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春光美景，顾小菱看直了眼，仅剩的理智控制着她蠢蠢欲动的双手，这才勉强让自己没有直接上下其手。
“那大人想要怎么做？”
她低声问道。
阎澪微愣，内心叫嚣着无数种可能，他像是着了魔般又靠近她几分，伸出食指在她额间印记上摩挲，像是想要将它抹去般暗暗使力，以至于她额间发红，可那印记依旧闪闪发光。
他知道，心羽一旦种下，就算是他，也无法消除。
只是实在看着碍眼。
红眸微垂，那张无数次浮现于脑海中的小脸此刻就在眼前，她纤长的睫毛轻颤，嘴唇红润让人想要一亲芳泽，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可在他眼里，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内心深处野兽在不断叫嚣，撞击着那最后一道心里防线，他很想放弃挣扎，直接将眼前人儿身心全数掠夺。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我……”
阎澪声音沙哑，带着诱人的磁性，他的手顺势而下，捧住她微烫的脸颊，眼眸中挣扎与欲望交织，难舍难分，最终他像认命般深吸一口气，请求般询问道：
“我……可以吻你吗？”
他的话语很轻，夹杂着青涩的窘迫，脸颊也涨红的厉害，整个人像极了熟透的柿子。
话刚出口，他就已经开始后悔，对于服下钟情汤的他而言，这样对待顾小菱并不公平。
可内心那跃动的渴望，让他难以开口收回所说的话。
顾小菱也被他问了个猝不及防，本只是想要逗逗他，没曾想到他竟然真的提出这样的问题。
心口像是撒满阳光，暖洋洋的。
她知道，以他的身份，大可以直接胁迫或者命令她。
但他没有。
他像个请求得到糖果的孩童般，小心翼翼询问着她的意见，尽管他眼中充满迫切渴望，可他依旧尊重她的意见，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
心脏止不住的悸动，顾小菱的眼神变得温柔柔软，在他炽热的注视下，缓缓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可以。”
说罢，她闭上眼睛，像是邀请。
就算他是因钟情汤的影响，才提出这种要求，她也认了。
阎澪一愣，心脏止不住的狂跳，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深深注视着面前的人儿，一向沉着冷静，杀伐果断的阎王，竟然在这刻打从心底紧张起来，就连捧着她脸颊的手，都止不住的发颤。
眼眸扫过她水嫩的粉唇，最终他低下头，在她额间印上虔诚的吻。
干净、纯粹，不夹杂一丝污秽想法，同碧蓝天空般澄澈。
额间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顾小菱紧绷的身体在这刻放松下来，听他那样认真的询问，她还以为这次会是自己的初吻。
没想到，他仅仅只是亲吻她的额头。
片刻后，趁着她还未睁开眼，阎澪迅速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修长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瓣，似乎经过她体温的浸染，已经变得有些温热。
心脏一刻未曾停歇的狂跳不止，耳根子也红了个彻底，一时间，他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面对她。
确定没有下一步后的顾小菱有些恍惚，慢悠悠睁开双眼，就看看一张红扑扑的俊脸。
他的脸颊红的仿佛可以滴血，原本狭长邪肆的红眸，在此刻满是不知所措，踌躇着不知该看向何处，耳尖也红的厉害，像是盛夏绽放的娇艳花瓣。
感受到她的目光，阎澪更为窘迫的转过头去，磕磕巴巴开口：
“冒、冒犯了。”
“噗！”
顾小菱被彻底萌化了，脸上笑容愈发的灿烂。
正当阎澪满眼不解，准备问个清楚时，她却突然抬手，轻轻落在他的头顶，像是抚摸小狗般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对阎王做出这种行为是大不敬，但他并没有反抗，反而乖乖低下头，任由她摸个痛快。
大概是因为她的掌心太过于温暖吧。
阎澪这般想着，嘴角扬起一抹微小弧度。
温情时刻，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破宁静。
“进来。”
“大人，关于鬼界厉鬼——”
白无常急冲冲的推门而入，话刚说到一半，就看见面前身中剧毒却容光焕发的阎澪，剩下的半句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不是，他眼睛没出问题吧？
大人不是将剧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吗？怎么看上去这么精神？
这疯狂压制上扬嘴角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厉鬼怎么了？”
还是顾小菱先开口询问，将白无常飞到天边的思绪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最近鬼界与人间厉鬼数量剧增，经过调查，确实是祁流风所为。”
白无常正色道：“他吸收庞大怨念，随即将游荡的孤魂野鬼全数转化为厉鬼，为他所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厉鬼本来应该是没有意识杀戮机器，却对他俯首称臣。”
“因为花臧山。”
阎澪淡淡开口道：“和他交手时，他身上的怨念主要来自于花臧山的厉鬼，想必他是将整座花臧山终年不散的怨念全数吸收，才有这种操控厉鬼的能力。”
花臧山……
顾小菱微愣。
回想起祁流风当初跟她诉说儿时被丢弃花臧山的故事，那分明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方，也是笼罩他一生的阴霾。
可他为了复仇，选择再次回到原地。
黑无常从门后冒出，快步走到跟前，低声道：
“大人，现在厉鬼数量与日俱增，鬼帝那边一直按兵不动，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连鬼界卫兵也对抗不住那群厉鬼了！”
“鬼帝那边有些蹊跷。”
阎澪微微蹙眉，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无动于衷，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气氛一下凝重起来，顾小菱看着他们严肃神情，又将认识祁流风之后的事全数回想了一遍，总觉得似乎有哪些内容被遗漏了。
她绞尽脑汁回忆，脑中却陡然冒出一个荒谬想法，瞳孔骤缩。
阎澪捕捉到她眼中的惊诧，轻声道：
“是想到什么了吗？”
顾小菱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想到什么你倒是说呀！”白无常忍不住开口催促。
看着大家疑惑的神情，顾小菱这才下定决心，试探性开口道：
“或许，鬼帝不是不愿出手，而是不能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