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染了风寒。
齐王妃回娘家照顾了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回来才听说赵璟桓外室的事。
京城早就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难免,你想开些,日子还得过下去。”齐王妃极力安慰道,“要我说,你也尽快怀个儿子傍身,一个女人没有儿子,在府上是不能立足的。”
没儿子真的不行。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多谢嫂嫂关心。”谢锦衣淡然道,“我记住了。”
昨天乌雅果然把玉玲珑劫走了。
用不了多久,外室的风波就过去了。
“光记住不行啊!”齐王妃见她似乎并不当回事,着急道,“你看看秦王妃就知道了,她生了儿子,底气十足,咱们见了也得矮她三分,我就这样了,你不一样啊,景王殿下虽说在外面养了外室,但他对你还是极好的,你稍微低低头,这事就过去了,我跟你讲,这事上,你千万不要较真,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正理。”
“嫂嫂说得对,我真的记住了。”谢锦衣知道齐王妃是真心待她,但玉玲珑的事,她还是不能告诉她实情,便转了话题,问道,“嫂嫂最近身子如何?”
她身上的软骨散虽然药性不大。
但终究是伤身子的。
“无碍了。”齐王妃叹道,“我家那个负心人推出一个小丫头顶罪,那个贱人反而安然无恙,只是被禁足了几日便又放了出来,虽然收敛了许多,但还是嚣张得很。”
这也就是她娘家没落了。
要不然,赵璟铭怎么敢!
“你放心,皇后娘娘不会放过她的。”谢锦若有所思道,“慈宁宫越是袒护她,皇后娘娘就越恨她,你且瞧着,程琬玉很快会自食其果的。”
萧皇后一复宠就气势汹汹。
不会连一个程姑姑的侄女也收拾不了的。
“随她们吧!”齐王妃黯然道,“我就这样了,只盼着我家嫣儿平安无事地长大,我再无所求。”
“听说,前些日子,齐王殿下还找太医院帮你开药调理身子,可有此事?”谢锦衣沉吟道,“若真是这样,我倒是觉得齐王殿下对你还是很关心的。”
“他不过是想要个嫡子而已。”齐王妃凄然一笑,“这事我也想过,只是府上有那个小贱人在,我就是怀上也难保不会被她气掉,那个小贱人仗着慈宁宫给她撑腰,什么事做不出来?”
“嫂嫂也别这么说,你终究是正妃。”谢锦衣忍不住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她若敢对你不敬,你就拿出正妃的威严来教训她。”
“弟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齐王妃扶额道,“我没有雄厚的娘家,也没有男人的宠爱,我拿什么跟那个小贱人斗?你也看见了,就连证据确凿的事,那个负心的男人也说我无中生事,闹得家宅不宁,即便是闹到了皇后娘娘那里,还不是动不了那个小贱人一分一毫?”
“嫂嫂虽然没有娘家撑腰,但起码也得学会保护自己呀!”谢锦衣虽然敬重齐王妃,却很不赞同她的话,她觉得指望别人的保护是最靠不住的,还是得靠自己才行,就像上次,齐王妃大可先斩后奏,处置了程琬玉再说,而不是让赵璟铭给她做主,甚至是让皇后娘娘做主。
齐王妃笑而不语,连连摇头。
显然,她并不觉得谢锦衣说得有道理。
紫玉掀帘走进来,在谢锦衣耳边低语道:“殿下在观止院发火,杜鹃请您过去求求情。”
杜鹃是容婉柔的贴身丫鬟。
“你告诉她,这个忙我帮不了。”谢锦衣淡淡道。
紫玉道是。
齐王妃会意,起身道:“你先忙吧,我这就回去了,等空了,咱们再聊。”
“无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谢锦衣拉着她坐下,笑道,“大家都住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这些日子她隐忍不发,就是等赵璟桓出手呢!
她就是想让他知道知道,贤太子妃跟吴嬷嬷是不是真的与世无争,只想安宁度日。
贤太子妃和吴嬷嬷口口声声说寄人篱下,但在她看来,她们并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性,倒像是反客为主的架势。
“也真是难为你了。”齐王妃感慨万千。
谁都不容易啊!
……
“殿下相信外人的一张嘴,就要冤枉贤太子妃和奴婢吗?”吴嬷嬷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贤太子妃带着奴婢寄居府上,常常教导奴婢,要谨言慎行,奴婢战战兢兢,唯恐有什么过失,哪敢挑拨殿下跟王妃的关系……”
她都打听了。
那个女人被人劫走了,算是死无对证,她并不害怕。
“殿下,吴嬷嬷不是那样的人。”容婉柔红着眼圈道,“她是听说殿下引了个外室回来,特意拿了点心过去探望,她知道弟妹会不高兴,也没敢多呆,哪知好心没好报,却让殿下如此误会,横竖我们怎么做都不对……”
“哼,玉玲珑亲口所言,总不会错,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她一个外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诬陷你一个嬷嬷。”赵璟桓铁青着脸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仗着自己是贤太子妃的乳娘,就可以为所欲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乳母,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在府上兴风作浪,惹事生非,休怪我不客气。”
吴嬷嬷伏地痛哭。
直呼冤枉。
容婉柔也跟着掉眼泪。
若是她夫君还在,她又何苦受这样的屈辱。
“嫂嫂好自为之,谁是谁非,我心里自有计较。”赵璟桓有些失望地看着容婉柔,“景王妃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不要仗着她脾气好,就三番五次地挑衅她,再有下次,府上也容不得你们了。”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她们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
夜里,赵璟桓回房。
邀功般把观止院的事告诉了谢锦衣,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都警告她们了,她们以后保准不敢再肆意行事了。”
谢锦衣笑而不语。
她一点都不相信。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让他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