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啦?”
张冲看到林静和郑宇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比较显眼的土丘处,就朝他们跑了过来。
“张队!”林静点头示意。
“现在具体情况究竟如何?”
郑宇盯着眼前的这片废墟,心里升起了隐隐的忧虑。
他和张冲很有默契地同时看了林静一眼,又把头转回来。
“这场火太猛,烧得也太久,什么都没能留下,包括雷子……”张冲喉头一梗,顿在了这里,再说不下去。
“会找回来的!师傅,我会找回来!证据,我会找回来!凶手,我也会找回来的!”
长长的外套挡住了她紧握的拳头,却隐藏不住内心的愤怒。
“进去吧!”
林静扯下外套拿在手上,坚定地迈开步伐,朝师傅的葬身之地走去。
她说到做到!
郑宇远远望着,也跟在林静后面走了进去。
张冲从后面拉住郑宇的衣袖,阻滞了他的步子。
“好好照顾林静!我就不进去了!”
“有事?”郑宇似乎捕捉到了他的心事,直接发问。
“嗯!”张冲微微颔首。
“这两天柯腾的行踪,我还要去核实一下!”
“有古怪?”
“现在还不能确定!”
张冲谨慎保守的回答,反而让郑宇心中分外不安。
虽然之前已经基本确定了柯腾的嫌疑,但是毕竟没有实证。如果张队找到证据,就真的没有丝毫侥幸了。
“我一直想问你!林静师傅出事的那天,你是怎么知道的?”
时迁的说法模模糊糊,之后华生和林静接连出事。自己也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时间理会。
张冲屏息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始解释。
“那天,雷子跑出去找华生,我也跟着出去了!我当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地方!”
“华棠墓地?”郑宇反问。
“没错!”张冲继续往下说。
“雷子的手机一直被挂断,我就沿路一直开,想要顺便寻找他的踪迹。”
“可是因为走得急。车到半路就没油了!这时候。刚好收到雷子的短信,说是他在这里,华生有危险。让我速去支援!”
张冲又身临其境了一遍,其中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郑宇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要搞清楚才行。
“然后呢?”
“然后,时迁正好经过!他带上我来到了这里。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那躺倒在火场的身影就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时迁?”
张冲很快收拾好情绪,伤悲就留给过去吧。
“我也是在路上才知道的!之前你不在。通过监控,我们发现华生去了火车站,他买了票,却不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证!”
郑宇偏过头一想。那时候自己应该在鉴定木屑橡胶,话说那个易容男也没有找到!真是该死!
“时迁当时也束手无策,可是后来好像经过了一些什么程序查到。他买了来这里的火车票,就赶来了!”
张冲挠头想了好久。还是没能想起来时迁当时说的那一套是什么方法。
“我知道了!”郑宇也没有细细探究,时迁自然有他的办法。
“行了!”
“那我走了!”
“小心!”
张冲没有犹豫,直接驱车离开了。
汽车绝尘而去,扬起地上纷纷尘土,迷得人眼乱,呛得人口塞。
郑宇没有掩面遮鼻,就让这飞尘散在自己脸上。
他只感觉眼前迷蒙一片,所有的感官都被遮蔽在漫天尘埃中,渐渐隐没。
林静已经走到了门口,却迟迟没有勇气进去。她转过头一看,身后哪里还有臭流氓的影子。
远远一道清冽的身影立在风中,别有一番肃杀的感觉。
“你还不过来!”林静扯着嗓子喊道,却被风里的尘土呛到了喉咙。
“咳咳咳……”咳嗽像是止不住了一般。
“灰尘大,你还提着嗓子喊?!”郑宇别扭的关心出现在耳边。
林静憋红了脸,抬头,郑宇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
“你,咳,你怎么,咳,这么快!”林静强撑着不适说完了这句话。
刚才看他还在远处,这怎么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身边?
“你有事,第一时间赶到的人当然是我!”
林静十分动容,嘴上却不肯说。
“行了!进去吧!”
她把外套扔给郑宇,平顺了一下气息,才跨了进去。
郑宇稳稳接住外套,重新穿回了身上,继林静的脚步走进去。
“你们来啦?”
一进门,就遇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郑宇眼皮一抬,没有搭话,倒是林静首先发话了。
“我们,不能来吗?”
语气的火药味十足,比起此处的分量也不遑多让了。
柯腾一愣,林静对他的态度还真是犀利啊!
“当然,可以!”柯腾绅士地给她让开一条路。
林静侧身走过,还故意撞了他的胳膊一下。
柯腾笑笑,并没有对林静刚才的冒犯感到生气。
真是大度啊!
郑宇不但全都看在了眼里,还相当嗤之以鼻。
他从柯腾身侧走过,却被叫住。
“郑宇!”
他的脚步定住,依旧没有回头。
“我们都变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郑宇微微侧头,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变的人是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郑宇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剩柯腾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刚才被林静一撞,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真他妈疼啊!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更疼呢?!
郑宇!你说的对!变的人是我!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林静看郑宇赶上来,“他刚才和你说什么?”
“没什么!”
郑宇简洁地回答之后,就继续深入勘察现场了。
林静望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也知道他不愿说,她自然不会勉强。
——
重症监护病房里。
华生拿枕头靠在身后,半坐在床上。
手上的镜框在阳光下反射出五色的光晕,他的手在上面流连。
“妈,我好想你!”
那是之前他回家带走的华棠的照片,一直被姚雷生放在床头,谁都不许碰!
他盯着看了好久,又把它抱进胸膛。
“爸、妈……”
时迁在门外心也揪得老紧,华生……
一个人影闪过,很快又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未完待续)