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昙鸾大师说:“第一刀,断除一切恶。”便在弟子顶发踢掉三分之一。然后接着说:“第二刀,愿修一切善。第三刀,誓度一切众生。”三下便把顶发剃完。随后僧众信徒同唱:“金刀剃下娘生发,除却尘劳不净身,圆顶方袍僧相现,法王座下大丈夫。”
剃发完毕已成沙弥,三人三拜长跪合掌,维那开始领念《忏悔偈》,受三皈,昙鸾大师看着几位弟子很高兴说道:“汝等既已出家,当依佛门戒律,不得放逸怠惰。要远离淫欲、偷盗、杀生、妄语、饮酒、食肉等诸恶根源,避开轮回阿修罗、人、饿鬼、畜生、地狱这三界的根本。如有违犯,则一切善功德法都付之东流,空忙一场。同时要明辨善恶,深信因果,执持名号,想佛念佛,则与佛法界功德相应,一念相应,即能一念了脱生死。反之,若一念妄想念世五欲,则是轮回之因。切记切记。”听到这些,孙云甚至感觉这条路如此的神圣。
大海听着听着,同样感觉无比神圣的光芒从天而降,他的目光深邃沉静,庄严而肃穆,前缘往事仿佛云烟转眼飞逝,无尽的远方仿佛有一只灯火指引着自己去投向光明,召唤自己往生极乐。他顿时觉得自己智慧大开,心中的小宇宙敞开天窗,四重境界的启迪之门打开。
昙鸾大师叮嘱完毕,几个弟子起立,行十方礼。随后僧众信徒双手合掌,口念“南无阿弥陀佛”,同声唱《回向偈》:“出家功德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普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蜜。”佛音嘹亮,宛若天籁。
剃度仪式完毕,昙鸾突然发现慧海浑身轻盈,面带金光,便对他说道:“慧海,你是不是有顿悟的感觉,浑身犹如腾云驾雾一般。”
慧海说:“是的,师傅,我感觉头脑空灵,像是要睡着似的,像有什么召唤我一样。一会儿的其他斋日活动我能不参加么?”
“傻孩子,你想参加,我也不能同意。你这是要突破的征兆,一会儿,你在后院的禅堂闭关三日,让你的师弟轮流给你护法。”说着又转头对智藏大师说:“慧海突破是大事,一会儿你也安排人,一起帮助护法吧。”
智藏点头,他的崇真寺里也有一些法事活动,只是为了几个弟子能在一起剃度,他特意安排头一件事是来宗圣寺。他见自己的义子要突破自然高兴的了不得,便对慧沐和慧礼说:“一会你俩不用和我会崇真寺了,就陪着你们师兄闭关入定。正好你们也感受一些慧海的气场,对你们能及早的突破,会有帮助。稍后我会安排别的师叔,加上我都过来的。”两个小伙伴点头同意,看着慧海为他高兴。智藏大师也告辞回自己是寺院不提。
孙云和田恒、田俪都看见了刚才的一幕,这才更加知道,田海的确与佛有缘,刚剃度便能感受佛光普照,感悟佛法智慧,瞬间灵感迸发,迈向突破。
正这时,愿会寺的长老道静手中提着两个坛子,上前单掌施礼道:“昙鸾师兄,恭喜恭喜。今日贵寺弟子慧海刚刚剃度,便接得善缘,开启智慧突破,真乃净土盛状空前。我与贤徒有缘,特来祝贺。这是我的神桑药酒,可镇静补气,送给师兄和贤徒。”
昙鸾说:“多谢道静师弟挂记,请到后殿一叙,喝点茗茶,以尽地主之谊。”旁边慧礼接过道静的坛子,坛子简单的用蜡纸封闭,但走着一路,还是湮出来一点,弄得满屋飘香。
道静说:“不了,我的寺庙里也有佛事,后边还有我住持的程序,我就不多打扰了。改日请到小寺莅临,不胜荣幸。告辞告辞。”“一定打扰。”说着道静离开寺院。
田恒见了也对昙鸾拱手道:“多谢大师招待,我们也告辞了,大师您忙吧。”昙鸾说:“多谢老侠客能以慧海尊长的身份,参加他的剃度,了却他后顾之忧的遗憾。改日再见。”
田恒随着道静前后脚的离开宗圣寺的正殿,出到外边大院,孙云对道静大师道:“大师,这么巧,您也来啦?您还记得我么,上个休息日,我去过您的宝刹。”
道静说:“怎么会不记得,你和慧海形同一人,给人印象颇深。”接着他转头对田恒问理道:“久闻江湖之中清风侠的大名,贫僧极为钦佩。如今看见你的两位孙儿都是金剑武士,果然名不虚传,尤其慧海投在昙鸾大师门下,将来必将成为一代名僧。”
田恒不便解释,轻叹口气说:“多谢大师赞赏,但愿如此。”
孙云道:“道静法师,您刚才给慧海他们送的神桑药酒,就是那天给我们喝的么?”
道静回答道:“正是正是,这酒乃是难得的补气筑基的佳品,我原本就是想给慧海,帮助他气海稳定,及早上升境界的,没想到他上次喝完,不过五天就要突破了。孙云施主,你怎么样?什么时候该突破呢?”说着他目光殷切,让人觉得孙云也该突破一样。
孙云一阵恍然,说:“我才进到三重后期,还没有达到巅峰呢,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吧。”
道静并没有意外的样子,说:“别着急,慢慢积累一定可以成功的,也算我们有缘,今天或这几天你抽空到我的小寺一趟,我也送你两坛,平时少饮一小口,能帮助你气海沉淀,等到你三重圆满,可以助你提早突破,不过切记不能过量。”
“是啊,如果过量一点就会令人眩晕,甚至产生幻觉。”这时旁边有个人答了一句,孙云一看正是骆子渊。孙云一见他脑子里顿时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此刻结界抹杀的效力已经逐渐消退,他在密境中的记忆开始恢复,只是这种记忆就像一堆乱麻,还没抓到头绪。
道静大师说:“原来是骆子渊施主,你不是要去徐州驻防了么?怎么还没出发呢?”
骆子渊说:“明天就开拔了,今天最后休息一天,我突然想起来慧海小师弟今天正式出家,特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他突破,真是有缘,看来上次我助他一助,还真起作用了。”
道静说:“我该告辞了,今天白天还要很忙,晚上骆施主要有空,还来敝寺一叙。孙云施主如果有空,也今晚过来,我给你封好。田大侠。告辞。各位施主,告辞。”说着飘然而去。
骆子渊也对田恒施了一礼道:“刚才听说您是田老侠客,失敬失敬,小辈骆伊有礼了。”
田恒连忙拱手,但不知道怎么称呼,孙云说:“爷爷,他是老隐士赵逸的弟子,赵逸是北朝四老之一老隐士,据说几百岁高龄,比江湖四大剑客资格还老,现在隐居白鹿山成仙了。”
田恒哦了一声,知道赵逸的这个人的事迹,自然对骆子渊刮目相看。二人客气几句,孙云脱口说道:“子渊兄,上个休息天,我们分手后,我和樊元宝走了一会,忽然想回去找你,打听一下赵老伯的事情,可是后来大概酒喝的多了,便迷糊倒了,还是樊元宝帮我空了一会儿,正好我的同学看见了,才把我接回去。您看见元宝兄,替我谢谢他。”
骆子渊说:“没问题,明天我们一起开赴徐州,我一定转达。”“谢谢,子渊兄。”
田恒听孙云称呼骆子渊为子渊兄,便提醒说:“大云,你怎么称呼赵隐士的高足为子渊兄,按说老隐士的辈分比我都大呢。”
田俪也说:“是啊,哥,你平时都很谨慎的,今天怎么张口就称兄论弟的了?”
孙云挠挠鬓角说:“哎呀,是吗?我也不知为什么,好像一直这么称呼着来的。你们不提醒,我还觉得叫的很自然,这一纠正,我反倒不不知所措了。”
骆子渊说:“呵呵,不介意,你们都不知道,我和孙云有一段特殊的共同经历,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一直是以兄弟相称的。是吧?”说着冲着孙云眨眨眼睛。
孙云顿时觉得,满地的乱麻,被他一下子找到线头,经历的事情眼看着就可以打开窗口能窥视到里边。可是没等先头抓到手,却一不小心又混进线堆里,随着骆子渊保重、告辞的话音,记忆的窗口又戛然关闭。孙云望着他的背影,似有所悟。
这时李辰大伙都来到跟前,李辰说道:“大云,毛博士来了,刚才他找到我,还带来了二个人,让我喊你一起去龙华寺找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们说。”
孙云说:“可我们还要陪爷爷先回店房呢。”
田恒说:“算了,我不用你们陪,自己回去。还有个事和你们商量一下。我看你们现在都很忙,已经不是在乡下的时候那么清闲,尤其你们的功夫也进步很多,说明你们短短几个月都一下子长大,不再是以前的孩子。你们都忙吧,我看到你们成长心里也就放下,尤其田海的事情已经了结,我的心里便不再有什么牵挂,所以我打算今天中午收拾收拾吃完饭就回乡下,已经出来好几天了,我怕你们奶奶惦记我,还有你们的家人都挂记着等我的回信呢。”
几个孩子都觉得意外说:“爷爷,您不是说要多呆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去呢?”
田恒说:“算了,我在这儿你们天天还要晚饭的时候往我这里折腾,怪麻烦的。尤其你们为了补回练功的时间,还要少睡觉才行。再说,我原来打算多住一段时间是继续教你们练武,可是你们已经完全用不上我这个老头子,甚至学的东西已经超过我所教的,所以我在这里简直是多余,看来我该真正退隐啦。”田爷爷说着带有一丝苦涩,孩子们的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