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微风习习。碧海畔,花期超长的六瓣桃粉粉嫩嫩,氤氲成一片花海。
“阿修!我酿了新的甜酒,来尝尝!”
碧海神君的茅草酒卢早就被修好了,这爱好也是一天也没有落下。
茅草屋顶上,杜修曲起一条长腿,阖目晒着太阳,听得碧海神君喊他,他只做没有听见。
因为,他不想再修酒卢了啊!
明明知道他不善饮酒,每次酿了酒自己开心品尝就好,何苦叫他一起?这坏心的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每次都喜欢看他发酒疯,事后再严厉地指责他一番,好叫他白做苦工!
想到喝了酒造作过就要被驱使,杜修不仅不应声,顺便连气息也隐藏了。
“阿修?”
没有得到回应,碧海神君轻蹙眉头,四下眺望了几回,不见人影,心里琢磨着难道是因为之前被唐娇叫去收拾鸣蛇损了元气?
是了,最近感觉他都不热情了!
碧海神君一边儿想着这事,一边儿随手折了几枝花,重新插在花瓶里装点着酒卢,顺手将草药格子打开,挑挑拣拣,凑出一个x鞭什锦,泡进黄酒里,捧着大大的水晶罐子到院子里忙活。
唐娇在碧海逛了一圈儿没找到碧海神君,便转来酒卢,果然见他在此,立时眉开眼笑。
不过……
她走进了,瞧着那一小簸箩的这个鞭那个鞭的,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躁得慌。
碧海神君早就察觉了她的气息,也不意外,反正她这丫头从小就当他这里是后花园似的跑,他拦也拦不住——总要给父神几分面子不是。
再说,他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唐娇虽然淘气顽皮,却也是个漂亮讨喜的。
“碧海神君,你还用得着吃这个么?”唐娇本着求知的心,好奇地问他,“难道最近转了性子,想要做上面那个?”
还在茅屋顶上收敛着气息的杜修眼睛睁开来:……
碧海神君一记手刀劈在唐娇的脑袋上:“臭丫头,少跟我这儿说话没个把门儿的!你一个女子,又懂了?”
“哎哟!”唐娇没防备,抱着脑袋跳开,撇着嘴道:“我好歹也做过男人好不好!”
“你那叫做过男人?”碧海神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那时候要去凡间历练,父神怕她被人欺负,故意给了她个男身,她倒是保全了自己,却也没耽误学了那些不该学的,再加上月老和司命两个不靠谱的帮携着作,可没少惹事。
就不说她自己耽误前途了,生生将凡间几个重要命格的逼成了断袖儿,害的天界几个相关的要员忙活了许久。
就连他和杜修,当年也差点被她作弄了,好在最后花好月圆,那时若非他拦着杜修,这丫头的屁股可是要开花开的比六瓣桃的花瓣还多一瓣才行。
虽然没有感觉到紫宸神君的气息,但是碧海神君因着他们大婚那日的情景还有些后怕,朝她身后望望,问道:“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儿?你那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吃醋杀人的夫君没来?”
当日慌乱并未多想,后来碧海神君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总觉得自己抱住唐娇的时候紫宸神君的眼神像是要活剐了他,而那日别人都没去闹洞房,偏他去了,总觉得像是要抢亲似的。
紫宸神君那脾性,如何能被人挑衅?
再加上婚礼上他那眼睛恨不得粘在唐娇身上的黏糊劲儿,定然是醋了啊!
谁会喜欢自家新妇大婚当天倒在别的男人身上?
若是别人,脾气这么大挺吓人的,可那人是手撕魔神的紫宸神君啊,后来想想又觉得挺正常的。
唐娇摆摆手,随手拿了碧海神君桌上的鲜果来吃,被碧海神君拍了下手背,笑嘻嘻地厚着脸皮啃得脆响。
“我那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吃醋杀人的夫君去冥界公干去了!”唐娇一边咬着果子,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碧海神君同我夫君认识多久了?”
听她用他挤兑紫宸神君的话形容自家夫君,碧海神君心下瞧着她无比顺眼,被她这么一问,认真算来,想了想道:“什么时候认识的已经记不清了,粗粗算来也要有几万年的。怎么了?”
唐娇垂了眼皮,几万年了啊,也对,凡人而言,转瞬一世,而时间对他们神仙来说纵然长久许多,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几万年,足够和一人相遇,相知,相爱,却未必足以忘却。
咔嚓,咬一口鲜美多汁的水果,唐娇笑眯眯地道:“无事,就是想问问,你认识我家夫君那么久,有没有见过他喜欢别的女孩子呀?”
她一脸娇态,完全是以往追求紫宸神君那种小女儿家的模样,碧海神君只以为她这是女孩子家喜欢探听心上人过往的原因,笑了笑,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认真思考。
“哎呀,要想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嘛!”
一个果子都要吃完,碧海神君却还在那里苦想,唐娇没了耐心。
“唔……应该有吧。”碧海神君心觉好笑,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逗她。其实他也不确定,只是似乎有过那么一个传闻,那时他同紫宸神君还不熟,从未问过,后来因为一些变故,那事但凡有点头脑的人也不会拿来去说了。
是以,他不打算同唐娇细说,只是瞧着她的小女儿态有意思,逗弄逗弄。
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上古神君,若是没有过什么这方面的经验,总觉得怪怪的,有损尊严,所以,为了保全紫宸神君的尊严,碧海神君只能往有了说。
再者,他很享受唐娇那种失望不高兴的小表情,毕竟平时只有他们被她做弄的份儿。
可唐娇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失望或者不高兴的小表情,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似乎还有些发光,邪乎的光,看得碧海神君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她是不是在哪里憋了大招,实则又是来作弄他的。
她突然凑近了些。
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碧海神君差点从小板凳上翻过去,他往后挪了挪,敲敲小桌板,“说话就好好说,靠的这么近做什么?!”
因想着是不能被提及的话题,唐娇不觉压低了声音,幽幽地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赤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