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还能维持多久？”
“最多半个小时。”墨离的脸色有些难看。
外面的厉鬼实在是太多了，片刻不停的攻打屏障，他已经支撑了整整六个小时，快要到达极限了。
“足够了。”
阎澪点点头，看向身旁的顾小菱：“不是一直想试试空间系法术吗？展现的机会来了。”
“你的意思是……”
顾小菱眨眨眼，立马意会了他话语中的暗示。
这是想让她使用范围性空间法术，将所有厉鬼掌控于一个空间内，一击必杀。
只是厉鬼数量庞大，这种级别的法术起码需要长达半个小时的蓄力才能发挥出最好效果……
这是书籍中极其隐晦的一段内容，他居然也知道？
“那些书我都看过。”
阎澪平静的回答。
“可你不是刚拿到纳袋就给我了吗？”顾小菱摸不着头脑。
阎澪应了一声，毫不在意的开口：
“嗯，给你之前随手翻看了一下。”
“……”
她要得红眼病了。
她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看了那么久的书，好不容易才勉强吃透，他居然随手翻看一下就记得全部内容？
鬼比鬼，气死鬼！
这就是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吗？
顾小菱短暂的鬼生中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感。
但她现在没有时间吐槽这件事，只能幽怨的瞪了他一眼，便抓紧时间凝聚魂灵之力，全神贯注的在心中默念咒语。
天地相连，灵域幻境，
万物归一，化为无形。
以独身之力，斥万象之命——
封！
海蓝色的魂灵之力围绕于她周身，在她不断反复默念咒语后，魂灵之力逐渐从周围涌动汇聚于手掌之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随着时间推移，光芒愈发的强烈夺目，手中的力量汇集的圆球也越来越大。
半个小时已到，墨离的身体抖了抖，体力耗尽的瘫坐在地，那坚实的屏障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然而与此同时，顾小菱也完成前期蓄力，猛地睁开双眼，手中力量圆球径直飞向宫门，如同烟花般在半空中炸裂开来，海蓝碎光纷纷扬扬，化为一层朦胧轻纱，将下方厉鬼全数包裹。
粉唇血色淡去，顾小菱的胸口快速起伏着，仅仅只是发动第一阶段的力量，就已经感觉身体迅速枯竭。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阎澪轻轻将手掌摁在她的后背之上，暗色魂灵之力如同洪水奔涌而入，瞬间填满全身。
顾小菱只感觉刚刚提不上劲的疲惫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力量带来的亢奋，食指与中指并拢，遥指厉鬼方向，低喝道：
“吾主之地——散！”
伴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海蓝色波光涌动，空间之中幻化出无数锋利透明的冰锥，宛如天女散花般纷纷落下，穿透厉鬼们的身躯胸膛，噗噗作响，绽放无数血花。
惨叫声不绝于耳，顾小菱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空间系法术强悍，却没曾想过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能一次性诛杀数以千计的厉鬼，大部分是依靠于阎澪传输给她的力量。
如果是她自己，可能根本不足以完成第二阶段诛杀。
厉鬼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黄沙中朦胧的大片黑影最终接连倒下，尸体堆积成高高的山丘，暗红色的血液几乎将整片黄沙染红，化为血色沙漠。
而黑雾已经化为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渲染天空，放眼望去如同深夜般墨色，光是看着就令人心里发毛。
“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得力助手。”
墨离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讶与欣赏，仔细将顾小菱端详一番后，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这位小姐长的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鬼帝大人记错了吧，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顾小菱也有些茫然。
“不对不对……哦！我想起来了！”
墨离恍然大悟，匆匆转身回到房内，再次出来时，手中赫然拿着鬼界最新款的大屏手机，兴奋的划拉半天，蹦出一条新闻展示于他们面前。
“你之前上过头条，火了好一段时间呢！”
顾小菱定睛一看——
震惊！阎王金屋藏娇，未婚妻疑似有孕！
“……”
顾小菱多少有点汗流浃背了。
这么久远的乌龙事件，她本以为早就被忘之脑后了，没想到居然还会有鬼记得。
墨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尴尬的脸色，笑眯眯的继续说道：
“我当时还磕过你俩的cp呢！”
“……”
对不住，你磕的cp已经掰了。
顾小菱在心中嘀咕。
“少看点这种花边新闻。”
一直沉默阎澪忍不住开口教育：“都是乌龙而已。”
“你少跟我装，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刚刚你明明可以自己解决，非要借力给这位小姐，你分明就是为了——唔！”
墨离说的正起劲，就被阎澪施法强行闭上了嘴，魂灵之力耗尽的他无法挣脱，只能气愤的努努嘴，眼神暗示。
阎澪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威胁意味明显，还在努力扒嘴的墨离立马老实下来，乖乖站在一旁。
“怎么不说了？是为了什么？”顾小菱一头雾水，想要弄个明白。
“为了试探你空间系力量掌握的如何。”
阎澪果断回答，有理有据道：“这么看来，方法掌握的不错，只是基本力量还是有些欠缺。”
“原来是这样……”
顾小菱认同的点点头，她自己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力量不足，难以发挥空间系法术的真正实力，阎澪这话说的很客观。
“你才成为鬼魂不久，能够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不用着急。”
“我会多加努力的。”
顾小菱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我相信。”
看着她这么积极努力的模样，阎澪欣慰的勾起嘴角：
“这里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好。”
顾小菱也不磨蹭，跟上他的步伐，快速离开。
“不是，我这么大只鬼还站在这呢，也不知道跟我道个别！”
嘴上的力量消失，墨离哀怨的看着已经走远的阎澪背影，又看看他明明伸出却又犹豫缩回的手，疑惑的歪了歪头：
“这小子，明明很喜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