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孩子着凉发热很正常的,没什么大碍。”谢锦衣见他一脸担忧,哭笑不得,“府上大夫即可处理,您实在是不必如此担心。”
这个天气早晚两头还是还冷的。
他这样带着孩子跑来找她,只会让孩子更加着凉。
更重要的是,现在天都快亮了,他突然出现在清心苑,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解释……堂堂王爷,动不动就翻墙的毛病可是真的不好。
“你说没事我就放心了。”赵璟桓这才松了口气,他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正他早已经认定她是他的人,就是有什么闲言碎语,他都不会介意,紫玉端了水过来,谢锦衣替赵禹敷了敷额头,手心手背,又给他按摩了几个穴位,见小家伙半眯着眼睛,轻声问道:“小皇孙,你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赵禹这才睁开眼睛,好奇地环视着四下里,问道,“谢姑娘,这是你家吗?”
刚才他烧得晕晕乎乎地,加上一路颠簸的,他都睡着了。
适才醒来才发现王叔带着他到了一个陌生的香香的屋子,接着他就看到了上次在景王府陪他吃饭的谢姑娘,看到她,他便想起了酸酸甜甜的鲜果汤。
“是呀,你现在睡在我的床上呢!”谢锦衣笑笑,探了探他的额头,又看了看天色,对赵璟桓道,“小皇孙已经退烧了,殿下该回去了。”天都快亮了呢!
赵禹闻言,忙闭上眼睛。
这床香香软软的,他不想走。
“若是回去后,他再发烧呢?”赵璟桓依然坐在床边不动,反而给赵禹盖了盖被子,见窗外刚刚发蓝,正色道,“还是让他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外面挺凉的。”
“殿下来的时候府上人都不知道,待会儿大家都醒了,殿下怎么走?”谢锦衣顿觉无语,他现在知道外面凉了?来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个呢?
哪知,赵璟桓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目光炯炯道:“至于怎么送我们出去,我想谢姑娘当然是有办法的。”
屋后就是苏宅。
出入很方便的。
谢锦衣会意,瞪了他一眼,嗔怪道:“殿下不是把通道都堵死了嘛!”
她虽然不在乎什么名声。
但她并不代表他也可以无视。
触到她娇嗔的目光,赵璟桓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柔声道:“放心,还有侧门留着呢,待会儿我们从侧门走就行,你不用担心,只管去歇息,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
只要看着她,他就觉得心安。
能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
“那殿下在这里陪着小皇孙,我去外间。”谢锦衣见这叔侄俩赖在这里不肯走,也没别的办法,只得掀帘去了外间跟紫玉挤在床上歇息,紫玉悄然问道:“姑娘,殿下什么时候走?”
“等天亮了他们就走了。”谢锦衣无奈道,“到时候记得支开小蝶她们,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姑娘放心。”紫玉使劲点头道,“咱这院子向来僻静,姑娘又经常不在,不会有人过来的,小蝶和孟妈妈都是懂事的,就是看见了也不会乱说的。”
“眯一会儿吧,忙了一晚上了。”谢锦衣打着哈欠道。
赵璟桓见赵禹已经沉沉睡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温的,已经退了烧,才替他掖好被子,放了帷帐,缓步踱到窗前,负手而立,片刻,容九便到了窗前,轻声道:“殿下,周毅回来了,现在在外面马车上等着,说是有要事禀报,咱们现在就走吧!”
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刚好悄悄离开。
若是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吧?
“再等等,等禹儿醒来再走。”赵璟桓淡淡道,“周毅若是有要紧的事情,就让他到这里来回话。”
相比景王府,他更愿意在这里处理公事。
容九:“……”
自家主子那里都好,就是随处办公这个习惯真的不好。
特别是,这是在谢府啊!
腹诽归腹诽,他自然不敢说什么,悄无声息地退下。
片刻,又一个身影翩然而至:“殿下,西番退兵后才察觉中了咱们的计,西番王很是生气,听闻北戎正在给咱们放水灌湖,便备了厚礼去了北戎,虽然咱们不知道他们商讨得什么,但属下猜测肯定是对咱们不利。”
荷花湖都灌溉了一半了。
若是这个时候停了,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可是都白费了。
“北戎皇子公主还在京城,北戎不会帮着西番的。”赵璟桓沉吟道,“再探再报吧!”
“殿下,万一……”周毅警惕地环视了一眼四下里,又道,“万一北戎和西番达成一致对付咱们,怎么办?”
他知道赵璟桓正在搜集萧大将军占地,花银子买战功的证据,想要扳倒萧大将军。
若是这个时候北戎和西番联合起来攻打大梁,那萧大将军的事情就只能放一放了。
何况,西域到京城,快马来回得半个月。
他就是传递消息,怕是也来不及。
咣当一声。
小蝶呆呆地望着身穿黑衣的周毅正站在自家姑娘窗前说话,手里的水盆也应声摔在地上,天哪天哪,刺客刺客,刚要大喊,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瞬间抵在了喉咙前,周毅沉声道:“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不会伤你性命,若是乱喊乱叫,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小蝶大气不敢出,连连点头,迟疑问道,“你,你没有伤害我家姑娘吧……”
孟妈妈远远瞧见,也吓得瑟瑟发抖。
“只要你不乱喊,你家姑娘就无恙。”周毅刷地收了长剑,继续返回窗前,赵璟桓笃定道:“回去吧,不会有万一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你领军待命便是。”
“是!”周毅领命而去。
孟妈妈哆哆嗦嗦地告诉紫玉:“快告诉姑娘,外面来了黑衣人,挺凶的,还拿剑指着小蝶……”
“黑衣人?”紫玉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小蝶没事吧?”
“没事,黑衣人倒是没伤害她……”孟妈妈摇摇头,不安地往里屋望,“姑娘呢?”
“别慌,那人是来找我的。”谢锦衣应声走了出来,淡定道,“是关于生意上的事情,你们放心,他不是坏人。”
不用猜,肯定是赵璟桓的暗卫。
话说,他还真的把这里当自个儿的家了啊!
孟妈妈这才长舒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地走了出去。
谢锦衣掀帘进了里屋,见赵璟桓正坐在床边打盹,便轻手轻脚地拉开床帐看了看赵禹,小家伙正睡得香,额头鼻尖上都有了汗,她不忍叫醒叔侄俩。
刚想出去,微凉的指尖却被一只微热的大手紧紧攥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