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姐妹唱不了大戏,只能夜间晚上给歇了农活的农人唱戏解乏,靠着打点零钱勉强糊口。
而有一天,唱了大半夜的戏,也没赚到什么钱,只能败兴而归。
那时候没钱也就没吃的,柳奶奶就只能喝点稀粥凉水。
俩姐妹就要睡觉,不过还没躺下,突然门外就有人敲门,柳奶奶把门打开,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老头,而且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
“是柳家姐妹吗?”
那老者提着灯笼,映的脸有点森森的,声音也低哑。
柳奶奶当时看外面的老者打扮是有钱人家,是那种财主大户的官家,虽然疑惑,也赶紧回道:“我们是姓柳,您是?”
那老者微微点头:“我是我们府上的官家,今夜是我们府上老太太过寿辰要办堂会,老太太喜欢能唱能说能打的戏,听说柳家俩姑娘是刀马旦,特意派我上门请二位。”
柳家俩姐妹没有唱过堂会,一时半会也不知该说什么,低头沉吟的时候,那老者摸出银票递到柳奶奶手上:“这些算是定金,要是哄好了我家老太太,她要是高兴,还另有封赏呢。”
那时候唱戏本来就是下九流,平时基本上没有人会花钱,而且也被人看不起。
柳家姐妹俩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心花怒放,柳奶奶的姐姐赶紧答应了下来:“好好,劳烦说一下贵府地址,我跟妹妹稍微准备准备就来。”
老者提着灯笼,把府上的地址跟柳奶奶姐妹俩说了,转身离去的时候,对柳奶奶姐妹俩笑道:“这定钱也收下了,你们俩位可不要食言,莫要让我家老太太等大久了,不然惹她不喜,呵呵……”
老管家笑了两声,就转身离去了。
柳奶奶俩姐妹当时拿到钱,心里可高兴坏了,这些钱她们俩一年都挣不回来。
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准备了一下唱戏的行头,然后就按照老管家说的地址过去了。
但是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外面天气阴冷的缘故,让柳奶奶意识清醒了不少。
她心下有些奇怪,就说道:“姐姐,你说找上门的老管家,说他家老太太过寿辰办堂会,可是这都深夜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柳奶奶的姐姐一边走还一边打趣的说:“这有钱人家又不用起来干活,他们的闲情逸致,哪是我们这种天天为了一口吃的劳碌命能懂的,管他做什么,咱们有这些钱,能办好多事呢。”
柳奶奶还是有些困惑,又走了一段,她说道:“但是这附近,我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府邸啊。”
那个时候柳奶奶姐妹俩走街串巷,虽然都是从乡下,走到哪儿算哪,不过在这个镇上他们已经待了好几天,附近几个村子都走了一遍,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府邸。
柳奶奶的姐姐想了想,说道:“我们才来这里两三天,兴许是我们没注意,你就不想这些了,反正这场戏现在到天亮也就四五个时辰,要是我们俩能表演好,老太太一高兴,说不定还能拿到更多的钱呢。”
按照老管家说的地址,果然柳奶奶看到了一座深宅大院,进入宅院,后花园已经搭好了一个戏台。
戏台下面坐满了好多贵宾,个个穿着富贵华丽,正中央坐着一个正襟危坐的老妪,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盘着,簪玉鬓花,满身华服一身贵气。
身后两旁还站着两个婢女服侍,桌子上摆满了水果。
整个后花园挂满了灯笼,虽然光线照射的通亮,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顶的月光也足,混杂一起,将整个后花园映射的惨白碧绿。
柳奶奶姐妹俩连忙打扮换好衣服,不一会儿就准备好走上了台。
俩姐妹从小就靠唱戏为生,这方面已经很熟练了。施展浑身解数,翻或打,跳或蹦,唱或念,两个人在台上晃来晃去,逗得台下人人哈哈大笑,开心得不行。
尤其是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这一看柳奶奶俩姐妹更加卖力了,一会儿扮男装女,最后扮成猴孙,张着大嘴巴瞪着眼睛,弯着腰弯着胳膊,在台上蹦蹦跳跳,每个人都喜出望外。
老太婆仰面大笑,往后一仰,忽然脑袋掉了下来,旁边的一个丫鬟连忙弯腰捡起,又按在老太婆的脖子上,老太婆竟然还在笑。
台上的柳奶奶姐妹俩看得一清二楚,不由直冒冷汗,小腿一扭,眼看就要倒在台上,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鸡鸣。
忽而,台下的人,周围的房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奶奶闭上眼睛,再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不是在舞台上,而是一片被坟墓包围的平地上,摸到衣服里的银票,竟然是冥币。
她们俩这才知道自己被鬼骗来,唱了一出鬼戏。
这个事是当初柳奶奶亲口说的,她们俩当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也就是从那以后,两姐妹就渐渐的不唱戏了。
后来姐姐跟柳奶奶分隔两地,嫁到了不同的地方,俩姐妹一别,到临终前也没能再见上一面。
送去祠堂门口,几个村民把我松绑,村长看到我,就显得格外尴尬,很不好意思。
他干笑一声,歉意道:“做这种事的确我们不对,不过我们实在没办法,你就当发善心,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这话我听了觉得有点好笑,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就不理会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农民开口道:“村长,你觉得这看阴戏真的行得通吗?”
老村长想了想,似乎不敢保证。
见老村长不说话,那人叹了口气,“我昨天中午从元江回来,看到黄家河这边出事了,是两个外乡人坐船到黄家河,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沉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猛地一跳,立马想起了在镇上车站遇到的那两个外乡人。
还有两个在白姥爷鬼船上钓的“溺尸”。
我的眼睛像触电一样瞪大,整个人都傻眼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农夫继续说道:“除了那个开船的人,那两个外地来的人,船翻了,都沉在河里了!最奇怪的是,我回来的时候,听说还没找到尸体,已经打捞了两个多小时了,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你说这事邪不邪门?”
听了这话,我傻眼了,说不出话来,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时,坐在家门口的村民小声说:“我怕是找不到了……听说前段时间有人不信去河边钓鱼,看到一个小河中央,一条带着黑篷的小船顺流而下,恐怕……是白姥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