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厢房
“秦小姐。”陆肆依旧是一身道服。
“阿肆，我们很久没单独聊过了吧。”秦施在他的对面拉了张椅子坐下。
陆肆思考了会。
“记不清了。”
陆肆和秦施一样，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离死亡最近的人，阴间的使者。
陆肆和秦施的交情，起源于秦施在某一世，偶然在路边救起的黑猫。那是陆肆养得宠物，也是长久以来陪伴他的伙伴。
如果说陆肆还有什么在意的，那必然是这只猫了。
但后边出了些事情，陆肆的猫死了。
秦施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东西。
“黑猫还认得你吗?”
陆晚晚身边的猫，其实就是陆肆那只意外死去的黑猫，与秦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不过它认得觉得秦施亲近，才靠近的。
“它没有记忆。”陆肆摇了摇头，语气尽可能平静。
“它的灵魂损失严重了。”
秦施无奈。
“不过我也知足了，晚晚将它照顾得很好。”
陆肆和陆晚晚有亲缘，黑猫跟着陆晚晚比她一个外人要好得多，这也就是为什么秦施会将黑猫交给陆晚晚的原因。
一来陆晚晚也不是虐待小动物的人，二来它的主人是陆晚晚的亲哥。
而且，陆晚晚受天道眷顾，气运强大……
“说你小叔的事吧。”陆肆扯回正题。
他没有忘记，约秦施出来的原因。
秦施看不透秦野短命的命格，总觉得有古怪，于是就委托陆肆帮忙。
“阿施，你知道借命吗。”
“禁术。”
这个“借”字颇有意思，说是借，本质上就是抢。
夺取他人的气运、命格……
逍遥宗的古籍倒是有完整的记载，是当初那几个老东西留下的，秦施多少也是了解一些。
只不过，她的师父，明令不让她接触禁术。加上秦施多少不喜这些不流的禁术，就没有深入探究，因此，她并不知道要怎么使用更不知道要怎么解。
不过若是知道问题在哪，总有是会有办法的。
“秦野虽自小经历苦难，但也是大富大贵的命，且气运比晚晚还好，理应不是什么短命的数。”
“有一种可能便是被人借了命改了气运。”
“而且，秦野的寿命就像是被人突然抽走了。上次你的动作打草惊蛇，估计对方狗急跳墙了。”
秦施的心骤然冷了下来。
“是谁?”
陆肆摇了摇头。
能做到借命的道士并不多，本事自然是不小的。绕是他，运用一些非自然地手段暂时追查不到。
“有办法解决吗?”秦施冷静开口。
不管是谁，她都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不知道。”陆肆摇了摇头。
关于禁术，他了解的还不如秦施多。
“不过倒是有办法让秦野好受一点。”陆肆想了想，道。
秦施在估算逍遥宗那些典籍留到现在的几率，听到陆肆的话，她抬眼看向他。
“只是不让人继续从他身上在夺取寿命和气运而已，至于损失的那些气运，我就没有办法了。”陆肆解释道。
“那也不错了。”
至少，这是个好消息。
“要准备些什么吗?”
“不需要特意准备，都有现成的。”陆肆的语气依旧平静。
“阿肆，你觉得小叔知道有人夺取他的命数吗?”秦施问道。
“不好说。”
“这种禁术很多高级道士都看不出来。”
陆肆说着，余光飘向秦施。
这不就是，没看出来的那位。
秦施：……
“而且，秦野的命格特殊，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借了命。”
虽然说借命险恶，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借命。
命格特殊的人，本身就不容易看透，算出他们的命数，比如陆晚晚，再比如迟暮。
两人交谈着时，服务生端着两份甜腻腻的蛋糕走来。
“这是一位迟先生送的。”
迟先生?
“是迟暮?”陆肆看向她。
“不是他。”秦施很确定。
这种甜到发腻的小蛋糕，迟暮碰都不会碰，更别提送了。加上秦施本身对于这玩意也算不上喜欢，就算是为了哄女朋友开心，迟暮也不会考虑。
她摆了摆手，让服务生打哪来送哪去。
服务生却是傻傻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知道这里面的客人不是他能得罪。
这要没送出去……
他会不会把工作丢掉?
“罢了，你放这吧，请那位迟先生进来坐坐。”秦施无意为难一个路人。
服务生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秦施一眼，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你还是这么好心。”陆肆语气平淡。
很多人都说秦施心冷，其实也不然。
“但我不是好人。”
“这倒也是。”陆肆顿了顿，随即笑了。
如秦施所料，送蛋糕的，并不是迟暮，而是迟承，迟家那位不成事的大少爷。
“秦小姐。”
“迟大少有事?”
迟承意味深长地看着安静看戏的陆肆。
“秦小姐也是聪明的，堂堂秦家大小姐，何苦跟着迟暮那个连继承权都没有的私生子呢。你家里人也不同意吧。”
“迟大少是来跟我说这个?”
秦施的表情平静地不像话。
迟家的基因不错，迟承的脸倒是长得端正，但满是算计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觉得不适。
“秦小姐不知道吧，迟暮除了上次的温箐小姐，还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的。”说着，他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面是迟暮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两人看着举止亲密，似乎是在接吻一般。
“秦小姐，如何?”迟承混迹女人堆多年，自然很懂女人的心思。
果不其然，秦施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就这张吗?”秦施忍着怒火，开口。
“自然是也有的。”迟承勾着唇角，上钩了。
说着，迟承给秦施展示了许多张迟暮和其他女人的“亲密照”。
每看一张，秦施的脸色就沉了一份。
到了最后甚至让迟承将所有关于迟暮的“罪证”都转给她。
“秦小姐，迟暮这太不是个东西了，不要再被他骗了。”
秦施捏着手机，阴恻恻地盯着迟承。
迟承还有没有意识到秦施的危险，依旧在慷慨激昂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