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谁来谁,孙云刚想到骆子渊和崔子涵,没想到上车的人竟然就是他俩。孙云大惊失色,心想究竟是800年前就有长得和他俩一样的人呢?还是上来的就是他俩,也就是他俩也和自己一样穿越到阴间。孙云目光惊惧,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见骆子渊伸手在孙云的眼前晃了晃,见孙云的眼神跟着动弹,便说:“大云,吓住了?怎么不认识我们了?”
孙云终于反应过来:“子渊兄,子洪师兄,真的是你们?你们怎么也到阴间了?”
子渊说:“还不是为了找你。说说,你好好的,怎么会跑到阴间了?”
孙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得我和元宝兄与你们分手后,然后到他家的时候与他告别,可就在他家东边的孝义里路口,我突然看见一个道队过来,还有士兵喊喝,说是丞相道队,但是我看见坐车的人,竟是我们白天见到的大海。我心中狐疑便喊他,却被他安排士兵让我上了车,结果不知怎么一下子来到了阴间,而且这个阴间竟然是800年前的战国,那个大海也成了苏秦,而我被他当成张仪,还有我们还被卷入了一个骗马的案子中。”孙云说着简单的介绍了几句,末了问:“子渊兄,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子渊说:“我们送你出庙门后,师兄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望日,你又喝了神桑酒,怕你遇到鬼魅,特地追你而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我们到时正看见樊元宝在路口张望,一问才知道你刚被阴兵带走。我们打听了宝明寺,才知道原来路口有一个苏秦墓,那队阴兵是战国六国丞相苏秦的道队,他们每每在望日从阴间显露出来,今天不想把你带进去。你也知道,我这个师兄崔涵有阴阳眼,善于撕开阴界裂缝,开通阴间的通道。我们刚才循着你的路线,不一会便也走到阴界。我们正徘徊之间,忽然看见路边有两个阴界的人在交谈,我们一听是保长和亭长,正准备应魏宝明之约,去北郊办事。我们正好需要一个身份,可以方便找你,子洪师兄便把他俩降住,藏起来,我们便冒充了了他们。没想到你们也和魏宝明在一起。”
孙云突然有些糊涂,便问道:“子渊兄,你们刚才降住的两个人和你们长得很像么?为什么魏宝明没有认出你们?”
骆子渊笑笑,崔子洪说道:“大云,阴间的人是不认长相的,他们识别人靠魂魄或者叫魂识,我们降了那两个鬼魂,把他们是魂识收过来,附在我们身上就行了。”
孙云好奇怪,又说:“那我是被张仪的神识所覆盖,大海被苏秦的魂识覆盖了?”
骆子渊说:“你的不好说,因为这里的人阴鬼没有人认识你。不过,大海恐怕是被苏秦的魂魄侵蚀,我记得他今天应该是四重境界突破的禅定时期。大概静定之中神识出窍,刚巧苏秦的神魂游荡,结果大海的神识被苏秦的残魂裹挟到阴界。至于大海为什么把你当成张仪,我也说不清楚,大概这也是大海突破的一个壁垒吧,恐怕历史上苏秦和张仪一定有某种感情的纠葛或者心里的障碍,而现实中大海和你正有一段缘分,结果错中复杂之后,导致把你当成张仪,不过这也是巧了,谁让正好碰见你呢。”
孙云听了也无可奈何,说道:“子渊兄,今天白天你帮我疏通气血筋脉达到三重后期,我一直想感谢你,不过我还想问问,我三番五次的陪别人在梦境中或惨境中突破,我能不能也跟着搭车,顺便一起突破呢?”
骆子渊说:“还不行,结界内表现的是你的潜力,而结界外你今天才到后期,即便侥幸突破,对你以后的进展只会百害而无一利,你还是要坚持一点一滴的积累,功到自然成。”
孙云想想也是,便不再强求。这时崔子洪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个案子,现在进展怎么样?”
孙云说:“这个案子极为古怪,魏家的宝马明睁眼漏的在眼皮子底下丢失,因此他们想要与赵家打官司,不过我经过探查觉得,若想赢了官司,还必须进行必要的查访。”
骆子渊说:“你现在掌握什么线索,下步有什么打算?”
孙云说:“我刚才以张仪的身份和大海去了魏家,这个案情在我看来,应该不复杂。赵家的人,发现了宝马之后,立刻实施了偷天换日的行动,首先他们送过来几乎同样毛色的三匹马来迷惑魏家,同时暗中买通魏喜借着买草料的机会,把颜料等一些物品运到马厩。此外他们还制造了一个事故,把一个打更的人员调回乡下,让其中一个更夫有单独没人监视的机会。然后由魏喜半夜拿出燃料把墨蹄宝马的马蹄染白,再把送过来的一匹马的马蹄染黑。之后他把燃料交给那个更夫,更夫扔出院墙,有外边的人接走。”
崔子洪说:“你为什么怀疑是魏喜做的?”
孙云说:“魏喜和魏柱都有嫌疑,不过我问话的时候,问了一下当晚四匹马的位置,而魏喜回答‘这匹马在最里边,被牵走的三匹都在外边’,我觉得这里有点错位,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墨蹄宝马在里边,其他三匹白马在外边。’当然这是我的感觉,而且至于他们谁是内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方面这个案件就是简单的内鬼作案,另一方面并没有多高的高手或者多玄奥的案情,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找到答案。”
骆子渊说:“你说的顺藤摸瓜,就是跟着这匹马进赵府吗?”
孙云说:“除了这个,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前面的这匹马是病马,赵家一定措施,只要有所发现,那么就不难认定了。”正说到这里,阴车忽然停下,原来已经来到北郊的赵员外家不远处的一个路口拐角,那匹马正在前边站定正犹豫不决的张望。
众人都下了车,孙云看见远处北郊的北面是连绵的山脉,顿时觉得很眼熟,好像和大魏的邙山也差不多。再看这座赵员外家,府门和院墙高大,红墙黑门,铜钉闪耀。里边露出黄脊绿瓦的高大房屋,还有一些冷深深的树木,不过整个院落笼罩在一股淡淡的黑雾之中,此刻院门紧闭,像个鬼屋殿堂,令人慎得慌。
这时魏宝明过来对孙云和骆子渊和崔子洪说:“刚才也没给你们介绍,你们都是我请来帮忙的贵客,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们都了解的。”
骆子渊说:“魏公子,不用麻烦了,我们刚才在车上已经认识,而且张仪公子也把案情和我介绍过,我觉得他的主意不错,可以按照张仪的计策,看看那匹马究竟会怎么样!”
魏宝明说:“哦,那太好了,那正好在这个街角看看吧。”说着众人散开,看着那匹马。
孙云和骆子渊、崔子洪三人在一起,只听骆子渊说:“行啊,云贤弟,最近你的智谋又见长,老马识途的计策,亏你能想出来。”
孙云说:“我这也是先这么对付呢,还不知道行不行。再说,现在我也不是我,应该是张仪的智谋,我只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子渊说:“不必谦虚,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不像慧海,他现在还处在禅境之中,完全被苏秦的阴魂所覆盖,当然也许这就是他突破的迷局。”
孙云说:“也许真是这样,我试着几次提醒大海,可他完全执着在现在的阴境中,根本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谁,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骆子渊说:“每一个人面临突破的时候,都会进入自己的禅境,尤其武士突破四重到侠客,侠客突破七重到剑客,这两个最关键的节点,至少需要几天,入定有主动入定,也有不知不觉的入定,就像平时的睡觉做梦一样。但无论哪种,都对人的耐力、体力、智力、心力给与严俊的考验,因此能成功的比例少之又少,多数人一觉醒来,还是原来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入定中遭遇失败,更有甚者有些人失败之后再也无缘晋级。”
孙云说:“啊?我三番五次的进入梦境,每次都无功而返,尤其上次,本来在密境突破成功,醒来还是老样子,按子渊兄的说法,我不正是总失败的人么。”
骆子渊刚想劝孙云几句,崔子洪说:“看,那匹马,没有进院,往后面跑了。”
众人注意看着,果然,那批白马在赵员外门前的大街,稍微驻足一下,便滑门而过,走不多远贴着赵家的西墙,往后边去了。赵家的院落比较靠近村子的边缘,占地好大,大家赶忙跟过去,生怕白马一会儿不见了。
这会儿,那批白马顺着赵家西山墙的胡同一直走,径直溜达到北墙角,一转身拐过去又往东走,众人来到墙角,探头一看,不远处一个后门,应该是平常用来运送生活用品和垃圾,以及一些牲畜来回出入。
只见那批匹白马,来到了门前,咴儿咴儿的叫唤了几声,接着不断的用蹄子刨这门前的地,甚至踢着院门。不大一会儿,只听里边有人说话:“谁呀,看住马!别让马匹把门刨坏了!”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门房仆人,从一个小角门里探头出来。他一见白马,立刻惊奇看看街道左右,然后自言自语道:“哎,这不是我们家的老白吗?怎么失踪几天自己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