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日下午两点半左右,刚从一家店结束中午营业后回到公司的杨振兴,感觉到了办公室稍微晃了一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结束了,导致他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结果晚上又去另一家店监督工作的时候,才知道了原来下午川省发生了特大地震。
“小王,过午咱们刚回公司那会儿,你觉着办公室晃了一下吗?”
王鹏挠着头想了一会,摇头回答道:“杨总,我想了想没什么感觉,您觉着晃了?”
杨振兴严肃的点点头,说道:“我还以为是我太累出现了幻觉,没想到还真是发生了地震。
咱们京城这边儿都能觉出来,你说这次地震得多大?”
“唉!”
杨振兴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你说咱们好不容易举办一次奥运会,怎么从转过年儿来就出了这么多事儿呢?”
王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道:“杨总,风雨之后见彩虹,不都说好事儿多磨吗?相信这次全国一心,肯定能度过灾难。”
晚上回家洗完澡,杨振兴罕见的看了会电视,看到央视的全天跟踪震灾特别节目,他才知道这一次的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这次地震是建国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广、救灾难度最大的一次。
都过去半天了,搜救部队依然在寻找废墟下掩埋的活人,很多重要公路全都被破坏,一些地方现在都进不去人,只能从空中把人送进去搜救。
最要命的是公路建筑被破坏,山体滑坡泥石流还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堰塞湖,水库产生裂痕渗水,提防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余震随时在发生,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些形成的灾害就会再次引发别的问题。
而且南方逐渐进入雨季,西南雨季正好是五月中旬开始。
有随时可能倒塌的堰塞湖和水库,河流堤防也有破损。
持续降雨下,再加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余震,很有可能从震灾变成震灾+洪灾的糟糕局面。
现在全国上下的视线全都聚集在西南,京城的奥运准备工作也在一定程度上给这次国殇让路。
自己国家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都保障不了,还谈什么举办奥运会彰显国力?
什么都过不了的杨振兴只能组织公司员工进行捐款,跟财务部负责人钟怡讨论了许久,咬牙挤出了五十万资金,全都捐给灾区,用于抢险赈灾。
国难面前,整个国家上下爆发出了惊人的凝聚力。
各地民众都自发捐款捐物,各个地方也派出队伍投入到抢险救灾工作中去,全国的捐款和赈灾物资一时间全都涌向西南灾区。
四月份已经复出工作,并接了一部戏正在辽省拍摄的高园园,也和剧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捐了款。
但让杨振兴担心的是,根据经纪人刘娟给他传回来的消息,似乎高园园精神状态上又出现了问题。
生完孩子后立刻没日没夜的照顾孩子,即使现在杨婉如马上就两岁了,一岁多以后,高园园照顾孩子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可是整个人的状态,依然没有完全调整好,临出发拍戏前,还在家里大半夜的伺候杨然如。
加上这次接的工作又是一部描述抗战时期金陵发生的国殇、国耻,是一部历史题材电影。
整个剧情就十分压抑,为了尽可能的贴近真实情况,剧组投入了三千多万复原了当初的废墟城池,道具也都是根据实物仿制的。
几个因素叠加起来,导致高园园情绪十分不稳定,换句话说整个人似乎入戏了,带入到了剧情里面。
这边拍摄着揭露没有人性的暴行题材,结果又遇到重大地震灾害,无数生命消失,更是加剧了影响。
为此杨振兴还特别抽出一天时间,专门坐飞机赶往长春,查看妻子的情况。
结果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自己的预估出了问题,才一个月没见的妻子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原本乐观开朗、古灵精怪的高园园变得沉默忧郁,整个人气压十分低,稍微靠近一些,就让人觉得十分压抑、不舒服。
“园园,你这是怎么了?走,跟我回家,咱们不拍这个戏了!”
高园园用力挣脱了杨振兴拉着她的手,坚定的说道:“杨哥儿,当初你说了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工作。
接到剧本的时候我也问过你,你让我自己做决定,不会过多干涉,怎么现在又不让我拍戏了?”
杨振兴苦口婆心的劝道:“当初你说你十分想拍这部电影,想要把那时候的历史重现到大荧幕上,对此我肯定是支持的。
但支持你拍这种戏,不是支持你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你瞧瞧你现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再这样下去你会出问题的!”
高园园依然倔强的大声反驳道:“能出什么问题?我只是心里难受,了解了详细的历史情况,换谁能够做到无动于衷?”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杨振兴有些不舒服,自从谈恋爱到结婚,他们俩几乎就没吵过架,现在他也不想和自己妻子争吵。
于是只能坐在她眼前,坚定的说道:“我不想和你大声说话,家里面孩子还等着你,咱妈身体又不好,为了她们你也不能变成这样。
难道你想回家后让孩子见到一个变了另一副模样的妈妈吗?原来的你可没有现在这么阴沉!”
“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不要再劝我了,戏马上就要拍完,我会在剩下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会给孩子看到我现在的状态。”
苦劝无果,加上之前自己的确说了支持和不干预的话,杨振兴最终只能放弃了劝说。
他叮嘱经纪人刘娟多关心注意高园园的情况,如果发现不对劲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他会马上坐飞机赶过来。
又拜访了导演和几名主演,拜托他们多帮忙在剧组照顾一下高园园的情绪,得到大家友善的答复后,他才喘喘不安的坐飞机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