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息的压缩,在自然而然之间,就达到了百分之百。
原本杨景信,还需要以绝大的心力和精神来维持的内息球,此时只是心念一动,自然而然就维持住了。
完成压缩后的内息,浑然一体,再不分彼此。
似流水,似晨雾,在体内循环往复。
内息压缩完成,对于实力的提升并没有太大,他与未突破前实力是差不多的。
不过到了这一步,杨景信在龙虎境的修炼就彻底到了顶峰,已经具备资格,可以开始尝试突破筑基境。
筑基境与龙虎境不相同的是,筑基境可以内息外放,由此攻击力和攻击范围有了极大的提高。
龙虎境的内息可以防御周身,入水不溺,遇火不焚,但仍然只能维持在身体表面,进行被动的防御。
攻击他人,只能依靠刀剑类武器,或者是赤手空拳,在内息的强化下对敌人进行攻击。
而到了筑基境,内息外放,攻击距离不再局限于身周之地,也不再局限于武器长短。
全看自身对于内息的应用。
对上没有达到筑基境的敌人,内息外放或者聚拢于武器之上,让本就坚硬锋利的武器,有了极大的强化,对筑基以下形成碾压态势。
而由龙虎境晋升筑基境,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内息离体。
在四序功中明确有言,龙虎想筑基,必须要把握住一种独特的韵律。
如果能够感受到这个韵律,身心内息合一,自然而然就可以离体而出。
同时因为内息压缩已经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即使离体,也能够短暂进行控制。
变化形状,赋予力量,乃至飞射远处。
只是这个韵律的发现,却写有些玄之又玄。
需要修炼之人诚心感悟,把握冥冥中的那一抹灵光。
如果有聚气境以上的强者,愿意花费心力,可以帮助龙虎境调配身心,寻找把握冥冥中的灵光和韵律。
不过即使有聚气境以上的强者帮助,仍然需要修炼者具有较高的天赋,才能在点拨调配之下,把握住那一抹灵机。
但杨景信又要从哪里去找这样聚气境的前辈,帮他调配身心。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杨景信自修炼以来,除了初期的求教,剩下的一切都是在自行修炼,自行摸索。
而现在,他也不会因为龙虎境晋升筑基,所需要的的灵机和韵律缥缈难测,就让他有所退缩。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后半夜,但杨景信仍然精神奕奕,没有一点疲惫。
不过杨景信还是站起身来,在卧室内轻轻走动。
内息在体内似雾似纱,又如铅汞。
既轻灵又沉重,既聚散无形,又变化多端。
稍微的在房间里放松几分钟,杨景信又坐回床上。
内息在体内缓缓流动,不断从全身各处向外涌动,寻找离体的方式。
杨景信盘膝坐在木床之上,他的身体不时鼓起几个乃至十几个小包,似乎有什么小动物在他衣服下游走。
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后,杨景信仍然没能找内息离体的韵律和契机。
知道不能强求,杨景信停下修炼,躺在床上陷入睡眠。
他如今的定力非常强大,已经达到了束一念而不生的地步。
说睡觉,即使有再大的事情发生,他仍然能够定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不会胡思乱想,专心专意的睡觉。
第二天杨景信起床,与学徒们吃过早饭后,他在小院里缓缓散步。
虽然昨晚在离开时带了一些书册,但刚刚吃完饭,田扬与唐俊没有组织学徒们学习,而是让他们自行放松一会。
有学徒拿出一种棋子,几人一伙开始下棋。
这是一种竞技类的棋子,按照既定的规则吃掉对方棋子,保存自己的棋子,在对方的棋子还剩三颗时即可获胜。
杨景信没有玩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有比下棋更好的娱乐和追求,能够为他带来更多的满足感。
“砰,啪。”
有响动传来,杨景信循声望去,只见田扬正在小院的角落中修炼。
她自从突破炼体,身体更强健了一些,面色略有红润不再苍白。
她在修炼时,身形似鹤,一股灵动高洁的气息从她身上传出。
直到如今,也只有田扬每天坚持两次修炼,其他的学徒们,最多的,一天也只会修炼一次。
修炼是一个苦活累活,尤其是炼体和内壮境界,不只是无聊枯燥,而在每一次修炼的时候,都会耗尽全身力量。
一次修炼下来,全身汗水四溢,浑身传出阵阵酸痛,有些地方甚至有麻木的感觉。
如果毅力不坚的话,很难坚持每天两次的修炼,即使一天一次,也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劝退。
也就杨景信有身体感知能力,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身体的每一点进步。
在满满的收获中,他才能坚持下来一日四练。
同时又因为有身体感知能力,让他能够把握住身体的极限,不会因为长时间的修炼造成身体亏空,透支身体潜力,无缘武道前路。
杨景信略微停下脚步,看着田扬修炼。
经过杨景信多次指点,田扬修炼起来,一举一动,犹如一只白鹤,翩翩起舞。
这是一门修炼起来,既优美又着实辛苦的功法。
杨景信发现田扬确实没有什么需要指点的地方,他继续在院中走动起来。
在行走途中他还在思考,龙虎境晋升筑基境的那一道韵律,那一抹灵机到底是什么东西。
四序功中说得玄之又玄,而他也没有前辈可以耳提面命,对他进行指教。
他只能通过自己的体悟,来找寻答案。
杨景信缓缓走着,时而看看学徒,时而看看田扬修炼。
内心慢慢沉静。
在又一次看到田扬,双手高举,身体挑起,恰如一只灵动高洁的白鹤。
他脑海一震,有一段回忆突然在他脑海中出现。
那是在穿越前他看过的一个视频。
在冬日的河边,皑皑白雪覆盖。
几只丹顶鹤在河边的洁白雪地上舞动,时而仰头,时而长息,茫茫旷野上,它们喙中呼出的淡淡的气息,在太阳底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美。
自然而然!
杨景信面露喜色,大笑:“哈哈,我悟了。”
众学徒从来没见过杨景信有这样失态的时候,急忙看了过来,就是田扬也停下修炼,向杨景信走去。
但她刚走两步,就见到正仰头大笑的师傅闭上双眼,面色恬静,似喜似悲。
其他学徒只是有些惊讶于杨景信的动作,远远看着不敢打扰。
田扬却渐渐露出疑惑和惊讶,她感到自己的师傅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律,这种无形的韵律,比她听过最好的歌,见过最美的景,还有优美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