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是千古大城,北临洛河南接伊河,坐落于豫中地区,豫州的州府虽不在此处,但是洛城之中的繁华不比濮水差到哪里。
宗寺就在洛城的不远处,因为宗寺的存在,所以洛城之中除了白马寺之外没有其他的佛庙,即使是传承古老的白马寺,也人迹罕至,因为拜佛求经上宗寺就足够了。
洛城之外还有一处小的寺庙,不知是何时建立的,只有两三的小僧在庙中居住,平时也不见什么人去上些香火,整个小佛庙好像是被世人给遗忘了。
月色亮白,空气中泛着宁静的气息,袁真和安避走在洛城城西的街道上,即使是这个时辰,路上依然有行人在走动,只是不多。
“这洛城倒是比姑苏热闹点,这个点了还有人。”袁真负手拽着八字步,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样,安避就跟在身边,腰间别着短刀,看起来像是公子哥的侍卫。
安避没有接话,默默的跟在袁真的身边,他不太明白袁真为什么叫他同行而不是隐藏起来。
“战火虽然不会波及到洛城,但是现在应该已经有化血门的人跑到这来了吧,不然了空老和尚不会这么着急召开什么屠魔大会。”袁真自顾自的说着,带头朝着西大门走去,洛城安稳已久,早就没有了宵禁的说法,大半夜的兵爷也需要休息或者娱乐,门卫兵这时候已经聚集在城头喝起来了。
安避稳了稳腰间的短刀,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经历过的事情,安避愈发的沉默寡言,这其实不是袁真希望看到的,毕竟安避的实力没到大宗师,有别于其他琴雨楼杀手的就在于他有自己的想法,能够交流而不是单纯的杀戮机器。
至于什么时候能达到大宗师,那得看机缘,有机缘了一脚就能踏进去,没机缘到死也是寻常宗师。
“我说,你回咸安的时候,抱着小安渡也是用这张死人脸面对那小胖子吗?”
安避抿了抿嘴,回想到咸安城中的安渡,小安渡两岁了,早就已经能在地上笨拙的爬来爬去了,至于说话,也不知道是出生没多久就被吓到了,还是天生的一些障碍,到现在安渡还只会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珠瞅着安避,嘴巴都用来啃手指了,一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安避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动了动,安渡不是琴雨楼的未来,也不是安家的传承,而是他安避的希望。
即使想的十分入神,安避的本能也在时刻帮他关注着周身的情况,在发现袁真停下的时候,他也立马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我还没去咸安看看呢。”袁真转过身来,脸上淡淡的微笑叫安避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是他本能的抗拒袁真与安渡的接触。
这个世界上目前最了解袁真的人,绝对不是古麟和聂雅,而是安避,他了解袁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更不清楚袁真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非要形容,安避觉得袁真可能是有些精神疾病或者心理疾病。
有些时候他和这个江湖乃至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即使是魔道,也有魔道自己的规则和体系,袁真绝对不属于魔道,他更像是个纯粹的反派,讲道理,但是只讲自己的道理。
“公子......”安避一哈腰,朝着袁真拱了拱手。
“对嘛,说说话,就算你有可能说错话,那也好过不说是吧。”
安避再抬起头的时候,袁真已经踱步继续前行了,安避也只好跟上袁真的步伐。无论是不说话,还是说错话,都是错误的,偏偏安避不是阿谀奉承之人,能叫他嬉皮笑脸像狗皮膏药一般作态的人已经去世了。
“你觉得屠魔大会会有哪些出了名的江湖人来参加?”袁真随口甩出的问题叫安避不得不回答,这句话已经带上了人称,是要求他接住的。
“剑气宗也在豫州境内,化血门的侵袭对剑气宗的影响不会比对宗寺的影响差,他们应该回来。”
“嗯。”袁真点了点头,“还有呢?”
“道士也回来,但是老道士可能不会直接上山。”安避想了想,把正德教拉了进来。
“继续。”
“海帮......”安避看了一眼袁真的背影,然后继续开口道:“应该不会来,海帮经过两年前的叛乱,此时算是元气大伤,高手不够多,甚至有些脱离六大门派水平的意思了。”
袁真点了点头,海帮的叛乱还是他一手操纵的,虽然说三大家族早晚得捱上这一刀,这是命数的轮回,但若是没有袁真插手,这一刀不知道还要多少年后才能砍的出去。
那时候的海帮虽然实力会比现在更强,但是暮气也一定比现在明显,尺甲天赋不错,但是想要成为大宗师还差得远,而他不到大宗师,就没有办法反抗三大家族的压制翻身上位。等到他实力突飞猛进成就大宗师的时候,大概已经垂垂老矣志气消散过半,而且最重要的是,无后。
想要苟活在三大家族的手中,不只是要注意隐藏实力,最重要的就是他不能有儿子,不能有传承者,不然为了绝后患,他和他儿子就一定要死一个,三大家族在荆州盘踞,弄死一个小子还是弄死他这个老子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事后也只需要另一句话,就能抚平海帮上下,继续“齐心协力携手共进”。
袁真看似没有提供什么战力上的帮助,只是谋划了一番,但其实分而划之的策略,不只是要有脑子,最重要的是影响力和威慑力。
“除了六大门派呢。”天魔门和琴雨楼就不用说了,这两个六大门派目前都算是在他手中握着。
“太远王氏。”
“河北蓝家。”
“钢门。”
......
安避的掌握着大多数的琴雨楼的情报,对于江湖上的门派世家如数家珍,不一会的功夫分析了好几个算是出名的门派。
两人出城不远,已经来到了那处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寺庙外。
“你觉得哪边能赢?”
听到袁真所问的问题,看了看袁真又看了看眼前的寺庙。
“公子想让哪边赢。”安避开口所说,并不是一个疑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