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搀扶着太后回了坤宁宫,她一脸气愤替太后叫屈,
“陛下太过分了,娘娘为了替皇上分忧,想帮着操办先皇的身后事,陛下非但不体恤娘娘,还逼着娘娘搬出坤宁宫,要把凤印尽快给皇后。”
太后回到坤宁宫,她揉着额头沉默了半晌,对秦嬷嬷挥了挥手,
“你把凤印拿出来,让梨落给皇后送去,区区一个凤印,哀家还不看在眼里。”
太后看了看这坤宁宫,吩咐马公公说:
“你让人收拾了寿安宫,哀家这就给皇后腾宫殿,哀家倒要看看,这先皇选定的皇后,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对了,先皇的丧事,你们就别去掺和了,全部交给皇后去处理。”
夙江月正忙得脚不沾地时,太后的人找到她,
“皇后娘娘,我家主子说了,既然你执掌后宫,这凤印她就不粘手了。
希望皇后娘娘不负众望,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别让先皇的身后事出了篓子。
明日主子会搬去寿安宫,到时候宫殿空出来,皇后娘娘就可以住进坤宁宫了。”
夙江月接了凤印,对那掌事女官梨落扯了扯嘴角,
“既然母后有谕旨,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请转告母后,让她安心休养,待本宫空下来再去给母后请安。”
梨落深深看了夙江月一眼,她朝夙江月行了一礼,就带着人快速离开了。
夙江月捧了凤印,看到绿竹跑出去忙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心里很苦逼。
夙江月进了一间空房,把凤印放进了空间,又继续处理各项事务。
夙江月的人手太少了,这后宫长期在太后管辖下,很多人她根本调不动。
好在老将军送了几个宫女进宫,她们是老将军专门给夙江月培养的,用起来非常顺手。
那些进宫吊唁的命妇们,尤其是太后派系的人,时刻关注着夙江月,但凡她哪里有疏忽,这些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暗地里嘲讽夙江月行事没有章法。
看太后派系的人暗中挑拨,叶家老太君出面讽刺了几人一顿,帮忙压制了舆论。
老太君地位很高,她年轻时行事风格与夙江月类似,那些命妇自然不敢与她对着干。
夙江月不是软柿子,在治丧过程中被几个管事暗中针对,她抬手就赏了他们个一丈红,让齐公公调派人手补了缺,接连几天下来,夙江月虽然累了点,总算把后宫给玩转了。
先皇停灵的时间不短,夙江月一场国丧熬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先皇送入皇陵之后,世家之间有小道消息流传,说先皇生前受了委屈,驾崩后他在灵堂显余威,让好几个佞臣回府之后接连做噩梦。
至于这事的真假,只有臣子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在先皇停灵期间,后宫倒是有不少人,确实过得心惊胆战。
原因无它,先皇驾崩之前,给齐公公留了一份殉葬名单。
先皇把他查出来的,太后一党相关的嫔妃,或者居心叵测的内侍宫人,几乎全部赐死了。
齐公公自小陪着先皇长大,他知道主子后半生过得憋屈,对于给主子张罗殉葬这事,办起来自然是不遗余力。
齐公公让心腹带人挨个去了后宫,或喂人一杯鸩酒,或送其三尺白绫,拔了太后不少爪牙,为夙江月清除了不少障碍。
其它宫殿清理得差不多了,齐公公亲自带人前往寿安宫,继续让人给先皇殉葬。
太后这几日原本就很憋屈,眼看着齐公公以先皇遗命为由,剪除了不少自己人,她索性眼不见为净,除了处理朝政之事,平常都待在寿安宫不出来。
齐公公前往寿安宫时,太后正在朝堂垂帘听政,齐公公对手下人一挥手,
“来人呐,把那秦嬷嬷、马公公、掌事姑姑落霞……凡是我念到的人员,全都送他们上路,让他们替代太后去伺候先皇。”
在齐公公带人闯进寿安宫时,秦嬷嬷等人就知道情况不对,他们想派人去前朝找太后做主,奈何齐公公早有准备,他安排了禁军围住寿安宫,将人堵得严严实实的。
听说自己要被殉葬,秦嬷嬷吓得狼狈逃窜,并大声呵斥齐公公,
“姓齐的你个阉狗,你这是摆明了公报私仇,借着先皇遗命草菅人命,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我们出了事,太后娘娘上朝回来,你也活不了。”
齐公公带的人不少,就算这些人四处逃窜,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看秦嬷嬷被抓住了,齐公公抬手甩了她七八个耳光,把秦嬷嬷扇成了猪头,
“你个老乞婆,要不是主子心善,考虑到你在老太傅身边当过丫鬟,咱家早就弄死你了。
我家主子说了,太后与主子鹣鲽情深,主子临走时谁也不牵挂,就牵挂着太后娘娘。
既然你们是太后娘娘的贴心奴仆,由你们下去伺候主子,主子看到你们,他对太后娘娘的思念之情就会少一些。
你们要是不下去伺候主子,给主子当牛做马,主子太过思念太后娘娘,要是他半夜回来找太后了,你们担得起责吗?
至于咱家得罪了太后娘娘,会不会被太后娘娘赐死,老乞婆你不用操心,反正无论如何,你会走在咱家前面。”
太后在朝堂上,被朝臣们逼着要交权,已经觉得焦头烂额了,谁知她回到寿安宫,发现宫人稀稀拉拉少了许多,一个个心惊胆战,行事全没了章法。
太后仔细一问,才知道齐公公在寿安宫发威,把她的宫人杀了不少,连自己的奶娘秦嬷嬷都给毒杀了。
太后怒气冲冲去找蓝泓弈,蓝泓弈听了齐公公所为,说齐公公奉了先皇遗命办事,自己如果阻拦齐公公,就是对先皇不孝。
太后气得直咬牙,她带人去找夙江月要人,结果夙江月给了太后一张纸,并告诉太后,
“母后,齐公公留了遗言,说他完成了父皇的遗愿,现在去地底下伺候父皇了。
母后如果要找齐公公算账,可能要静下心来等一等。”
太后不相信齐公公已经死了,夙江月满足太后的要求,陪着太后去看了齐公公的尸首,发现齐公公唇角含笑,死得十分安详。
太后指着齐公公,对身边的人呵斥道:
“来人,把这阉狗拖出皇宫,扔去乱葬岗。”
夙江月瞅了瞅太后的身边人,她冷冷一笑,
“本宫看谁敢!
齐公公是父皇的大伴,他跟了父皇一辈子,父皇早已离不开齐公公。
如今齐公公去地底下伺候父皇,谁要是不长眼羞辱齐公公,就是对父皇不敬。
本宫不介意替父皇出手,多送几个人去陪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