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
梁东平有些支吾,并没有打算说下去。
“我妈在墨山医院治病,梁厂长有熟悉的医生吗?”丁寻故意试探。
“……医生倒没有。”梁东平似乎很不想说,横了横心:“我没去过墨山医院。”
丁寻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问。
一路上,梁东平静静地开车,丁寻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许久,梁东平出声:“你母亲是什么病?”
问出后他觉得有些多余,进墨山医院的病人能是什么病?
丁寻在墨山医院门口下了车,梁东平叫住他,欲言又止的神态。
“梁厂长,您有什么话尽管说。”他走到驾驶室门朝里面低声说。
“也没什么,就是……你母亲能不在这家医院治疗,就尽量早些离开这里吧。”
“您说啥?”
丁寻惊讶地看着他。
墨山医院不仅是墨城唯一的一家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更是全国最权威的脑科医院。
母亲的脑子虽然清醒了许多,但是被高峰下了毒之后至今还昏迷不醒。
这个时候转院不仅对她不好,就是在龙炫面前也没有办法交代。
“什么?你的母亲中毒昏迷不醒?”
“是,就连最权威的专家都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
“那凶手还没有抓到?”
“他生死未卜,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进这家医院来下毒?这医院可不简单,下毒之人岂能有机会?”
丁寻明白梁东平的意思。
墨山医院的大股东是龙炫,龙炫又是江湖大哥,在墨城没有人敢到他的医院来撒野。
但是高峰不一样。
他一个外乡来的痞子,狗急跳墙时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他叫高峰,和我是一个村来的,他冒充叶承坤老爷子的外孙混进了叶家,事情败露后就潜进墨山医院对我母亲下毒手。”
“啊?就是那个叫叶峰的人?”
“是。”
“那他为何要害你的母亲?”
梁东平还不知道丁寻与叶承坤的关系。
“因为……我妈就是叶承坤的女儿,高峰想杀人灭口,不希望我母亲醒来。”
“什么?你你……”
梁东平震惊地瞪着他。
他有那么十几秒的大脑短路,直到丁寻眨巴着眼睛在看他时,他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和老领导你是叶家的后代?”
“二位前辈认识我外公?”
“岂止是认识,老领导与叶老爷子还是八拜之交。”
丁寻听了心里暗自高兴。
没想到外公竟然这么多的好朋友,这样以后要重振叶氏就相对少了很多困难。
“哎呀,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叶老爷子的外孙。”
“……”
“你和你外公一样的低调,不喜欢张扬,这么说来,我更要劝你早点儿带你母亲离开这家医院。”
“梁厂长,为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干着回厂里去,明天你到厂里来再谈。”
梁东平关上车窗,一睬油门调了个头飞驰而去。
丁寻更加纳闷儿,当初好不容易才凭借着龙炫的关系住进了墨山医院,哪有放着最好的医院不治转去普通医院的道理?
走进母亲的病房,丁寻愣住了。
“怎么?看到我来不欢迎?”潘莹莹见他站在门口发愣,走出来拉着他的胳膊进去。
“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潘莹莹俏皮地反问。
叶承坤笑吟吟地坐在叶雅心的病床前:“小寻,你最近一天到晚忙,还不许人家莹莹过来陪你外公说话么?”
对于这个潘莹莹,叶承坤一直是很满意的。
当初以为高峰是自己外孙的时候,他就一直想着自己外孙能和潘新岳家联姻。
不光是商业上的结合,更是因为墨城的豪门千金当中,潘莹莹是最优秀的。
“外公,我不是那个意思。”丁寻不好意思地坐在叶承坤对面。
“我妈今天怎样?”
“还是老样子,专家也来过几回了,说你母亲再不醒来恐怕就……”
“恐怕啥?”
“大脑的损伤程度不可预估,再不醒来只怕是再也不能醒了。”
叶承坤悲声说完,眼睛有些湿润。
盼了二十年、找了二十年的女儿,好不容易父女团聚了,却又要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别离,他如何受得了?
丁寻走到他身旁,轻轻拍着外公的肩膀,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安慰他。
“老爷子,既然丁寻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明天早上再过来。”潘莹莹说着就走到床头柜去拿自己的包。
“丫头,你来一天了,也该早些回去休息,让小寻送你下去。”
“走吧。”丁寻立即拉开门。
俩人走到电梯门口,潘莹莹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你去向我爸借钱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知道?”
潘新岳难道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女儿?
“我爸几乎不会和我说生意上的事,不过你去借钱这不是他生意上的事。”
“我已经把墨东服装厂收购下来了。”
“你……真的?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为啥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你也不看好?”
“我是绝对不看好那里,躲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大货车无法进出,厂子再大又有何用?”
“我买下来是为了我外公,他的叶氏已经……”
“我明白,只是太冒险了!”
丁寻沉默了几秒,说:“你放心,我丁寻这辈子一定会还上你爸的钱!”
“我是担心我爸的钱吗?我是担心你……”
担心你失败!
潘莹莹咽下了后半句话,气得瞪眼。
“希望你今后有大事的时候能事先和我商量,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我走了!”
她走进电梯,俩人一内一外面对面看着电梯门慢慢关上。
等她一走,丁寻快步回到母亲的病房,并反锁上门。
叶承坤愕然:“小寻你风风火火的做什么?为什么反锁门?”
一会儿护工进来见门开不了,还得多余喊门。
丁寻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他身边:“外公,我有件事儿要问你。”
“什么事儿这么严肃?快说,天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