处理了妈妈的后事,陆荆舟养大我娶了我,现在,我和陆荆舟有长泽、胜思,是你的外孙、外孙女!您提早几年出狱,他肯定帮了不少。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些,你肯定说陆荆舟假仁假义,因为你的下场,的确是当年他一手算计。”
柳正肃脸色难堪,没想到柳屹会说得这么露骨。
柳屹却不想憋着,继续道:“我问你,你们斗来斗去,胜败后果,难道不是自己承担吗?我问你,当年,如果输的是陆荆舟,你会对他仁慈吗?不用回答,不会,因为你们就是处在这样的世界。之前陆荆舟是脑子一热救了我,之后,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包括,对你好,都是因为他心里有我。在孩子面前,爸爸和外公不对盘,您觉得,这样好吗?”
变换神色,柳正肃像是疲倦极了。他躺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住脸:“我忘了,你已经是别人的吃吃了,不是我的阿芫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句话,心里很痛。她解释:“爸爸,如果您不恨他,一家人好好相处。我们都会敬爱您一辈子和您在一起。一家人,为什么又要闹得不开心呢?”
柳正肃轻飘飘一句:“现在这个所谓的私生女,就让一家人很开心吗?”
“爸爸。”
柳正肃抬手遮住眼睛:“阿芫,你走吧。”
******
几天后,陆荆舟把亲子鉴定报告给柳正肃看,柳正肃才好点。
其实柳正肃和孩子是没有代沟的,他和陆荆舟本来就不是那种会亲昵的关系。不过他在没看到报告之前,都懒得和陆荆舟说话,看一眼都不乐意那种。
柳屹夹在中间,很难受。
好在,总算迎来久雨初歇。
当顾藤锁看到这报告之后,还是固执地喊陆荆舟爸爸,喊柳屹小妈。她的理由很简单:从小,我妈妈就跟我说,陆荆舟是我父亲。现在,科学算得了什么?
你就是我爸爸。
甚至,她有点不悦:“爸爸,你要是违背誓言,我就去找那个叔叔。”
陆荆舟寒下脸色:“你敢。”
顾藤锁当然说的是江时延,江时延日子一点不好过。凌念谨之前处在备孕状态,可经历顾藤锁之事后。江时延已经不能正常地和凌念谨发生关系了。他犯错的时候,把顾藤锁当成了凌念谨;他清醒时,把凌念谨想成顾藤锁,想做而不能。
已经去看心理医生了,效果未知。
顾藤锁没找都这样了,找了,江时延还能不能过日子了?
顾藤锁谁都不怕,看到陆荆舟动怒了,反而嬉皮笑脸的:“爸爸让我陪弟弟妹妹,我就不敢。”
柳屹知道江时延的情况,对顾藤锁不耐烦却毫无办法。她也发现,顾藤锁就是对他们嚣张跋扈的,听小睿说,顾藤锁其实对小睿和长泽、胜思都挺好。而且,她也不跋扈,挺喜欢教育小睿。
但,她不会因此放任顾藤锁这样搅合家里的事的。
可现在,她握了握陆荆舟的手,让他先停了。毕竟一大家子都在,顾藤锁把那事说出来,对江时延影响不好。
正月十五很快到了,吃元宵。
赵素梅亲自动手,柳屹在旁边搭把手,忙活了一个下午。
家里好歹从顾藤锁的阴影里走出来,至少从顾藤锁在陆宅住下以来,对大人都是卖乖。连柳正肃,之前正眼都不给,现在,哼哼唧唧会搭理她几句。
柳屹的防备放在心底,表面上还是希望不出什么岔子。
这是难得的饭桌上都在笑的晚宴。
柳屹心情好,喝了点酒。柳正肃放下心底的嫌隙是很难的,但也高兴,喝了酒,对着柳屹阿芫长阿芫短。等柳正肃醉了,他满嘴都是“青儿”了。
一不小心,柳屹喝多了,缠着陆荆舟,当着孩子呢,就要亲亲。柳屹很久没这么高兴了,因此没控制好,居然喝醉了。
陆荆舟是见识过柳屹喝醉的折腾劲的,点点她的鼻头:“你呀,多久没喝醉了!”
她眸子里亮晶晶:“大叔,这不是你在吗?”
被她软绵绵一靠,满嘴的酒气都显得顺畅了。很久没见她这么撒娇,他骨头都酥了:“行,我在。”
饭局差不多散了,陆荆舟吩咐人把柳正肃送回房。
三个孩子是被小姑娘送到房间照顾的,而顾藤锁,最晚走。她别有深意地看了陆荆舟和脸色红彤彤的柳屹:“爸爸,你要好好享用。”
陆荆舟脸色特别不好:“你不要嘴没边没际的。”
顾藤锁耸耸肩,转身,蹿上楼了。
陆荆舟原本想扶着柳屹上楼的,可她喝醉了劲大,磨得他浑身发烫,僵在原地不愿意动。陆荆舟索性把她捞进怀里,抱上楼的。
“陆大叔,我好想好想你啊。”才关上门,她又不安分了,扯弄他的脸,又亲又要又说胡话。
他承认,她喝醉了伤身体,可这样的撩拨,他真……
没有多话,他嘴里都是配合着她的胡言乱语,她亲啊咬啊。以前清醒时绝不会做的事,一醉了,无边无际,虽然没什么分寸,可把陆荆舟“伺候”得很舒服。
两个人折腾到过了元宵,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
他累了,她折腾;她累了,他折腾:延绵不息。
宿醉加纵欲过度,柳屹醒过来的,头痛脚痛浑身痛。身边已经空了,她还没缓过来的,手机铃声就响起了。她半撑着身体,去拿手机。陈嘉禾来电,而且这次,已经是第五次。
她很惊讶:什么大事?
陈嘉禾很给力:“柳屹,明天是我和古灵的婚礼,你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