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大海,怎么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孙云一下子头又开始变大。不过也难怪,大海不推到自己身上,他还真过不了今晚这关。这个家庭的确够人受的。看到苏秦的家庭,孙云一下子联想到自己的家庭,自己家自从买了房子,并从自己开始学武开始,生活就一直不那么富裕,因此家里总是争吵不断,当然这种争吵不完全是自己家的事情,还夹杂这奶奶家亲戚、姥姥家亲戚的烦乱,两边家庭人口都多,都很贫穷,因此人穷志短,小肚鸡肠的事情就难免。总之,贫困生琐碎,人多生是非,所以孙云的性格多少有点像苏秦,总想远走高飞,总想逃避。只是没想到,堂堂六国的丞相家里也会是这个样子。
还有一个问题是,这个案子明显的就是一个无头鬼案,刚才听听大海的叙述,就知道这个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八百年前真实的事情,还是阴间的事情,总之玄而又玄。先不说赵家头天送过来三匹马本身就可疑,就说第二天,取走马后怎么就会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了呢?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么?一定是凭空虚构的情景,来为难大海的,孙云想到这儿,反倒冷静下来,也许是大海突破境界的一个考验,自己应该帮他度过去。
还没等孙云反应,大海马上抓住孙云的手腕,又补充说:“我的师弟张仪那可是鬼谷老师最得意的弟子,帮助魏家讨回赵家侵占的便宜,绝对是小事一桩!”说着用力掐下孙云,示意让孙云点头应承。这时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释孙云,就看孙云的态度。
孙云无奈,只好说:“伯父伯母,几位大哥大嫂,小可不才,一定帮助师兄办好此事。”
大嫂说:“我就说么,我给揽来这个差事准没错,一来小五不但借着这个差事出了名,为我们苏家增光,关键是,他学有所用,不用以后无所事事了。”
二嫂更是当仁不让说:“就是么,五弟,就怕激将,我这一激他,他立刻就能找到办法解决,所以我早就发现了这个办法,每次都用此办法激发他上进。”
三嫂也不肯落后说道:“我最直性子,总恨铁不成钢,不过我家小五在我的督促下,还是有些能为的,等小五把这个事情做好,三嫂一定给你做点好吃的。”
四嫂也不闲着说:“我早就知道小五去齐国学艺,不是一般人可比,尤其这回有师弟助阵,必定马到成功的,小五你们快回屋去,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个官司打赢吧。”
“好的,父亲母亲,几位兄嫂,你们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商量。”说着他立刻拉着孙云,拜别众人,快步离开正房,穿过大院,回到他自己的书房。
进了屋,孙云连忙挣脱开大海的手,说道:“师兄,你糊涂了,怎么能应承这个状子,这明明就是不可能打赢的官司嘛!”
大海说:“知道,这不是我看家人一个劲的数落我,你跟着受牵连,我的心里过意不去么。”
孙云说:“啊?你这是什么逻辑呀,你过意不去也不能往我身上推压呀。”
大海说:“你怕啥,此案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有结果,等你走了,我家人还能追你不成?”
孙云说:“等我走了,你不是一样挨说么?”
大海说:“管不了那些,反正我们师兄弟聚在一起挺不容易的,别让琐事烦心。”
孙云说:“可是我现在在你这儿,他们不也得天天追问么?”
大海说:“那也比我不答应,他们天天给我脸色看,不给吃的强。”
孙云说一愣说:“这么严重,你家挺富裕,还能不给你吃的?”
大海说:“不至于,我是说,不让我和他们一起吃饭,只给那些剩饭过来,我就在这个书房吃,书房睡了。来,快坐下,喝口水。”孙云听罢,仔细的打量起苏秦的书房,这个屋里太简陋了,只有一张床,一些箱子,和眼前的一个桌案,剩下的都是满屋的书籍,到处都是。大海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却怎么也倒不出来。孙云一看,肯定是水早干了。
大海正尴尬的笑笑,屋门一开,苏秦夫人端了一个食盒进来,她走到桌案前,不容分说,把身边的书籍推到一边,说道:“苏秦,父亲母亲看你的师弟答应帮你打赢官司,让我给你们送些吃的过来,你陪着大海师弟好好吃点喝点,然后尽心给人家办事。”说着一边打开食盒,里边一些酒菜饭食,以及一个茶壶。
孙云赶紧谢过说:“多谢嫂子费心送过来,我们一会儿就好好分析分析案情,既然答应了,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嫂子放心。”
苏秦夫人,一边拿起旧茶壶一边说:“其实我也听明白了,那个赵员外明显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骗了魏宝明,让魏宝明丢了千里马,要不然魏家也不能豁出去告他。”
孙云大概也怕苏秦夫人发飙,奉承说:“嫂子果然秀外慧中,一语中的。”
苏秦夫人笑笑说:“哪里,我只不过一介女流,虽然明白这个理儿,但却不知他们的手段是什么,还得需要你们这些知书达理、舞文弄墨的人去解开谜团。”
孙云说:“嫂子说的不错,这个案情极为复杂,而且一定设计内鬼里应外合,必须要到实地好好调查一番,才能找到事情的真像。”
苏秦夫人说:“那就有劳师弟一起费心了,我也帮不上什么,你们好好吃点,缺什么喊我。”
孙云今天也不怎么嘴也甜了,又加一句说:“多谢,嫂子您能看出问题的根本,也不简单了,只有发现根本,后面的推断才能不迷茫。我师兄能的您这样的贤惠夫人,真是有福气。”
苏秦夫人说:“你师兄从来没听过我的话,要是听我的也不会落得这样。”
大海说:“你女流之辈懂什么,只会和兄嫂们一样对我凶蛮。”
苏秦夫人说:“我不向着父母说话怎么办?难道你愿意看见我们成天吵架,大家都像欺负你一样欺负我么?你倒好,不管怎样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要么不在家,要么躲在书房里不见人,我一个媳妇的不还得靠我给你端茶送饭么?”
孙云一看赶忙临时胡编一段说:“嫂子严重了,我师兄说话硬点,心里可有嫂子了。我记得我们同窗学艺的时候,师兄就和我提起过,那时候你们还没成亲吧,他说他喜欢了一个心仪的女孩儿就是您,他要艺成回家就把您娶回家,让你永享荣华富贵。”
苏秦夫人听了,脸色一红,又叹息道:“苏秦年轻的时候,是我们这一带的神童,不但在洛阳少年成名,还去齐国求学,原指望他学成之后,能求的一官半职,没想到不但没在洛阳周天子架下某个差事,而且借钱买衣去了一趟秦国,结果竟是灰溜溜空手而回。大海师弟,你是不知道,我看见你师兄回来的时候,心里不知有多羞愧,多懊悔,难道这就是我的命么?”
大海说:“妇人之见,我当时是找错秦王这个人了,现在我已经有正确的方向,而且已经有了对策,用不了一年半载,等我把天下大势研究透了,定会飞黄腾达。”
孙云说:“我相信师兄的智慧,将来一定能衣锦还乡,到时候嫂子也会---”孙云说到这里,一下子顿了下来,他忽然想起来,史书记载历史上苏秦后来成功游说六国合纵,身佩六国相印,途经家乡洛阳,苏秦的家人包括嫂子和妻子皆匍匐在地,不敢仰视。再以后好像苏秦燕国易王的母亲、文侯夫人私通。而唯独没有他的夫人和他一起享受荣耀的事情。
苏秦夫人说:“算了吧,以后的事情不敢想。一会儿大海师弟还是帮着他把这个案子办好吧。好了,我不耽误你们师兄弟聊天,你们好多年没见也不容易,注意,别喝得太多,早点休息,我回屋了。”说则微微一礼退出。“嫂子慢走。”孙云回了一个礼,目送苏秦夫人离开。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孙云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说不出来,弄的他百思不解。
大海倒是没注意孙云的神态,说道:“行啊,师弟。什么时候你这么会说话了?”
孙云回过神儿来,心说,我这不是模仿张仪呢吗,不过这话没法说,说了大海暂时也不会理解,现在所有的人和物已经把大海绑定成苏秦,想要他醒悟,必须还有有机会。于是说:“我这不也是给逼得吗?正像你刚才说的,我自从去楚国国相家受辱之后逼出来的,再说我们学习纵横之术,不就靠着我们一张嘴么?”
“哦?说来听听,我看你怎么觉醒的?”
孙云细细想想张仪的事迹,说道:“当时我在楚相家被大家怀疑,并把我拘捕起来,拷打了几百下,遍体鳞伤,可是见我始终没有承认,便只好把我放了。回到家里,我的妻子又悲又恨,埋怨我说,要是我不读书游说,又怎么能受到这样的屈辱呢?而你知道我当时说什么?我只说你看看我的舌头还在不在?我夫人说舌头还在呀。我说这就够了。”
大海听罢倍受鼓舞,说着他拿出一册竹简,精神百倍的说道:“贤弟,高论,真是高论!来,为兄让你看样东西,我能否成功就看它了,知道是什么书?”孙云摇头,他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大海眼睛泛出光辉,说道:“这本书的名字叫黄帝阴符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