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场的大门半掩着。
这和丁寻他们上次跟着猪老板来时一个样儿。
由于平时很少有人会到养猪场来,所以猪老板一家在里面的时候,大门都是顺便掩上的。
“滴滴……”
蔡东旭按了按喇叭。
不一会儿,大门内探出一个脑袋。
此人正是养猪场老板。
他瞪着一双惺忪的眼睛朝车子看过来。
见蔡东旭把头探向车窗外,便走了过来。
正要问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他看见了车后排的丁寻。
立即堆起满脸笑容:“哟!是你呀!”
“猪老板,我们想到你这儿喝杯茶,不会打扰到你吧?”
丁寻下了车。
“不会不会,你们不嫌弃我这儿,我都不知道说啥才好。”
“几位快快请进!”
“对了,车可以开进去。”
说着,他跑过去打开大门。
蔡东旭开着车进去。
猪老板则领着丁寻和王四二人走进养猪场。
山里的风很大。
风里带着一股子浓重的猪粪味儿。
蔡东旭停好车推开车门下来,嫌弃地捂着鼻子。
王四和丁寻则像是习惯了似的,当做什么也没有闻到。
这也是出于一种礼貌。
不能让猪老板感觉尴尬。
“几位兄弟,这边儿请!”
猪老板走在头前,一边侧着身躯招呼他们。
距离猪圈较远的地方又一座两层小楼。
猪老板领着他们走进一楼的大厅。
“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地儿比较简陋。”
他说简陋,王四和丁寻则不由得纳闷儿起来。
这个大厅的陈设和布局可以用“雅致”二字来形容。
大气的红木雕花沙发、旁边靠墙是一排书柜、玻璃的书柜门透出里面满满当当的书籍。
在另一边靠墙的地方则是一排博古架。
古色古香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一些紫砂壶和瓷器。
王四是个古玩爱好者,对古董也略知一二。
见到这些自然忍不住走过去看看。
没想到这一看,他的眼你除了震惊之外。
目光还停留在一把龙头嘴的紫砂壶上。
“猪老板,你这些都是……”
“是是,就是偶尔遇见了就收一收,我也没啥业余爱好,嘿嘿……”
猪老板极为谦逊。
原本王四以为一个养猪的,能有啥眼光。
摆个博古架仿写仿品,无非就是为了充充门面、附庸风雅。
可是转念一想。
在这充斥着猪粪味儿的山窝窝里。
就算是充风雅也没有人看,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他才走过来好奇地辨辨真假。
没想到,不仅没有一个赝品、仿品。
还真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儿,货真价实的古董。
尤其觉得这把龙头嘴的紫砂壶很眼熟。
他小心翼翼地用双手端起来仔细瞧了又瞧。
“兄弟你认得这物件儿?”猪老板问。
“似乎有些眼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王四如实回答。
“那就对了,这把紫砂壶是吴大伟的。”
“吴大伟?就是原先开纺织厂的吴大伟?偷税漏税的那个?”
蔡东旭抢着问。
“对,就是他,他被抓了之后他以往收藏的一些宝贝都被他媳妇儿卖了,正好我知道他又一把这个壶,就去买了下来。”
“多少钱买的?”丁寻问。
“不多,五十万买下的,他们家也就是破产了,要在以往五百万都不一定肯卖。”
猪老板颇为得意地比划着手指。
丁寻轻笑一声,说:“猪老板,这么说你和吴家的关系匪浅咯?”
上一回这猪老板表现得和吴家毫无瓜葛的样子。
可是这紫砂壶,陌生人也得不到的吧?
“咳咳……”
“说起关系,还真没有啥太大的关系。”
“说没关系,可是又有关系。”
蔡东旭听不懂了,嗓门粗了起来:“猪老板,你这关系关系的绕来绕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大伟是我奶奶娘家的远房亲戚。”
“说起来本也没有关系,我奶奶在世的时候喝吴大伟的父亲又扯了亲戚关系。”
“我奶奶去世都二三十年了,我也就慢慢的和吴家疏远了。”
“吴大伟出那么大的事儿,我也不好意思装不知道,所以能帮一点儿就帮吧。”
丁寻听到这儿,直视着他。
王四问道:“那你这把壶不是买的?”
猪老板见王四已经挑明了,只好点头承认。
“你说得对,五十万不是买,算是我帮他们吧。”
“怎么说?”丁寻不动声色。
“他媳妇儿来我家借钱,说不借有点儿见死不救,借吧,谁知道今后还能不能要回来,所以就……”
丁寻和王四等人明白了。
所以就拿这把紫砂壶做抵押。
“我们签了协议,在五年内吴家能还清这笔钱,紫砂壶我完璧归赵。如果不能,这壶从此便属于我。”
“猪老板,你这钱借得值啊!”
王四有些嘲讽地笑道。
“嘿嘿,可不嘛,不然该怎办?”
“嗯。”丁寻表示认同。
这种事儿放在猪老板身上,这样处理是最明智的。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算做慈善也不是乱做,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对了几位兄弟,快坐呀!”
猪老板一边洗着茶具一边招呼。
三个人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几位是做大事儿的,是大忙人,今天到我这儿来一定是有事儿吧?”
丁寻也就不遮掩了。
“猪老板,被你猜对了。”
“啥事儿?兄弟你请说。”
“我想请猪老板帮我了解一下,吴家的种植园里有没有一位叫方华的员工。”
“打听一位叫方华的人?男的女的?”
“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怎么?是你们的亲戚?”
“不是,只要知道她在不在吴家种植园就可以。”
“行倒是行,就是……”
猪老板面露难色。
“怎么了猪老板?”
“说来不怕你们笑话,借钱的时候我让吴家用这把紫砂壶做抵押的事儿,其实是闹得不愉快的。”
“你们两家闹翻了?”
“也不算闹翻吧,总之吴家对我意见非常大,见面都吐唾沫的那种。”
“哈哈哈!”
蔡东旭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能不朝你吐唾沫嘛,他们会认为你是在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可不,他们家还真是这么认为。”
猪老板哭着脸:“所以我还真不好去了解,他们家不欢迎我。”
“你之前不是有朋友在他们家种植园做工吗?”
“那是挖沟渠的,施工队做完就走了,不属于他们家的工人。”
“哦……”
“不是我不帮你们。”猪老板为难道:“实在是没有理由上那种植园去。”
丁寻脑子一激灵,站了起来。
“怎么没有理由?”
“这么一个现成的理由不就在这儿吗?”
“啥?啥理由?”
猪老板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