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也把程琳玉在谢家受伤的消息绘声绘色地说给谢锦衣听。
捂嘴笑道:“墨竹出手向来不知轻重,听说程琳玉胳膊都被摔脱臼了,还是请了沈墨过去给她正位,如今她的脸面愈发大了,竟然能请动太医了,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去青松院找世子夫人的麻烦了。”
“受点伤算什么,好戏还在后面呢!”谢锦衣翻看着卫远送过来的账单,沉吟道,“程琳玉受了伤,只会更恨我,更恨嫂嫂,我得让她自顾不暇,省得她闲着没事动不动就回谢家管闲事,你明天去银楼找卫远,让他过来一下,说我有事找他。”
卫远以为是账单出了问题,很快跟着紫玉匆匆赶来,忐忑道:“敢问王妃,可是账单出了差池?”
“不是,钱大嫂的账目做得很清楚,也并无差错。”谢锦衣笑笑,又道,“今天找你来,是说点别的事情,咱们跟玉记丝绸铺和玉记胭脂铺可有生意上的来往?”
程琳玉的这两处铺子都是谢尧给她置办的。
原先生意不温不火,如今有程姑姑的支持,近两个月先后开了分号,生意突然火了起来,尤其是玉记丝绸,经常卖些稀罕货,虽然物美价高,在京城却极受追捧,常常一到货就被抢购一空。
这些她早就听说了。
当时只是觉得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做生意也不错,但此时她决定好好跟她犯犯河水,也好让程琳玉知道知道,之前她不好惹,现在更不好惹。
“东家,属下知道这间绸缎铺,只是咱们跟玉记并无生意上的往来。”卫远便把玉记丝绸铺的情况说给谢锦衣听,“不瞒东家,前几天我还跟钱氏嘀咕,说玉记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店,突然间爆红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为此我还特意让钱氏多留意玉记绸缎铺,据钱氏说,玉记绸缎铺里的货质地柔软,色泽鲜艳,瞧着像是从南晋那边过来的,但从三五天就补货的速度来看,又不像是从南晋那边过来的,倒像是就近的货源,至于到底从哪里进的货,她就打听不到了。”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打听出玉记的货源,找出她的破绽,给她找点麻烦,最好能吞掉她,就算吞不掉也要多给她添堵,总之,不要让她的生意顺畅了就是。”见卫远一头雾水,谢锦衣索性如实道,“玉记东家是程琳玉,我跟她有过节,你看着办就行,就算是费些银两也是可以的。”
“东家,那玉记胭脂铺也是如此吗?”卫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肃容道,“只要东家发话,属下定会全力以赴地去做,绝无二话!”
“我针对的是程琳玉这个人,并不是哪家铺子,你随便挑个下手就是。”谢锦衣淡淡道,“你放心去做,不论有什么后果,我都会给你善后,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景王府找我,我若是不在,你就去找苏掌柜商量就是。”
反正她不缺银子,也不缺人手。
有的是工夫和耐心跟程琳玉较量。
卫远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命令,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告辞回家跟钱氏商量此事,钱氏当即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跟玉记绸缎铺掌柜娘子有过两面之缘,知道她是个爱贪小便宜的,回头我请她喝个茶,套套近乎,准能套出个八九不离十。”
“好,就这么办!”卫远大喜。
之前东家只让规规矩矩地做生意,明令不准欺凌弱小,不准缺斤少两,不准搞歪门邪道,不准这不准那的,他也一直恪守这些规矩,每天兢兢业业地做人做事,如今得了这样的任务,内心深处那股江湖豪情油然而生,大展身手的时刻到了,他定不会让东家失望的。
景王府外书房。
楚云昭坐在书桌上,斜着身子调侃赵璟桓:“以往这个时候,殿下总是拿着扇子扇来扇去地装腔作势,如今怎么连个扇子都没有了?”
“成亲的人了,自然得稳重些,我家娘子并不喜欢纨绔,她就喜欢本王如今的样子。”赵璟桓翻看着堆积在案头上的文书,嘴角噙着笑意,“怎么?嫉妒了?”
楚云昭原本是五月成亲的,但巧得是,赵璟川和乌雅临时指婚也在五月,为了避嫌,大长公主便跟晋王爷商量,把两人的婚期改到了六月。
不巧的是,六月太子殒没……这婚期又得拖一年。
“哈哈,殿下言重,我就是嫉妒谁也不敢嫉妒您哪!”楚云昭摸着下巴道,“成亲了就是不一样了,这一个前院办公,一个后院管家理账,啧啧,真是天作之合,对了,我可是听说你家王妃在娘家教训了将军夫人,那气势,那手段,简直跟你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你们俩绝配!”
其实他对推迟婚期并没什么感觉。
反而有些庆幸,如此一来,他可是又能多逍遥一年了。
“好了说正事,南直隶那边帮忙赈灾的商家名单统计好了吗?他们出了这么大的力,总得给他们褒奖才是。”赵璟桓知道谢锦衣的人在谢府打了程琳玉,一想到这些,他又忍不住想笑,这女人总是能做出一些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哈哈,他喜欢,瞧着不顺眼的人,就应该揍,使劲地揍,这才是景王妃嘛!
反正他又不怕别人找他的麻烦!
“查倒是查清了,奇怪的是,他们都不愿意出面承认。”楚云昭言归正传,一头雾水道,“我问了几个,他们异口同声说,不愿意抛头露面地出风头,再问,他们就不答了,好像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似的。”
“竟有这等事?”赵璟桓也觉得意外,“按理说,做了好事不是应该希望人尽皆知吗?”
“谁说不是呢?”楚云昭回忆了一番,沉吟道,“莫非他们不愿意露富?你想啊,他们本来就是以各大米行的名义来号召老百姓捉蝗虫换米的,而不是以哪一个人的名义做的,也许他们觉得若是传到京城,朝廷得知南直隶存粮多,再大肆跟他们征粮咋办?”
“我倒是觉得此事还是算了吧!人家本来想悄无声息地做件好事,咱们再不依不饶地让人家抛头露面,虽是好意,却违背了人家的初衷,终究是不好的。”
“你说得也对。”赵璟桓微微颌首,“此事不用特意打听了,总之,以后多注意他们的情况,不要让他们让有心人盯着就是。”
“我也是这么觉得。”楚云昭点点头,又道,“对了,昨儿太后召见萧恒入京,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