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手去了观止院。
见赵璟桓也跟了过来,容婉柔有些意外,忙道:“殿下也来了,禹儿也不知怎么了,睡着睡着便说有些肚子疼,我吓坏了,只好叨扰弟妹了。”
“无妨,我过去看看他。”谢锦衣进了赵禹的寝室,把了把脉,安慰道,“无妨,他就是有些着凉,我给他开点药,他吃下很快就好了。”
“婶娘,你在药里给我加点甜的,我不想吃太苦的药。”赵璟桓拉着谢锦衣的手晃着,赵璟桓站在边上,肃容道:“禹儿别闹,良药苦口,哪有不苦的药?”
“好,婶娘尽量给你放点不苦的药,好不好?”谢锦衣笑笑,给他按压了几下,起身去正厅那边开了药方,容婉柔笑道:“有劳弟妹,这也幸好是在景王府,要不然,我又得担惊受怕了。”
“嫂嫂客气。”谢锦衣开了药方,让紫玉去厨房熬药。
吴嬷嬷上了茶。
赵璟桓这才开口道:“我记得吴嬷嬷颇通药理,怎么这点小病小灾的,也不能胜任了?”
“殿下恕罪。”吴嬷嬷忙道,“奴婢虽略通药理,小皇孙千金贵体,奴婢不敢妄自用药。”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去前院找何大夫,不必叨扰王妃。”赵璟桓看了看容婉柔,冷声道,“她不是府上的大夫。”
“好……”容婉柔咬唇道,“是我思虑不周,还望殿下见谅。”
赵璟桓什么也没说,拉着谢锦衣就走。
路上,谢锦衣嗔怪道:“嫂嫂也没想这么多,倒是你,煞有其事的,让嫂嫂尴尬。”
“你个傻丫头。”赵璟桓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低笑道,“我这么做,一是跟嫂嫂表明我对你的态度,二是日后她跟你相处起来也有分寸,咱们两个,总得有一个人扮恶人,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谢锦衣恍悟,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低声道:“你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赵璟桓顺势把她拉过来,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我是老狐狸,你就是小狐狸,现在老狐狸就想吃小狐狸……”
谢锦衣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看观止院,转身就走。
现在不比往日了。
太子妃住在府上,他自然不好意思再跟之前一样不管不顾地跟她胡闹,总得收敛些,何况他还得守孝。
赵璟桓会意,背着手,神色郁郁地回了书房。
容九这才从树影里走出来,一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吴嬷嬷站在院门口见两人散了,才一溜烟回了屋,对容婉柔道:“殿下和景王妃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回屋,两人看起来,依依不舍。”
“殿下心仪王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容婉柔黯然道,“如今终于娶了回来,自然是得好好宠着,谢氏虽然出身不高,但她命好,不像我……”
“听说,景王殿下也身中奇毒,无药可解。”吴嬷嬷幸灾乐祸道,“谢氏也风光不了几天嘛!”
“可她终究精通医术,又是自己夫君,说不定殿下能慢慢康复。”容婉柔叹道,“说实话,我倒是不希望景王殿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毕竟我们母子还要依附于他。”
至少在赵禹长大之前,她还是希望赵璟桓能平平安安的。
“太子妃所言差矣,您是太子妃,又是他的长嫂,长嫂如母,若真的说依附,应该是他们依附您跟小皇孙才是。”吴嬷嬷自持年长,多见了些世事沉浮,不以为然道,“要奴婢说,若谢氏是个懂理的,就应该把正院腾出来给您跟小皇孙住,而不是让咱们挤在这个小偏院里。”
“嬷嬷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容婉柔忙阻止道,“这里是景王府,不是太子府,原本是我们母子寄人篱下,我们能有这偏院住着就不错了,哪敢奢望住正院。”
刚刚赵璟桓是如何袒护谢锦衣,她都看见了。
哪里还敢再生出这样的想法。
“是奴婢失言了。”吴嬷嬷忙道,“还望太子妃见谅。”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怪你。”容婉柔勉强笑道,“对了,你不是要看景王妃的医术吗?怎么样?”
谢锦衣虽然嫁入景王府半年多了,但跟她却鲜少来往。
如今既然住到了一起,她总得知道谢锦衣是个什么样的人。
“的确是南山派的手法。”吴嬷嬷取出那张药方,端详道,“南山派最是擅长开方剂,即便是一张小药方,也是以君药为主,臣药为辅,用药以稳准和称着,鲜少出错,故而南山派一脉并无平庸之辈,一出师便是一等一的高手,的确让我等望尘莫及。”
“嬷嬷的意思是,她若是有心加害于我,连嬷嬷也难以察觉吗?”容婉柔隐隐有些失望,看来景王府也不是绝对的安全之地,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她们母子的容身之处了吗?
吴嬷嬷忙道:“太子妃放心,奴婢不才,虽然医术不精,但定会全力以赴地保护好太子妃和小皇孙的,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的。”
自从太子故去,太子妃就一直觉得有人要害他们母子。
常常夜不能寐。
加上前几日府上去了刺客,她更是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当下人的看在眼里,自然不好受。
容婉柔只是叹气。
谢锦衣回屋后就上床歇下,想着今晚的事,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
吴嬷嬷既然通医理,那这点小病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太子妃大张旗鼓地让她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管她什么意思呢!
只要她在府上安稳住着,不生事就好。
自始至终,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萧太后。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只缺一个恰当的时机……只要时机一到,她定能扳倒太后,还苏家一个清白。
天刚蒙蒙亮,紫玉便抱着一只白鸽走进来,取下脚上捆的纸条,递给谢锦衣:“是南直隶那边的。”
谢锦衣忙接过来看,她跟鲁忠的来往书信一直随着货物来回传递的。
若非重要的事,鲁忠是不会飞鸽传书给她的。
鲁忠说,他的人没有接到陈七娘和孩子……
谢锦衣心里一沉:“紫玉,快,帮我梳洗更衣,我要亲自去黑市一趟,陈七娘怕是出事了。”
陈七娘和孩子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就算路上再怎么耽搁,也应该进了南直隶的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