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二十四岁,却离过婚,失去过一个孩子。你以为这两年,我跟林景希在一起吗?他知道我的一切,我所有不堪的过去,我跟他永远不可能。”乔雪鸢长叹一口气,目光清冷地看向窗外:“曼珠,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清楚两年前的事。”
“我知道,我陪你一起去。”崔曼珠心疼地看着她。
两年的时间,学完三年的课程,乔雪鸢真的是没日没夜地不停学习,否则也不会瘦成这样,身体也很差。
失去孩子,被迫离婚,却连原因都不知道。
沈家权势涛天,不告诉她原因,她也奈何不了他们。
可是这件事却成了乔雪鸢的心结,成为卡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一直折磨着她。
沈逸尘打不通林景希的电话,又去取行李的地方找,发现乔雪鸢的行李并没有取,林景希不知所踪。
他立即给崔曼珠打电话,联系上乔雪鸢后,把她的行李取了出来。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位认识沈逸尘的人,告诉他,看见林家来人,将林景希强行带走了。
沈逸尘谢过那位熟人,拿着乔雪鸢的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朝停车场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往林家打电话,管家接起电话后,很快将电话转给林太太。
“林伯母,景希说今天回国,我正好在机场想接他,却没看见人。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景希他回家了吗?”沈逸尘在电话里问道。
“逸尘啊,你别担心,景希回家了。”林太太笑着说:“知道你们俩感情好,没想到你能去机场接他,让你白跑一趟。”
“他没事儿就好,过几天我再找他。”沈逸尘确认清楚,便挂了电话。
林景希在机场被逮,很明显,林家是不希望他和乔雪鸢在一起的时候,被记者拍到了。
沈逸尘准备把乔雪鸢的行李拿上车,却被崔曼珠阻止了,她把乔雪鸢的行李放到了自己的车上,然后把车钥匙交给沈逸尘的司机,让司机帮忙把她的车开回诊所。
沈逸尘见状,没有异议,让司机照崔曼珠说的办,之后便将林景希的行踪告诉了乔雪鸢和崔曼珠。
“小婶婶,这几天不要联系景希。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办,你找我就行。”沈逸尘真诚地说。
“嗯。”乔雪鸢没有多言。
林家怕她纠缠林景希,怕她想做林家少奶奶,所以把林景希强行带回去了。
她不会这么不识趣,更没奢望过,可以做林家少奶奶。
沈逸尘开着车,走高速四十多分钟,便到了沈家老宅。
这是乔雪鸢第一次来到沈家老宅,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沈逸尘在门口按门铃,足足按了三分钟,才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看见沈逸尘,她激动地落下泪来,“小少爷,你可算是来了,大少奶奶天天想你啊。”
“秦妈,你看看这是谁?”沈逸尘笑着侧过身子。
秦妈看向他的身后,一眼认出乔雪鸢,“三少奶奶,崔小姐,你们也来了,快请进。”
乔雪鸢认出眼前的人,之前在沈家,她也见过几面,虽然不熟悉,但是这个秦妈人还不错。
“秦妈,我妈在哪儿?”沈逸尘问道。
“这个时间,大少奶奶应该在祠堂,我带你们过去。”秦妈激动地说。
“中午我们留下来吃饭,你不是说要给我包荠菜馄饨吗?”沈逸尘顽皮地笑道。
“好,我这就去挖荠菜。一到春天,院子东面的墙边,就长满荠菜,吃都吃不完。还有野蒜,我做了咸菜,可香了。”秦妈高兴地说道。
“好,那我们等着吃。”沈逸尘说完领着乔雪鸢和崔曼珠,朝祠堂那边走去。
走了一会儿,崔曼珠便小声嘀咕道:“沈逸尘,你说请我们吃饭,一顿荠菜馄饨就把我们打发了?”
“晚上再请你们吃好的,中午就在这里将就吃一顿吧。”沈逸尘心里另有打算。
他带乔雪鸢过来,就是想解开乔雪鸢的心结,也让孟迪菲得到解脱。
这两年来,乔雪鸢痛苦,孟迪菲的心里更加痛苦。
乔雪鸢没有说话,跟着沈逸尘往前走,快走到祠堂的时候,她停住脚步,转回头看向长长的回廊。
“雪鸢,你怎么不走啊?”崔曼珠停下脚步。
“那里的小门,是通向哪里的?”乔雪鸢指着一面墙问。
“那里分明是一面墙,哪里有门啊?”崔曼珠看过去,只看到一面墙。
“小婶婶观察的可真仔细,这里原先有一面墙,通往后面的竹林,家里吃的冬笋和春笋都是来这里挖。后来我奶奶在祠堂发生意外,这里就封了。”沈逸尘说道。
乔雪鸢曾经梦到过这里,虽然没有看见人,但她梦见过这里的小门,那个梦到底有什么寓意?
他们还没到祠堂,就听到祠堂里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求你保佑乔雪鸢一生平安顺遂,健康长寿。我愿意用我的寿命,去换她的幸福。”孟迪菲穿着一身素色的棉麻衣服,虔诚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些后,她就跪在一张书案前,抄写佛经。
窗边有风吹进来,将书案上的宣纸吹起来,有一张宣纸吹到了乔雪鸢的脚边。
她捡起来,看见宣纸上,娟秀的字体抄的是佛经,而最后一页,写着回向乔雪鸢。
孟迪菲在蘸取墨水的时候,才发现抄好的佛经,被风吹走了。
她放下毛笔,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捡起抄好的佛经,突然看到三双鞋。
孟迪菲这才缓缓抬起头,当她看见乔雪鸢的时候,突然泪奔,手中的宣纸也散了一地。
“雪鸢,你回来了!”孟迪菲声音颤抖地问。
“大嫂,你在狠心杀死我的孩子后,就是这样祈福,为自己赎罪的吗?”乔雪鸢的声音冷冰冰地。
“对不起,雪鸢,我对不起你!”孟迪菲扑通一声跪在了乔雪鸢面前。
“妈!”沈逸尘惊呼一声,想上前去拉她,却被她推开了。
崔曼珠也被吓住,赶紧闪到一边。
乔雪鸢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女人。
两年不见,孟迪菲整个人犹如老了二十岁。她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整个人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走。
“雪鸢,对不起,对不起!”孟迪菲匍匐在乔雪鸢的脚边,双手抱住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