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旭听了这个赌注,他眸子暗了暗,对柳甘松戏谑着说道:
“柳长老为何会得到谷主的重用,看来不是没道理的,就凭柳长老这份狠辣,药谷弟子今后在诸国行走,谁敢看低了半分?
敢问柳长老,药谷经常拿人试药吗?
在本王的印象中,许多神医会以身试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用别人来试药试毒的医者,都会被人敬而远之,把他们当邪医看待。
莫非药谷能传承百年,就是因为强迫他人试药试毒,才将医术发扬光大?”
柳甘松听了这话,冲萧兰旭一拱手,
“王爷说笑了,我药谷传承百年,谷中弟子为了医术相互扎针,给彼此试药已成习惯。
药谷子弟试药是为了精进医术,不是为了研制毒药,咱们的初衷与那些邪医完全不同。
为了破解某些毒药,我也亲自尝过毒药毒草,就算身子有些损伤,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老夫如今这身子,寻常毒药要不了在下的命。
就算江太医比试输了去谷中试药,无非是失去了自由身,不能在药谷之外行走而已,我绝不会以试药为由,将江太医给毒死的。”
几乎所有人听了这话,都在心里暗自嘀咕:
我信你个鬼!
江太医被带去药谷就出不来了,你们把他毒死后说他活着,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查证呢?
就算你不毒死江太医,你每天让他试各种毒药,让他求生不能求死无望,岂不比杀了他更残忍?
柳甘松解释完毕,也不管旁人的眼神如何,他询问夙江月,
“江太医,这个切磋比试,你应还是不应?”
夙江月环视众人一圈,看着柳甘松微微一笑,
“柳长老盛情难却,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既然覃国和苍国的王爷都在场,不如请两位王爷做个见证如何?”
萧兰旭看了夙江月一眼,发现她看起来一身轻松,半点也没有被逼无奈的紧绷感,他笑呵呵将折扇打开,缓缓摇了摇,
“如果二位请本王做见证,本王要求在比试时全程旁观,要不然你们之中有谁作弊,让对方抓了把柄纠缠不休,你们再让本王来评理,本王岂不是被你们拖下水了?”
夙江月爽快地点头,“王爷这个要求很合理,在下自然不会反对。
为了公平起见,评判人员由双方共同推荐,由御医担任或名号响亮的医者担任如何?
当然了,担任评委的人员,要在下和柳长老共同认可才行。”
柳甘松听了这话,立刻点头回道:
“江太医言之有理,还请两位王爷给咱们做个见证,并担任咱们比试的评判人员。
至于其它评判人员,按照江太医提议挑选就行。”
夙安虽然心忧夙江月,也知道她与柳甘松的比试势在必行,他咬了咬牙对掌柜的喝道:
“劳烦掌柜的拿笔墨来,并取几块布帛,本公子亲自给两位立字据为凭。”
掌柜的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看双方谈妥了比试的赌注,他连忙亲自取了几块白色布帛,并给夙安研墨立字据。
夙安略一思忖,就给双方立了字据。
除了萧兰旭和姬永昶两位见证者,夙江月这边的见证者,分别是夙安、吕梅青和苏木,
柳甘松也把药谷两位长老,以及他的大儿子柳玄参,拉过来作为见证者。
于是乎,在药谷收徒大会开始之前,一场震惊各国的赌局就此定下了。
许多人不知道,这场关乎天下格局的赌局,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双方订立了字据并在见证者眼皮下签字画押,柳甘松带着药谷之人离开,这些全程见证事态发展的大夫们,他们从酒楼晕晕乎乎离开,一路都在求证和疑惑,
“我没看错吧?
药谷柳长老要和璃国江太医打赌,双方不止赌上了自己的声誉,还把药谷和璃国的名声都赌上了?”
“没错,也不知那江太医有何来头,竟然敢和药谷大长老比试。
如果江太医赌输了,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江太医既然如此大胆,想来他的医术也很高明不是?
你们说,如果柳长老赌输了,江太医挑选药谷新收的弟子,他究竟会挑选多少个?
假如你我有幸成为药谷弟子,又被江太医选中,咱们要去璃国那什么医学院学医吗?”
“这不是废话嘛,如果江太医真的赢了柳长老,就说明璃国太医院医术比药谷更高明。
你们想一想,这个江太医不是璃国太医院院首,他要是比柳长老厉害,那璃国太医院的其它人会差吗?
这次浩渺城没白来,就算咱们入不了药谷的眼,也算是增长见识了。”
自从夙江月等人立了字据,赵文友和向阳就对夙江月长跪不起,觉得他们害苦了夙江月。
夙江月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对两人说道:
“两位快起来吧!
你们不用担心,今日能够遇上这事,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说不定比试之后,我还要感谢你们呢。
如果你们实在心有愧疚,今后你们帮我跑个腿,配合我打个下手如何?”
夙安听了这话,也对两人说道:
“江太医说的没错,这次比试事关重大,你们都是学医的,或许能帮衬江太医一二。
今晚你们住到四方馆去吧,如果今后江太医有事差遣,你们也可以帮忙跑腿。”
夙安让这哥俩住到四方馆,除了多两个专业人员帮忙跑腿,也是避免药谷的人报复他们。
赵文友两人听了这话,对夙安兄妹磕了几个响头,才一脸激动爬起来。
姬永昶作为东道主,在酒楼宴请了两国的使臣,江大拿作为寻常太医,原本是没资格与王爷们同桌吃饭的,不过他今日让姬永昶刮目相看,也被邀请与夙安和两位王爷同坐。
在宴席上,几个人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三个国家的代表人物,看起来其乐融融。
夙江月以不善饮酒为由,只陪着大家喝了一杯,就自顾自当敬业的干饭人。
一行人用了晚膳回到驿馆,夙江月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正给夙安做心理疏导时,萧兰旭飞檐走壁过来了。
看到屋里只有兄妹二人,萧兰旭看着夙江月,一脸严肃批评道:
“夙江月,你今日莽撞了!”
夙江月笑看着萧兰旭,对他回道: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再说了,今日机会难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