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响箭呼啸着冲上天空。
又一支箭飞上天空,却不是响箭。
嘭!
第二支冲天而起的箭矢,像烟花一样在空中炸开,留下一团红色的烟雾。
“不好!快回去!救狄哥儿!”
负责护送新娘马车护卫小队长果然下令,放弃了拦截追击马匪,匆匆赶回去。
马老大没有命手下拦阻归心似箭的迎亲护卫,而是直接率领手下去追新娘所乘的红色马车。
“老大,这帮人太厉害了,我们手下折了好多人。”
马老头叹息一声:“还好二当家那边得手了,将他们引了回去,要不然,我们只怕很难追上这辆马车了。”
“老大,那车夫跑了。”
“新娘呢?”
“新娘在车里,好像吓晕了?”
掀开马车的红色布帘,匪首马老大看向车内,只见车中一身红色的新娘头斜靠在车厢中,头上还盖着红盖头。
“哈哈,晕了好,省得动手绑人了。”马老大放下车帘,冲旁边的手下,喊道,“来个会驾车的,把新娘一起带回去!”
马老大率领一众马匪,护着红色的马车,沿着大路,往一处山林赶去。
天空中,一道红色的烟雾,还未散去。
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天空,郑海大叫:“不好!小云的求救信号!”
轻轻拉住缰绳,郑海让坐骑稍稍降速,扭头看向身后的扈从:“给我一把弓箭!”
身后携带长弓的骑马扈从加速上前,将随身携带的硬弓与箭囊递给郑海。
一夹马肚子,郑海挥鞭策马:“所有人全速前进!驾!”
郑海一马当先,上了一个土坡,便看到狄云的迎亲护卫与一众马匪在前方混战。
说是混战,不如说是狄云的迎亲护卫在猎杀马匪。
在狭长的土路上,呈现两个不同战局,远处的是游走的乱战,近处这一面是阵地防御。
靠近郑海这个方向,迎亲的骑兵护卫小队手持短弩,呈圆形列阵,将狄云与负责吹拉弹唱的一众农夫保护在中间。
一众马匪持刀或弓箭,在圆形防御圈外快速骑行,游走,时不时骚扰性进攻。
见到后方杀来一支队伍,有马匪连忙示警道:“二当家,来人了,我们撤吧!”
瞄了一眼后方的烟尘,马老二果断喊道:“风紧,扯呼!”
马匪们纷纷放弃与护卫们的纠缠,沿着大路策马狂奔。
见到敌人要撤,又听到后方传来马蹄声,中箭后一直趴在马鞍上的狄云直起身,大声道:“敌人要跑,给我追!”
负责护卫狄云的迎亲护卫迅速变换队形,由圆形战阵变成更利于冲锋的锥形。
“他居然没死?”
跑出一段距离的马老二忽然拉出马匹:“你们先撤,我垫后!”
跑在最后的十名马匪跟着停下来,一名头目劝道:“二当家,他们援兵到了,赶紧撤吧!”
“不行!我答应了大哥,一定要杀掉那新郎官,我不能食言!”马老二态度决绝。
“那我们跟你留下!”
十名马匪同时调转马头。
没有任何回应,马老二率先策马前冲,再次朝狄云杀过来。
竟杀了个回马枪!
这个,狄云与正在变换阵型的护卫们都没想到。
冲着距离狄云大约巴士步的距离,马老二便张弓射箭,而且,连发三次连珠箭。
每次发连珠箭,一次三支羽箭,三次连珠箭共射出九支羽箭。
第一次射出的三支连珠箭,分别射向挡在正面方向上的三名迎亲护卫,而且,不是射人,而是射马。
当三匹马倒下时,第二波次的三支连珠箭,刚好越过迎亲护卫队伍的空隙,飞向狄云身边的护卫。
这三支连珠箭与第一次射出的三支连珠箭不同,呈纵向排列,分别是射马、射人胸口、射人头部。
护卫在抵御正前方的老兵躲掉射向头部的一箭,中间的一箭正好射在圆形护盾上,可第三箭却射中坐骑。
马匹中箭倒下。
当狄云与一众护卫都震惊之时,第三波次的连珠箭已经飞向狄云。
事情来得太突然!
狄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
咻!
只觉得胸口又中了一箭。
然后,脑袋仿佛被什么向后拽了一下。
再接着,传来一声悲鸣,身下的马儿猛地向上抬起。
狄云一个没抓紧,整个人向后飞出。
嘭!
狄云躺着泥土上,不只是胸口插着一只羽箭,脑袋上也插着一支。
狄云中箭坠马的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郑海看到了。
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狄云,郑海大吼:“救人!”
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再次吼道:“其他人随我,杀光他们!”
张弓、搭箭、瞄准、射箭,一气呵成!
嗡!
一声弓弦响。
迎面而来的马贼,坠马一人。
嗡——又一声弓弦响,又一名马贼坠马。
郑海手中的弓弦一响,对面的马匪便应声坠马一人。
连续响了六次,对面的马贼坠马六人。
没过多久,十一名反跑的马贼就损失过半。
可那名偷袭狄云的马老二,却不在坠马的名单里。
连射三波连珠箭后,马老二就又率先折返了。
当反应过来时,十名马匪已经被马老二反超,反而落在后面。
射杀六名马匪后,郑海没有在射箭,而是全力追赶逃跑的马匪。
跟在郑海身后的弓箭手,没有人射出一箭。
倒不是他们不想射杀马匪,而是他们对自己的气力与准头没有把握。
他们想尽量拉近距离,若是此时耗神射箭,不仅准头没保证,也不利于全速追赶马匪。
眼见着甩不掉身后的郑海等人,马老二回头冲其他马匪喊道:“分开跑,若是能活着会去,帮我告诉大哥。那新郎,我已经杀了。”
五名马匪迎了一声是,不再沿着大路狂奔,而是四散而逃。
马老二也离开大路,奔向一处山坳。
“分头追。”
郑海只是吩咐了一声,就不再多说。
马老二见郑海还是紧追不舍,回过身,张弓搭箭。
郑海也张弓搭箭。
马老二射人,郑海射马。
马老二射出的羽箭与郑海擦身而过,并未射中。
而郑海射中了马老二的坐骑,在马匹倒地时,马老二翻身下马。
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刚起身,便抽出羽箭。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一阵心悸,连忙放弃拉弓,侧身躲避。
一股钻心的痛,从右胸口传来。
他中箭了!
马老二第一时间抛弃弓箭,接着,一手按住伤口,一手抓住箭身,用力一掰,折断扎在身上的羽箭。
来不及爆炸伤口,他抽出身上的马刀,左手持刀。
在距离马老二三十步的距离,郑海勒马停下。
“给你两个选择,”郑海静静地盯着马老二,“被砍成肉酱,或者,弃刀投降。”
郑海收起手上的弓箭,抽出腰间的腰刀。
其余扈从纷纷收起弓箭,齐齐抽出腰刀。
十几匹骏马轻声嘶叫,默契地配合骑坐在背上的主人,仿佛知道下一刻会发生的事情,它们的前蹄在地上刨了刨。
看着眼前的这十几骑,马老二咬着牙,嘴角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